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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者闻言只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这事，确实有点对不起方谷主。只是老朽老了，这斗药又时间紧迫，老朽才出此下策，还望方谷主见谅。”
“哦，老朽也连累了这位小兄弟，被人误会着走这一趟。”
黑衣老者对方远山说完，又转过头来对吴天麟说道。
吴天麟摇了摇头，又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只是叶前辈，这医庐昨日毙命十九人，是咱们去的那个医庐吗？那又是怎么回事啊？当真是……当真是前辈所为吗？”
吴天麟缓了一缓，显然也对刚刚那十分震人的消息反应了过来。只是一时想不明白这其中关窍。
“是的，确实是老朽做的。”黑衣老者对着吴天麟，依旧平淡的承认了此事。
“前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不是去治病救人的吗？”
吴天麟还是不敢相信，他瞪大了眼睛望向黑衣老者，质问着他。
自己昨日竟无意间让这黑衣老者杀了十九人！他一直以为他是在救人。他现在内心十分抓狂失措。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昨日里不就成了帮凶吗？而且还是十九条人命，只怕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那药，可救人，亦可杀人。”
“是生是死，全看个人造化。老朽也无法左右。”
黑衣老者对着在场人说道。
药？！
是昨天那桶水！！
吴天麟突然想到。
“是不是我拎的那桶水？！是不是！！”
吴天麟焦急的向黑衣老者询问道，想要一个答案。
黑衣老者见他这样，心怀不忍，只是看着他不作声，长叹了一口气。
吴天麟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当下感觉全身无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
“确实是老朽，老朽的错。老朽做下的，与作无关，不要难为自己。”
黑衣老者安慰吴天麟道。可吴天麟现在哪里还听的进去这些，满脑子感觉自己是帮凶。
就连珍珠在边上看了，都心生不忍。
方远山却是冷声开口道：
“前辈与他们又无怨无仇的，为何要行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不是我要毒死他们，是他们自己要喝的。”
黑衣老者平稳的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这座上五人皆是神情一变。
方远山略一挑眉，身子后仰。
齐族长则是嗤笑一声。
方族长与林族长皆是一声冷笑，心想着，“你若不进去，那他们也没办法喝到毒药。”
只剩下一位冷面族长，皱起了眉头。
“诶，我知道你们是不相信老朽说的话。可你们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个人，叫乌鸦。”
此言一出，上首五人又神情巨变。只是这次却是显得十分震惊。
”乌鸦？！我怎么听着，十分耳熟。”林族长摸着胡子思索着。
“你当然耳熟了，这人算是我们医者中的一个异类！你再好好想想，你肯定知道的。”
方族长也摸了摸胡子，与林族长开始讨论起来。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专研时疫的那个医者是不是？哪里有时疫，哪里就有他的身影。”
林族长恍然大悟的说道，像是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物。
“可不就是他嘛，而且每每出现在发生瘟疫的村子里，都穿一身黑。”
“于是大家都说他像乌鸦一样，哪有将死之人，就去向哪里。”
“最主要的是啊，他去治时疫，这人要么被治死，要么被救活。虽说他确实在瘟疫中救活了不少人，可这被治死的人也让人无法忽视，于是他便不被医者们认同。大家都把他排斥在外，不承认他的医者身份。”
“想起来，有好多年没有听过他的传闻了，该不会……应该是死了吧？？”
“应该是死了。细细算来，到今天的话，他应该一百二十多岁了。就算不死，也应该老的动不了喽。”
方族长给林族长补充的说道，全然没发现自己的话落入了在场一众人的耳里。
“多谢这位族长惦记，老朽好的很，也走的动路。”
黑衣老者眼望地面，开口沉稳说道。可这话落在其他人耳里，却又如同给他们一记惊雷。
这回就连齐族长都忍不住仰身下来，出声问道：“前辈当真是乌鸦？！”
黑衣老者点了点头说道：
“如假包换。”
这回神情却像是十分疲惫。
方族长手指指向黑衣老者抖动着，嘴巴上下不停闭合却讲不出话来。
方远山在座上见他这样，皱着眉头心中十分不喜。只是碍于众人不好表现出来，毕竟他算是自己的亲信，总要多给他留点面子。
却没想到，这方族长手抖了半晌，突然激动的冲下台，对着黑衣老者就是一跪。
这一跪，不止在场的人惊呆了，就连黑衣老者也都惊了一下，拄着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叫在旁的吴天麟看的心惊，不自觉的上去搀扶起他来。
“族长这是何意？！”
黑衣老者停住脚步，低下头望着齐族长，不解的开口问道。
齐族长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立马站起，手足无措的对黑衣老者激动的说道：
“您肯定不记得了，您当年救过我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