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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晌,说:“这天阴沉沉的,要下雨了。”说罢转身便朝主卧走去。
“公子,呜……”
无岭哭着跟了上去,谢懿说:“担心便跟着去。”
“我不去。”无岭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道:“我要跟着公子。”
谢懿入了主卧,默了片刻才道:“南伍跟着老太傅……倒是忘了这一茬了。”
老太傅对宸九有大恩,他了解宸九的性子,他对外人残忍,却绝非寡情薄义之人,沈氏若得了老太傅,怕是难办了。
无岭说:“小伍身手最好了,本以为有他跟着出不了什么事,没想到沈氏深藏不露!”
谢懿拧眉,“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还跟着个不会武功的老太傅。”
无岭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他凑了上来,说:“公子,怎么办啊?我好怕主子……”
他怕什么,怕秋晏景被捏住了软肋,怕他发疯,怕他失了理智!
谢懿眼中掠过惊人的杀意,半晌后,他说:“随我便装入宫。”
第41章借刀
王府外,林谒驾着马车走了。
他是主子的心腹,自然知道他主子一方面寡情,一方面却是极为重情重义,这沈氏拿了老太傅便是拿住了他主子的弱点,这一点不提,他最怕的是主子失去神智,若是——
“停下!”
“砰”的一声轻响,谢懿将马车门推开,说:“停车,不入宫了。”
林谒勒令马儿停下,还没来得及询问便听谢懿说:“猜错了,打老太傅主意的不是沈家!”
“沈原目标在春搜,在这一场筹谋中,靖远是个意外,沈原误以为自己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他一定不乐意打草惊蛇,老太傅一旦出事,莫说王府,便是太傅府和其他人也不会善罢罢休。”谢懿脸色难看,说:“这是一招借刀杀人。”
林谒瞬间明白过来,他握紧了缰绳,说:“我们是先入为主了,又心里着急,此番要是上了钩,便是叫第三者占了好大的便宜!”
他大概猜测到了幕后之人的身份,但稍有顾虑,不敢直言。
谢懿说:“咱们自己铲除沈氏和被人利用着铲除沈氏,到底是不一样的,狗玩意儿既然如此不要碧莲,就别怪我也算计他,与他新仇旧恨一起报!回府,我要书信一封,无岭送去靖远手里。”
“是。”林谒勒紧缰绳,调转马头。
马车内,无岭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问:“公子,靖远哥哥在此时能有什么用处啊?”
“有用处的不是他。”谢懿盯着腰间的香囊,脑海里浮现出秋晏景的脸,他说:“有些棋子就乖乖地站在棋位上,不顺手一用,太可惜了。”
***
近来多春雨,城外的官道被水泡得泥泞,南伍浑身都被泥浆打湿了,胳膊上的血顺着手流下,落在了剑柄上。
血珠向地面滴落的那一瞬间,南伍手腕一紧,猛地拔地而起,朝前方刺去。黑衣人脚尖点地,急急向后退去,血水黏着被划破的半边衣料随着动作猛烈摇晃。
两柄剑凶猛地碰撞在一起,黑衣人声音嘶哑:“胳膊上的伤再不治,就要废了!你我各自收剑,我带着我的人立马走,保你和秦恪安全入京!”
南伍冷笑:“局势变幻,此时该是你求我勿要纠缠,好逃命去!”
话音一落,南伍手中的软剑随着手腕一转,极快地朝黑衣人颈间削去。黑衣人也是高手,堪堪躲过这一击必杀,可脖子上的血痕却明白地告诉他——他输了。
黑衣人咬牙:“两败俱伤,不是聪明人的选择!”
南伍漠然地盯着他前胸上的衣料,黑衣人微微垂眸,发现掩盖身体的衣料破开,那处在多年前被刺/穿后留下的伤疤也悄然暴露。他抹去脖子间的血,抬眸道:“原来如此,我当你是好忠诚的一条狗,执行任务时却也要携带私情。”
“少说废话,才能活命!”南伍抬脚将他踢开,毫不停顿地横剑攻去。
黑衣人狼狈逃窜,哑声笑道:“咱们当影卫的,哪能不伤不死?你把那小子当孩子护着,磕不得碰不得,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南伍剑影凌冽,一剑刺穿他的掌心,冷声道:“我在一天,护他一天。你该知道,我找了你好多年!”
尖锐的剧痛让黑衣人眼前一黑,他抬腿踢在南伍前胸,喘着气吹了声口哨。顿时围攻秦家侍卫的暗卫蜂拥聚来,一半朝南伍攻去,一半带着他匆忙逃遁而去。
就在此时,道前泥浆四溅,数十道影卫拔剑攻来,将南伍推出了包围圈。南伍倒在地上,终于吐出一口鲜血。
马蹄声愈发近,又失了声,南伍抬头,看见秋晏景停在他面前。
秋晏景没看他,说:“把人带回去。”
两道暗影随声而动,快速地将南伍带走了。
秋晏景坐在战马上,眼中只有一地的泥浆和鲜血,耳朵嗡嗡地响。好多年没人敢朝他身边的人动手了,今日是太傅,明日是谁?
珩之么……
秦恪刚从马车里跑出来,看见的便是秋晏景一动不动地画面,他愣了一瞬,立马跑了过去。
“宸九!”
秋晏景没动,似乎是没听见,这模样让秦恪心里一抖,还没来得及细想便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下一瞬,衣袖挥开,他陡然对上秋晏景无波无澜的眼睛。
极度平静、极度冷漠,好像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死去,无人能听到他的呼吸,他也看不见任何人。
这模样他不能再熟悉了!秦恪暗呼糟糕,忙道:“宸九,是我啊!太傅,太傅,宸九!”
在阜州的那几年,秋晏景起初也会时不时地出现这幅模样,每到这个时候,秦恪就会拿出他母妃的遗物,稍作安抚,然后找人陪他打,打得浑身是伤,差不多也就醒了。可此时此刻……秦恪急得不行。
就在这时,一个暗卫滚了过来,摆着一张泥脸大声喊:“主子,公子叫你回家挨骂!”
秦恪闻言气急:“什么时候了,还——”
“……”秋晏景睫毛颤动,猛地咳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攥住腰间的药囊,再睁眼时竟然恢复如常。
秦恪眨了眨眼,深觉万物变幻,黑白颠倒,世界无常……这是何惊世良方!
他不可置信地喃道:“宸……宸九?”
秋晏景下马,一边握着他的手腕将他往马车的方向带,一边说:“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我现在才是真的受惊了好吗!
秦恪跟着他走,嘴上道:“刚才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啊?我是在做梦吗?还是我已经被这群胆大妄为的贼子送进地狱了?别吓我啊宸九,我年纪大了,半边身子入了棺材,我经不住吓啊!”
“太傅!”秋晏景被念叨得头疼,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