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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凑巧？
居然遇到了同族？
耳闻张瑜的身份，秦阳的眉头，都是不着痕迹地轻蹙了下。
同为人族，秦阳对人族无疑本能地带着滤镜。
在真灵界这个万族纷争激烈的世界，同族相斗，无疑是愚蠢的事情。
一致对外，才是真正的作为。
若是人人都怀揣着私心，人族早就沦为奴隶，被万族欺凌得亡族灭种。
泽润前辈也不会那般尽心费力的帮衬着他，更是唯一举荐他来参加万族学府的考核。
但，带着滤镜是一回事。
身为人族，秦阳也是深谙人心叵测的道理。
有些人为人，不能称之为人。
所以，秦阳没有轻易做声，贸然决策如何处置张瑜。
若是此人不可交，那就断然不能留。
若是此人品性不错，那也未尝不能拉拢成助手。
万族考核的竞争，渐到最后，未必会是单打独斗。
待得最终的决战时，少不得会真刀实枪的战上一场。
那时候若是孤身一人，难保不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因此，这也是秦阳留下胡恒的原因。
此刻的他，其实更迫切想要寻找到蒙盘他们。
“苏兄，杀吗？”
正当秦阳权衡时，胡恒却是扭头，朝着他直接询问起来。
秦阳没说话，淡淡地看向了张瑜。
张瑜面不改色，坦然而坐，平静地闭上了双眼。
从容不迫的样子，显得很是坦荡。
这样的表现，倒是可以看得出来，此人心境不错。
荣辱不惊。
以秦阳多年经历，完全可以断定，这样性情的人，品性基本坏不到哪里去。
但，秦阳也没有贸然下结论。
有些人，可装得很呢。
“你不求饶下？”
秦阳审视着张瑜，戏谑笑问：“你如果肯向我们祈求讨饶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再给你一个机会。”
张瑜闻言，微微睁眼，斜眸了眼秦阳。
然后，不屑的勾嘴，嗤笑了声。
“要杀便杀，废什么话？”
张瑜重又闭上了眼睛，丝毫没有半点情绪起伏：“想羞辱我取得快感，你注定是妄想。”
“你不怕死？”秦阳半眯着眼睛。
“无非是考核排不上名次，有何所谓？”
张瑜淡然回绝，丝毫没有在意生死。
他们又不会死。
只是，考核失败，被淘汰出局，以后只能够在万族学府沦为杂役底层。
若是他们介意，也是可以选择退出学府，回归自己的族群的。
更何况，万族学府每隔一段时间，也是会开设晋升渠道的。
这次考核失利，不代表他们会永远沦为底层。
撑过最开始的阶段，过段时间他们也还是可以找机会晋升上去的。
“你倒是看得很开，既然如此，那就对不住了。”
秦阳淡淡一笑，不再理睬张瑜。
“多谢！”
张瑜闻言，睁开眼，朝着秦阳道了声谢。
“谢我做什么？”
秦阳讶然，没想到会收到谢意。
“没有辱我。”
张瑜坦然一笑，随即再度闭上了双眼，一副引颈待戮的姿态泰然受死。
“这家伙真装！”
胡恒看不下去了，抬手就要掌毙了张瑜。
张瑜的淡定，跟他当初的求饶，完全是两个表现。
这样的差异，显得他好卑微啊。
“留他一命！”
秦阳见状，拦下了胡恒，他终于做出了决断。
张瑜此人的表现，颇为让他欣赏。
这样的人，品性坏不到哪里去。
“什么？”
张瑜和胡恒都是诧然了起来。
前者睁开眼，一脸狐疑。
胡恒却是见鬼似的表情，差点直接跳起来。
“苏兄，咱们说好的，杀他取因果啊。留下他的话，那咱们这趟岂不是没有收获？”
胡恒倍感不甘，他还想体验下，淘汰竞争对手的感受呢。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不急于此时。”
秦阳淡淡摇头，看向张瑜问道：“如何？道友有没有兴趣，随我们争上一争？”
“你不怕我反水？”
这回轮到张瑜讶然起来，这家伙莫非也是人族？
“一个可以淡然赴死的人，心境豁达之辈，料想是做不来那样的事情的。”
秦阳自信一笑，他若是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岂不是白瞎了曲折坎坷的经历？
一生逢遇不少贵人的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
坏人也许很多。
但，好人也不会少的。
“多谢！”
张瑜沉默了下，最终由衷地道了声谢。
“不必客气！”
秦阳摇头一笑：“真灵界是个大舞台，合纵连横是最基本的生存准则。”
这不仅是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准则。
也是族群与族群之间的相处准则。
没有任何一个族群，可以特立独行，单打独斗。
即便是幽冥族和天神族都不行。
否则，早晚会被亡族灭种。
昔年的永恒族，或许就是个例子。
“好！我加入你们！”
张瑜起身，选择了同意。
他倒没有矫情的说些什么硬气的场面话。
直率的表现，愈发证明了秦阳的眼光没错。
“喂，苏兄，真就不杀他了啊？”
胡恒看在眼里，不禁叫屈起来。
他的心底，愈发觉得不是滋味儿。
姓苏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仁慈的？
早知道这家伙如此好说话，当时的他也该这样硬气的嘛。
如今跟张瑜比起来，更加显得他微不足道了些。
他只觉给迦罗族丢尽了脸面。
“我信得过他。”
秦阳淡淡回答，没有在意胡恒的憋屈。
“他是人族啊，你没听过人族有句古话，叫做人心叵测啊？”
胡恒煽动起来：“万一这家伙心怀叵测，背刺我们，那我们很可能会阴沟里翻船啊。”
“你不是已经背刺过了吗？”秦阳笑问。
“……”
胡恒嘴角一抽，这家伙果然记着仇呢。
“我跟人族有些渊源，若非必要，我并不愿意跟人族出现矛盾。”
秦阳见状，解释了句。
“你是人族？”
胡恒顿时吃了一惊。
张瑜也是讶然，人族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天骄？
表现如此惊艳，只怕都是不输顶级强族的妖孽。
“你说是，那便是吧。”
秦阳淡淡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
这样的态度，倒让胡恒和张瑜都是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走吧！继续出发，去下一座县城！”
秦阳不再耽误时间，起身召集队伍集合，开始了继续的行程。
这个世界很大，县城不下千座。
县邑之间的面积，也是不窄，彼此的距离也是不近。
想要走遍所有县邑，尽诛天下妖邪，无疑是颇费时间的。
但，秦阳他们还是坚持了下去。
无论是胡恒和张瑜这些考核者，还是裴无寂，许衡这些本地原住民。
都是没有一个人，表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