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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看见这么多人进来，村长把医药费给她看，道：“你和老舒啊，现在还有这个经济条件，自己掏钱，就先自己掏，不要麻烦儿女们了吧？等过两年你们不能动了，不能挣钱了，在让儿女们养着你们。”
舒张氏一听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就喊：“你什么意思？这么点医药费还过来给我要？我拉扯你这么大，连给你娘看病都不愿意了？”也不说别人，矛头直接对准舒常刚。
舒常刚不好忤逆母亲，也不好说难听的话，低着头，用露着大脚趾的鞋搓地，舒心看不下去，就代表他发言了。
“不是我大大不愿意掏钱，赡养你和爷爷也是应该的，这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也是我们的义务，但是国家法律又规定了，这钱不应该我们一家掏，你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应该大家一块掏。”
她这话说的可有水平了，完全是个知识分子，大家都不敢反驳法律，这一点让舒心很满意。
“二审你说呢？”她可不是让二婶过来看热闹的，来了，就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一句话也不说。
她就是把她拖下水，让她说服舒张氏，舒张氏也就她的话能听进去一点。
“舒心，刚才在你三婶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的是你爷爷奶奶还有经济能力就该自己掏钱治病。”她想把火引到舒心身上，让舒张氏恨上她，自己撇清关系。
“这提议明明是二婶你提的呀，大大三叔三婶都在，都可以作证呀。”舒心表现很无辜。
三叔三婶一直听舒心和二婶斗法，不想掺和进去当出头鸟。
于是他们不说话。
舒张氏自然不信舒心，对她开始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个死丫头没按好心，你就是个来讨债的，我真后悔你出生时，我就该把你掐死，这么小，心肠就这么歹毒，说谎还挑事，村长你今天可要给我做主啊，我一个长辈连小辈都管不了？”说着她一拍大腿，就差村长说不行，她就躺在地上打滚撒泼了。
村里这么多年，谁对谁还不了解呀，舒张氏什么人，他还不了解？
但是他又不能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只能对舒业道：“你劝劝你家的，儿女们也不容易，孙子们还都没成人，都需要花钱呢，要不然就三家平分这个钱，要不然老舒你就自己先掏。”
“反正我不掏。”舒张氏拧着脖子无论如何不答应。
“那就平分。”舒心插道。
二婶三婶立马反对：“我们也没钱呀。”
舒张氏想耍无赖：“等以后有钱了，让他们两家还常刚家。”
这话舒心才不信呢，要是他们说一直没钱，就一直拖着吗。
“那奶奶的意思就是我们三家平分了？”
“嗯。”
舒张氏一个劲的朝二婶使眼色，两人配合那么多场戏了，自然明白她是想无限期的拖着，反正也不用还，二婶终究点了点头。
都点头了，当着村长的面，三婶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呀，也勉强点了点头。
舒张氏得意的看向村长：“你看他们都同意了。”
村长看了一圈，一拍大腿：“都没异议了是吧，那就这么办吧。”
“等一下，村长，那钱是借的民大娘的，大大还没还，我们家也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还，既然现在这钱平分了，那我们就各家分好了，还给民大娘吧，村长爷爷你替收一下，今天就解决干净，不留尾巴了吧，每家不到三十，应该都拿的出来，实在拿不出来，就给大娘家打欠条好了。”
舒心心里冷笑，她早就想好她们会这么说了，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堵死她们的后路了。
二婶抢先道：“我们家还真拿不出这么多钱，我打欠条吧。”反正她是不会掏这个钱的，先打欠条，回头给舒张氏要不就好了。
三婶三叔很不高兴，不是说好了，让舒张氏自己掏钱吗？最后还是自家掏了一部分。
这个舒张氏真是一毛不拔。
“我们也没钱，打欠条吧。”三婶赌气道。
他们只怨恨舒张氏，并没有怨恨舒心，他们人老实，一路走来，舒张氏的无赖和撒泼掩盖了一切。
看这样子，老二家是不会掏了，有可能让老头给出钱，可是他们两口子没有那张好嘴，说服不了舒张氏帮忙掏钱，说到底，他们家和舒心家同病相怜啊。
舒张氏不说话了，打呗，反正不让她掏钱就行。
村长吸了口旱烟，他活了一辈子，还能看不出来舒张氏和二婶张丽的打算，思索了一下，把舒业单独叫到外面去了。
一会后，舒业回来了，村长又把舒张氏叫出去了。
舒业从里屋拿出来八十五快钱交给舒常刚：“这钱呀我先出了，先还给人家，不能让人家说我们孬种，不过怕你娘知道给我闹，你们给我打个欠条，我以后好给她一个交代。”
刚才村长给他聊了，他本来就生气老婆子没病瞎折腾，花掉那么多钱，这几天他也一直说道她，他们都好几天不说话了，只可惜被欺压了一辈子，哪有一朝一夕就能翻身的。
他祖祖辈辈都在舒家村生活，临了老了，不能因为这点钱被村里邻居笑话，被人戳脊梁骨呀，
他今天不能再那么窝囊了。
这本来是大家都想要的结果，三婶二婶毫不犹豫写了欠条，舒常刚也写了，爷爷叠好了，放在里面的褂子里。
村长和舒张氏也不知道聊了什么，等他们都进屋了，村长也准备告辞了，其他人也默契的纷纷告辞。
舒张氏还有点懵，怎么都走了，也不说钱的事了？难道这一会都愿意平分了？
她也不敢在提，生怕大家在反悔。
等他们走后，舒张氏才问舒业：“老头子，他们都答应平分，给民家打了欠条了？”
舒业含糊的嗯了一声，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背着手出门了，生怕她问多了，自己在露馅，至于以后她真的发现了，在爆发，也是以后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