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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秦墨会借题发挥，荣王在道过谦之后，很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苏生，你可寻到了那证人？”
苏生闻言也全然不逃避，只是摇头道：“回荣王殿下，草民并未见到。”
“呵，众目睽睽之下，你想抵赖不成？”荣王讥笑一声，别有深意的望向秦墨。
荣王的话还未落音，苏生又接着道：“草民的证人乃是大厨房烧水的一个婆婆，荣王殿下派人请她来便是。”
荣王微微蹙眉，朝下方挥了挥手，很快又有一队人走了出去，之后无意外的跟了一个秦墨的人。
在苏生道出那烧水婆婆的名号时，丞相府的人面色都有些怪异。原因无他，乃是因为这烧水婆婆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性子颇有些泼辣，平日里更是连丞相的脸面都不给，偏偏众人碍于她的身份又不敢过分相欺。
再知晓一点内情的人，便知道此人原是苏家本家人，当年跟着老夫人从乡下来到京城，却不知犯了什么错被老夫人打发去了大厨房。
拉了这么一个人作证，这苏生是真的愚昧无知还是真的是清白之身？
很快，那烧水婆婆便被带了上来。
那婆婆上了些年纪，可依旧不改那泼辣性子，平日里被人奉承惯了，哪里受过这般被人无情推搡的待遇。
“松、松、松、松手！你知道我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我，是不想在丞相府待下去了吗？！”
方一站定，那老婆子便连连拍打着那侍卫的手，冷声斥着。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肆意喧哗！”荣王本想再拍惊堂木，可一想到秦墨身边还有个胆小的苏家三小姐，只能作罢，大声呵斥道。
老婆子眨了眨眼，似看不清高堂之上坐着的人，想要上前去仔细看看，却没想到刚走了两步，便被人拉了下来。
“见到荣王殿下还不下跪！”
老婆子一听，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伏在了地上。
“荣王殿下，你要为老婆子我做主啊！”还未等荣王开口问话，便听到老婆子突然咋呼起来，一边咋呼还一边向他跪拜着。
荣王眼角微抽，不禁揉了揉眉。
苏穆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上前道：“苏氏，荣王殿下有要事要问你，你须得如实回答。”
老婆子愣了一下，可也只是一下而已，接着又继续抢呼道：“甭问了，是他！就是他们！就是他们逼得我！老婆子我不容易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给我做主了啊！老头子啊！你死也可以瞑目了啊！”
老婆子一边哭诉着一边指着苏穆，恰恰苏穆又坐在秦墨的下方，这么一指，场中气氛可是变得微妙至极。
依这老婆子所说，难不成今日之事可不仅仅事关苏生，连安北王和苏丞相都牵涉其中？
荣王抚了抚下颚，眸中含着不甚明显的笑意，继续问道：“老婆子，你此话可当真？”
“当真！怎么不当真！”老婆子越说越激动，指着苏穆的手指都是颤抖的，“当年就是他们逼得老婆子我走投无路，我就是死，也要去阎王爷那里告一状啊！”
苏祁讶异的看向秦墨，难不成真的是秦墨伙同苏穆威胁了这老婆子？看这老婆子如此悲愤，也不像是在扯谎啊。
面对如此指控，秦墨依然淡定喝茶，仿佛事不关己似的。
“既然如此，你便细细和本王说说这前因后果吧。”荣王亦抿了一口茶，优哉游哉的说道，一点都没了之前那般上心的态度。
他还未动作，便有人主动替他全了心愿，他的心情能不好吗？
苏穆却在这时上前，打断那老婆子欲滔滔不绝的架势，拱手道：“荣王殿下，这老婆子现下所述乃是老臣的家事，请荣王殿下容老臣稍后详禀，现在还是审苏生之案为重啊。”
荣王被这么一打岔，显然没了之前看戏的好心情，却碍于苏穆的身份不好发作，只能问道：“老婆子，苏丞相这话可属实？”
不等老婆子开口，苏穆又补充道：“苏氏，你可认得你身边跪着的人？”
老婆子狐疑的转头，定定的看了苏生几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道：“认得，怎么不认得，那日他还陪着老婆子说了好些话呢！”
“哪日？”
“就是你生辰那日！若非他，还不知老婆子要伤心多久呢！”说着说着，老婆子又开始絮叨起来，“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这些年来可有人关心过老婆子的死活！若非是老婆子命硬，早被你们……”
“闭嘴！”荣王脸上隐隐散发着薄怒，看着老婆子的眼神也不善起来。
老婆子被吓了一跳，一时失声。
“本王问你，那日他在你那处待了多久？”
“自……自晨间开始，直到吃了晚膳才回去的啊。”老婆子有些莫名，想了想才说道。
闻言，荣王的面色可谓是彻底黑了下来，只是仍然不死心的问道：“你可记清楚了？无人指使你这般说的？”
荣王这话问的直白，那老婆子霎时便不干了，扬手道：“你这说的什么话！老婆子我说的句句是实话，可不和那等小人为伍！”
说着，还特地看了苏穆一眼。
苏祁微低着头掩饰自己脸上明显的笑意，这老婆子还真是个妙人儿啊。
得了老婆子的证词，荣王再无心与之纠缠，一脸烦躁的挥了挥手，由并未再将老婆子带了下去。
而那老婆子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嚷嚷让荣王给她做主，她在丞相府受了莫大的委屈云云，可她既已没了作证的价值，荣王又哪里还会理会她呢。
这件案子越审，苏生的嫌疑就越低，可荣王却还是没有死心，略沉的眼神扫向门口，不悦的问道：“都是一群废物！带个人竟能耽搁这么久！”
堂中人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唯恐一个不慎惹火烧身。
“荣王稍安勿躁。”这个时候也唯有秦墨能说几句了，只是这话刚一出口，就见到荣王的面色较之前更沉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