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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之期,转瞬而至。
因着婚期将近,已不足两日,整个禹王府都仿佛被喜气所笼罩,所有人都在忙碌之中。
就连萧祁禹从昨日起都开始消失了,甚至于连晚间都不再像以往一样闯入她的房中。
整个禹王府最闲之人,恐怕只有苏清了。
三日之前,金嬷嬷就不再教她礼仪,准备待她大婚之后便回宫复命。
天澜国明德三十五年,临秋。
安平县主与禹王殿下大婚之日终于到来。
这一日,禹王府坐落处的整条街道,皆被护卫围了起来,街道之外,尽是簇拥围观的百姓。
同别家大婚有所不同的是,安平县主此刻就住在禹王府中,不仅要从王府出嫁,还要再嫁回王府。
如此一来,迎亲一说便不存在了。
苏清是不在意那些繁杂礼节的,巴不得从简更好。
就因为一个婚礼,折腾了几个月,说不累那定是假的。
但……她的想法到底还是落了空。
迎亲自然是没有的,但某个打定主意要将这场大婚办得举世瞩目的男人,是绝不可能随意敷衍的。
没有迎亲,他便与他一起绕着京都内城走上一圈,反正要让整个天下都知道,她即将是他的妻。
消失的那几日,他便是去筹谋此事。
而当苏清坐上喜娇,被抬出王府的瞬间,她才意识到有所不对。
原本约定是,将她从自己的院子抬到萧祁禹院子也就罢了,但现在显然计划变了。
而她身边的几个丫鬟,貌似都是知情的,唯独瞒着她。
“鸢歌,你也知道?”苏清唇角抽搐,到底还是忍住没掀开盖头,朝着娇外的鸢歌低声问道。
至于彩玉几个,并不在队伍中,京都之大,绕是内城,也绝非普通人能绕着走一圈的。
她从上娇便能感觉出来,这些抬轿的肯定也都是萧祁禹的人,而且各个身手都不弱,以至于她的喜轿竟半分也没有晃动。
鸢歌素来冷然的脸上难得浮现一抹笑意,“主子没问。”
主子没问,她当然也就可以不说了。
苏清撇嘴,索性闭目养神,但起伏不定的心绪始终让她难以静心。
成亲……
她居然也要成亲了……
沉寂了两辈子的心,再踏上喜轿的瞬间,竟也有许久须臾的颤然。
只可惜,苏继成不在,还有兰菊,林婶,二叔二婶,这些在她穿越之初给予了她温暖的人,全都不在。
这算是唯一的遗憾。
……
京都祥云阁。
同样处于内城的祥云阁雅间内,宸王与弘王相对而坐,两人皆坐在靠窗位置,能够清晰的瞧见下方的迎亲队伍。
两人旁边,一位身姿曼妙,装扮艳丽的女子正恭敬的替两人斟茶,然后乖巧的退至弘王身后。
若是苏清在此,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当初郭参将之女郭元凝。
自郭参将被萧祁禹处死之后,苏清就没再关注过此人,更不知道郭元凝早已随着祥云阁的公子杨成来了京都。
萧祁宸把玩着手中茶盏,目光冷然的轻瞥过郭元凝,“你不该带人来的。”
“四哥,她可不一样。”萧祁弘嘿嘿一笑,继而一把将郭元凝拉入怀中,没有丝毫顾忌的俯身亲了其一口,然后才缓声道:“凝儿,还不向四哥介绍介绍你自己?”
郭元凝小脸绯红,带着轻微低喘,朝着萧祁宸恭声道:“奴家郭元凝,原籍京都,但父亲在泷州曾任参将一职,因而奴家亦是泷州的人。”
“郭参将?”萧祁宸终于有所反应,眼眸轻抬,“你是郭参将之女?”
泷州的参将只会有一人,他几乎不用过多回想,便知道是谁了。
说来,若非那郭参将短命,现在说不定也是他的人了。
若是郭参将之女,他便能想通为何萧祁弘会带此人来了。
提及郭参将,郭元凝的眸中不觉已染上恨意,“回王爷,奴家之父现今已非参将,都是受奴家连累,父亲才会……”
说到此处,郭元凝已忍不住泛着泪光。
萧祁宸却是神色微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父亲是受你连累?”
“是,都是奴家害了父亲……”
郭元凝哽咽着,继而将当初同沈青灵合谋欲把苏清卖至千腾国,后又事情败露,惹得禹王大怒之事悉数道来。
在她的认知里,她父亲之死,就是因为此事所累。
可如今,沈青灵却好好的当着她的沈家大小姐,苏清更是成了禹王妃,唯有她,家破人亡。
“郭参将为国尽职,若是不出事,想来很快就能返回京都,倒是可惜了。”萧祁宸煞有介事的感叹。
倒真是上天也在助他,平白送来一颗好用的棋子。
郭元凝虽是女子,但她对萧祁禹定然是恨透了的,如此,倒真可以好生利用一番。
“四哥,咱们和那边合作,不会有问题吧?”萧祁弘饮下几杯酒,忽然想起一事,不禁皱眉问道。
“千腾国的人素来擅战,有他们相助,定然没问题。”萧祁宸将视线移向窗外,冷然一笑。
他原本的打算是,将那身具大功的苏姑娘从萧祁禹身边抢过来,但他万万没想到,他都还没来得及行动,皇帝就赐婚了。
如此一来,他也只得放弃这么个绝世美人了。
“千腾国的人为何会同咱们合作?”萧祁弘一脸疑惑,甚是不解。
萧祁宸没有多言的意思,只淡淡说道:“他们自然有他们的目的,咱们各取所需罢了。”
……
与此同时,京都某处酒楼雅间内。
素来冷冽刚直的晁越晁御史正一脸沉默的坐在窗前,目光方向正是楼下。
那里,也是禹王府迎亲队伍必过之处。
晁安骂骂咧咧的提着一壶白水入内,口中不停抱怨着,“大人,这酒楼也忒黑心了些,一壶茶就要三两银子,小的说不要茶,只要白水,也给了五钱呢!”
“无事。”晁越淡声说道。
“……”
晁安不禁撇嘴,心里不由腹诽,大人今儿也不知抽了什么风,非要跑到大酒楼的雅间来坐坐。
连壶茶都贵到如此地步,那这雅间岂不得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