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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笑。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纵使宁薇的内力荒废已久，曾经筑基二重境的底子却不是白来的。伤痛摧残了她的身体，却也让她在保护女儿的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然而，这样的以命相博让她本就不堪重负的经脉雪上加霜，遭到了剧烈的反噬。她一直在苦苦的支撑着，不在竹妃面前露出丝毫破绽。
轻扬的眼泪疯了一般的涌出。
是夜，向来冷清的清风堂灯火通明。行色匆匆的御医出出入入，气氛紧张的令人窒息。
轻扬跪坐在宁薇的榻前，握住宁薇苍白的手腕，眼睛里满是惊慌和不知所措。
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道明黄色的声音走入屋子，看着虚弱的宁薇，喉头一哽。
这是闻讯赶来的纪凡羲，十年了，他对这里不闻不问，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再相见，会是这样一番结局。
他面色阴沉的看着御医摇了摇头，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他摸了摸轻扬的头发：“轻扬，起来吧，该为你母妃准备后事了。”
纪轻扬毫无焦距的瞳孔渐渐地在纪凡羲脸上定格，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的肆虐而下。纪凡羲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水，却被轻扬一把甩开。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对着纪凡羲哭喊道：“要是娘亲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轻扬！”
纪凡羲愣住了。
这个坚强的一塌糊涂的女孩子，即便是面对着生死存亡得时刻，都不曾留下一滴眼泪，却在此时此刻崩溃了。
他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习惯了众人的尊重，却在此时此刻，面对着哭的几近崩溃的女儿，发不出一丝怒火。甚至有一丝悲哀。
是啊。若是宁薇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又对得起谁？
“你们出去！通通给我出去！”纪轻扬咆哮道。
纪凡羲终究长叹一声，挥了挥手，带着众人退出了清风堂。
宁薇的最后一段时光，就留给轻扬吧。
看着转瞬之间变得空荡荡的房间，轻扬颓然的坐在地上，任凭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感受着宁薇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为什么那么弱，为什么只能凭娘亲为她以命相博，为什么不能堂而皇之的处置竹妃。
无数的自责与懊恼向她呼啸而来，几乎将她淹没。她几乎没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在这里哭，有意义吗？”
一道淡漠的声音忽然传到她的耳畔，泪眼迷蒙中，她抬起了头，看到了一袭黑衣的少年，正站在烛火遥相辉映处，静静地望着她。
像是抓到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她挣扎着爬到少年的身边，几乎泣不成声：“求你，救救……娘亲。”
少年皱眉，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这个样子的轻扬，她该是阳光而自信的，不该这样惊慌的不知所措。
皱了皱眉：“你起来。”
轻扬却只是固执的摇头，泪水愈发肆虐。
少年无奈，蹲下身子，将哭成一个泪人的少女拥在怀中，叹息道：“放心，你娘亲不会有事。”
说着，挥手一扬，一道金色的元丹破体而出，向着床榻之上的宁薇笼罩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