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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颗温润白棋稳稳落子，棋盘之中局势瞬时一变，孤军深入的白棋隐隐勾勒全局。与原本隐而不发的黑棋又成对峙之势。
“暴露了武家，丢了言家。这笔买卖，有些亏了。”
男子捻着一颗棋子，撇撇嘴，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自己对面的另一名男子。
“咳咳……”
轻咳两声，对面削瘦得近乎脱相的男子压下胸腔内难忍的咳意。两指夹着一枚黑子，稳稳落在棋盘某处。隐而不发的黑棋露出一抹锋芒。
“武家这样的商贾，要多少有多少。唯独可惜了言家，若有漕运在手，会是一大助力。咳咳……”
这名咳嗽的削瘦男子，正是裴司省。
“我倒是看你并没有多少失落之色。十年的谋划，说折就折了。言庭弈成了言家主，等于漕运进了百里行歌的口袋。
你不觉得百里行歌手中掌握的力量太多了些？还是说，为他人作嫁衣裳，让漕运落在百里行歌手中。正是你所打算的？”
说话的男子又落下一子，看着裴司省的目光充满审视。后者正浅啜一口热茶，将胸腹间的凉寒驱逐不少。
“言家本就不是好捏的柿子，就算有言庭君在手，言驭江也不是易与之辈。”
将茶盏捧在手里暖着手心，裴司省淡然开口。似有意若无意，略过了百里行歌不提。
“况且，我们还有一个言庭君在手。也不算输得太惨。”
“言家都没了，要那言庭君有什么用处。”
对面男子冷哼一声。
裴司省轻笑道。
“莫要小看了这位状元郎。他可比你看到的厉害许多。”
“哼，那你也莫要忘了，这位十分厉害的状元郎，并未完全握在你的手心里。”
男子的话使得裴司省垂下眼眸，显得有些没精打采。
“完全攥在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
不知为何，两人略略沉默片刻。片刻后，似乎为了打破这份尴尬，那男子率先开口。
“说起来，百里行歌在江道动作如此明显，夏卫启却没有任何动作，着实让人有些不解。”
“再等等看……夏卫启不是坐以待毙之人，等百里行歌人至西平，难以回头的时候，夏卫启才会有所动作。这些天，你就待在临仙观，莫要再随意走动。估计再过不久，夏卫启就该召见你了。”
“是。”
男子点头应承。裴司省又叮嘱几句后才起身。
“我这便走了，以后你就来此处与我会面，临仙观如今被重兵守着，我拖着身子，很难进去。”
“好。”
“宫中变动你无需过多理会，打探消息自有别人。记得你如今的身份，小心暴露。”
“好。”
……
那男子看着站在门口却没有迈步的裴司省，脸上划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
想了想，裴司省还是开口。
“那个……孩子，你打算要怎么办？万一她指证出你来……”
男子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裴司省所指。面色淡然地开口，语气却异常坚定。
“她不会指认我。绝对不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