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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消息领着小牧匆匆赶过来的老太君，才一踏上正厅的台阶，便瞧见战王眼中带了怒意盯着地上跪伏着的黎秀锦，心里暗道不妙。
老太君给了顾氏一个不悦的眼神，这才恭敬上前给战王施礼道：“老身给战王爷请安，战王光临，老身来迟，还望王爷恕罪！”
暮云战闻声收回落再黎秀锦身上厌恶的眼神，起身对着老太君还了一礼，这才不紧不慢的道。
“老太君客气，本王不过是顺路到府上小坐，劳动您老，倒是晚辈的失礼了！”
黎曦跟着暮云战身后，恭恭敬敬行了礼。
眼神在瞧见好像又胖了些的小牧时，心下送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知道小牧是安全的，可到底不比如今亲眼瞧见他安好，瞧着小家伙如今的气色，打扮，老太君对他倒真真是不错的。
小牧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美的如同仙子一般的姐姐，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若不是自己的手还被屈嬷嬷抓着，他怕是早就要扑上前去了。
听着老太君和什么王爷说话，小牧的眼神这才缓缓转移倒一旁的白衣男子身上。
可才一看请那张脸，便愣住了。
“暮云哥哥……”小家伙没忍住将心里的惊讶给念叨了出来。
“小少爷……”
屈嬷嬷离得最近，忙低声提醒他，可别在贵人面前失了礼仪。
就在屈嬷嬷心里担忧时，对面的人却是先开口了。
“过来，叫我好生瞧瞧，这些日子可有长高了？让你背的书，可有好生背了？”
暮云战一身白衣笑得月朗风清，对着小牧就如同一个邻家大哥哥一般，招手冲着小家伙道。
“真的是你啊，暮云哥哥，你可算回来了！”
看到那人对着自己笑，小牧总算是确定了心中所想，顿时挣脱了屈嬷嬷的手，冲着暮云战便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暮云战的劲腰欢欣道。
“咳咳，我教你的礼仪呢？”
暮云战眼里带了笑意，与之前那个满身冰凉戾气的战王大相径庭，轻咳了两声提醒道。
“小牧！”黎曦适时朝小牧伸出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这会儿该是老太君和战王爷的主场，还是低调些的好。
小牧闻言又看了眼暮云战，这才乖乖去了姐姐身边呆着。
心里却是在疑惑着，暮云哥哥什么时候竟然成了王爷了？
还是什么战王……战王？
小牧静静站在黎曦身边，眼睛瞧着暮云战，忽然爆发出奇异的光芒，就连一旁的惊雷蹭了他好半天的裤腿儿都不曾发现。
……
这厢，老太君请了战王落座左边的主座，自己入了右边的主座，这才缓缓开口道。
“不知王爷今日大驾亲临寒舍，所为何事？”
虽然下人早已禀报过了战王今日来府的目的，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且老太君也十分疑惑，战王为何会掺和到这事儿里面来。
难怪她派出去的人手，总查不到踪迹，却原来是和战王有关的。
如此说来倒也说的通了……
“昨日本王回京，恰巧在城外十里坡附近遇到一帮人马撕杀，便多叫人出手多管了个闲事，没想到救下这女子，竟说自己是右相府嫡孙小姐。”
暮云战侧身指了指自己身后的黎曦，面上带着浅笑，而后才缓缓继续道。
“本王因着急于进宫复命，故而今日一早这才得空将人送回相府！”
暮云战的话说得清楚，话里话外，不曾有丝毫对于黎曦的怀疑。
“老身在此多谢王爷一番仁心了，方才老身听着这孩子和王爷一番对话，似乎是熟识的？”
老太君听了战王的话，这才侧头瞧了一眼黎曦，而后依旧笑吟吟的问道。
老太太的话问的十分巧妙，并非认识，而是熟识，这明显实在试探着这姐弟与战王关系的深浅。
“此事倒是说来话长，当初本王奉命前往西北剿灭妖星，曾遇到一些阻碍，意外之下结识了这姐弟，却不想，她们倒是与相府渊源颇深！”
暮云战浅浅笑着，给了个模糊的答案，让老太君自己揣摩着。
“能结识王爷，是她们的福分！”
老太君笑着恭维。
“能有什么渊源，是不是咱相府的血脉还不一定呢……”
堂上详谈甚欢，下面却忽然传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嘀咕声。
暮云战脸上收了笑意，直直朝着说话那人望去。
老太君更是立马的便黑沉了脸色。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低气压，黎秀锦顿时禁了声，就连一旁的顾氏的心也猛的提了起来。
心里暗骂女儿猪脑子，这话便是想说，也不是能当着战王说的呀！
“四小姐乏了，来人送四小姐回房，好生修养着旁人不得打扰！”
老太君黑着脸，一声令下，屈嬷嬷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要带着黎秀锦回后院儿。
顾氏母女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老太君这是要禁足锦儿了。
顾氏忙上前两步，低头恭敬道：“母亲，锦儿这些日子，忙着准备您的寿礼，许是昨儿晚上睡得有些晚了，这会儿才说了胡话，您就原谅她这回罢。”
再有一月不到，便是老夫人七十大寿了，按着相爷得意思是要大办的，府里老小都在筹备这事儿，倒也是人尽皆知。
“既如此，便该老实呆在院子里歇着，这般冒冒失失闯出来，没得失了规矩，成何体统？”
便是顾氏搬出了寿礼一事，老太君仍旧是不买账，只冷脸道。
“是，母亲教训的是！”
顾氏见老太君不再提禁足之事，连连点头应和着。
“都是老身的错，没能管教好家中小辈，叫王爷您笑话了！”
训斥了顾氏母女，老太君这才一脸羞愧的回头朝着战王歉意道。
“老太君多虑了，既然人已经送到了，剩下的，便是相府的家务事了，本王也不好多留，就先告辞了！”
对着老太君，暮云战淡淡展了个笑容，清浅道。
闻言，相府众人忙起身相送。
暮云战才走了两步，却是忽然又停下，回头看了相府的一众女眷们，眼神在顾氏母女身上略作停顿之后忽然道。
“对了，本王险些忘了，昨日，本王在十里坡，除了救下了府上孙小姐，还曾抓获两人，本想着在京城外持械撕杀乃是大事，便审问了一番，可一番审问下来，本王觉得，此事还是交给相府自家处理的，才好。”
说着，暮云战抬了抬手，身后的夏白便取出一叠供词交到老太君身前。
屈嬷嬷忙接了递给老太君查阅。
站在后面的顾氏，顿时心里一凉，心知坏事。
担心来担心去，她忧心之事到底是发生了。
老太君看完那叠供词，面色早已是铁青，但还是强忍着怒气，躬身朝战王施礼道。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让王爷笑话了，此事还望王爷……”
“左右都是相府内部的家事，本王一个外人倒也不好多言，若是老太君有什么处理不了的，本王再出手不迟！好了，时候不早了，本王还有事要忙，就先告辞了。”
暮云战摆摆手，明白老太君不想张扬此事，但话里的态度亦是鲜明。
若老太君处理的不公正，那他一个外人也不介意出手，他今日明显了是给黎曦来撑腰的。
“恭送王爷！”
老太君回神，忙福身相送。
送走了王爷，老太君这才转身冷眼瞧着大厅里一众女眷。
目光在顾氏身上停留了许久，这才由屈嬷嬷扶着缓缓走上主位落座。
老太太已经年近古稀，原本已是在青松院容养天年之人，多少年都不曾出过青松院了。
平日里少有见到老太君的下人们，还以为老太君早已是行将就木的枯槁之人，却不想，如今见到，虽然垂老，但却精神奕奕，丝毫不见枯槁之色。
就连黎曦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老人家。
这个时代能活到如此高龄，且身子这般健朗的人 ，实在是不多见。
……
战王刚出正厅，便有人押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丢上了厅里。
显然，这便是的战王口中那两人。
虽然那两人还穿着男人的衣裳服制，可那两张脸，和身上的血污，已经让两人全然没了个人样。
在场的多是女眷，见了这场景，不由得低呼出声。
尤其顾氏，整个人都僵立在了原地，眼神不由自主慢慢移向了老太君那边。
老太君得眼神如同刀子一般直落在顾氏身上，令顾氏心里一战颤抖，身边的黎秀锦忙伸手扶住顾氏低声道。
“娘，别怕，女儿已经叫人去宫门口守着了，一下朝便会请爹爹快快回府……”
“好，好！”顾氏吞了吞口水，想到与自己恩爱了几十年的夫君，顿时有了主心骨。
老太君坐在主位上，眼神扫过了众人，最后才将目光缓缓落再黎曦身上。
“孩子，过来让老太君好好瞧瞧……”
“曦儿见过老太君！”
黎曦走上前，规规矩矩跪在主座前，给老太君请安。
“快起来，牧儿，去把你姐姐给扶起来！”
老夫人对着黎曦抬手，又朝着小牧轻声道。
“谢老太君！”
小牧忙上前扶起姐姐，黎曦这才抬头，一双灵动的眸子与老太君相对直视。
这是老太君第一次正眼直视，打量着这个嫡重孙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