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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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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七星堂众人双目血红,满是恨意,动作间毫不留情,怒吼道:“你都要拿我们的命来闯关了,还说什么背叛!”
    “跟着你这种小人卑劣历险,我真是瞎了眼!”
    “你去死吧!”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巨响,又一波凌厉攻击如狂风骤雨般倾泻,便是游庆境界高深,也无法无视这些伤害,他的嘴角溢出殷红血丝。
    他面容扭曲,额间青筋暴突。
    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他是不可能放弃的!
    他毫不犹豫下了杀手,一边忙着跟这些星堂的同门斗法,一边继续往前走。
    两头忙的后果就是,他的速度慢下来了,这样一来,和清澜二人的距离就拉开了。
    那白蛇一脸的期待,待到清澜这边的草兵走错,它猛地上前,一口把那草兵吞入腹中。
    它用力一咬,“啪嗒”一声,士兵变回灵草,它吃了一嘴的叶子,枝叶被咬碎流出汁水,吃起来苦兮兮的。
    白蛇有些幽怨地看了清澜一眼。
    清澜眼角微微抽搐,根本不再看它,而是奋力向前。
    如此,就在游庆还在和同门互相厮杀、纠缠不休的时候,清澜和月冬已经来到了棋盘的最后。
    她轻轻一摘,肉绒花,到手。
    空气微凝,游庆缓缓垂下紧握的剑,他再一次败了。
    相比于之前在山门试炼之中的逃脱,这一次,他败得更加彻底。
    他的面色如土,半张脸上都是星堂弟子的血,身前身后更是不知倒下多少身影。
    可他没时间伤春悲秋,没时间后悔下手太狠失了威信,更没时间再怨天尤人。
    因为白蛇一脸喜悦地游了过来。
    它慵懒地摆动着庞大的身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可笑的人族。
    它戏谑道:“你们输了哦,输了……就要死,都留下来,陪我吧。“
    白蛇阴冷的声音,如深夜水鬼低语,钻入游庆耳中,他顿时清醒过来,神色慌乱,却仍强作镇定:“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这属于严重残害试炼弟子的行为!”
    游庆死死盯着白蛇的双瞳,眼神坚定至极,但他心中也是没底,他只知道这水兽不能轻易伤害弟子,但若是在水兽的规则之内呢?
    他不敢细想,更不敢深想。
    他就这么和白蛇对视着,白蛇目光依旧,他却渐渐落入下风。
    一时间,绝望的氛围笼罩了他们所有人。
    可是就在这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白蛇竟然点了点头,认可了他的话。
    “嘶嘶......”
    它轻吐蛇信,温柔道:“你说得对呢,我还真不能这样残杀人族。”
    “如果真有这么多人死在我的棋盘中,怕是玄武都要怪罪呢......”
    它的眼珠微微一转,悠悠道:“不如这样呢……”
    蛇尾扬起,轻轻点过,它数了数还剩下活着的人。
    “你们还剩下三十一个人,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一个人活。谁跑得最快,谁能够第一个逃离我的棋盘,我便放过他,如何呢?”
    语罢,白蛇悠悠盘了起来,再不发一言,血红的蛇信微吐,眼神中满是冷酷和兴奋。
    游庆浑身颤抖,冷汗直流,但是他没有犹豫。
    “砰”的一声爆响,一道蔚蓝灵力激荡起来,他借力跃起,踩在一路倒下的同门身上,急速向后掠去,他直接逃走了!
    风声呼啸在他耳边,急促而猛烈,眼前棋盘的场景不断变化,因为他的速度太快了。
    他的心宛如被千万根细针扎过,一直在滴血颤抖,但又不停地强迫自己冷静。
    “我没错,我不能留在这里......”
    “我还要回到二堂主身边,为星堂效犬马之劳......”
    “我还有光明的未来!”
    “我真的不能留下,我一旦留下被月冬他们围住,我就要被杀了,我必须得走!”
    “对,对不住你们……”
    他颤抖着双唇,哆哆嗦嗦说服着自己,双眼紧紧闭了起来,只是脚下没有丝毫停歇,一路向前狂冲而去。
    沿途,杂乱的灌木丛无情地撕扯着他的衣衫,细长的枝条在他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疼痛成了他麻木奔跑中,唯一的真实触感。
    他跌倒,再爬起来。
    他撞在石头上,顿了顿再向前冲去。
    他只能这样向前跑,一旦停下,支撑他的信仰就要彻底崩溃,他的道心将坠入无边深渊!
    “这和当初的山门试炼是不一样的,对,和从前的情况真的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突然,一道熟悉的视线,无视距离,直直落在他身上。
    他呼吸骤停,窒息一瞬,浑身的肌肉瞬间僵硬,重重地跌入了泥水之中。
    他挣扎着爬起,满身狼狈,却不敢有片刻停留,继续向外继续跑去。
    那些七星堂弟子的辱骂之声,并没有影响他的速度,但是这道目光却让他羞愧不已。
    这一幕何其相似。
    其实,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他知道月冬的讽刺之意。
    他再一次抛弃了自己的战友,再一次证道失败。
    “砰”的一声。
    仿佛远在天边,又好像近在耳前,仿佛是脚下的顽石碎裂,又好像是他的心碎了。
    他的信仰碎掉了。
    他的道心破掉了。
    他羞愧不已。
    他无地自容。
    他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离此地。
    ……
    月冬静静看着这一幕,他突然开口道:“此人道心已破,修道之路已尽,再无破境的机会了。”
    清澜面色淡淡的,她什么也没说,转头看向白蛇和留下的这些星堂弟子。
    白蛇庞大的蛇躯轻轻一摆,尾端带着凌厉的风声,横扫而出,把刚刚来不及逃离棋盘的弟子,还有已经逃脱但是速度不够的人,全扫了回来。
    众人像是一块块美味的肉,被它聚在一起,只待巨口一张,便可大快朵颐。
    白蛇丝毫不意外游庆的选择,每隔四百年,这片区域就要迎来很多的人族,这样抛弃和背叛的戏码,每次都会上演,有时候甚至要在一次中反复上演。
    它屡见不鲜,它有些厌倦,又有些喜欢。
    但是这次,无疑,它是满意的,因为很多。
    这次留下的人很多,比每一次都要多,算上已经死掉的,足足有八十几人呢。
    它缓缓低头,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一片猩红的口腔与森森利齿。
    它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
    “轰!”
    恰在此刻,天边突然降下一股玄妙的气息,化作一团凌厉的黑光,瞬间打在了白蛇的七寸上。
    那力量似有千钧之重,白蛇没有防备,被重重地拍在泥水中,激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它整个蛇身疯狂扭动着,巨大的尾巴在整个天地间不停拍打,上至云团被搅碎,下至水底也变得浑浊,整条蛇显得暴怒至极。
    “砰砰砰!”
    原本井然有序的棋盘水域,根本无法承受这只大妖无序的攻击,往日的宁静荡然无存,水面破碎,泥泞四溅,天地变得混乱不堪。
    “啊啊啊!”
    白蛇愤怒的吼叫声响彻天地。
    但它却没有任何办法,摆脱这道强大的束缚。
    那群七星堂弟子见状,立刻四处逃窜了出去。
    白蛇看着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更是愤怒尖叫道:“玄武,玄武!你为何不让我吃了他们!”
    “他们不过是一群失败者,不过是一群废物!难不成你以为他们也可以完成你的委托,我呸,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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