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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间里边里边的那个大木盆里边放满冒热气儿的水，江佑程上半身的衣服早就脱光了，也擦洗过了。
他指了指大盆里边的水冲周寒如说：“洗洗吧。”
说完他就把身子背了过去。
现在屋里边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他突然这样让周寒如到盆里边洗澡，周寒如难免会有所心思：“不洗。”
“小武刚才又令人来地字，今天这么晚上，锁匠一个都没找到，只能明天再想想办法。”江佑程已然从周寒如有些泛红的脸蛋上看出耿她的心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要对方是个女的必然也是会想坏的，何况他现在还光着上半身。
可是大晚上的这要是找不到开锁的办法的话，他们还不得不一起睡觉呢，在路上走了这么些天，他早就想抱着软和的被子好好睡个觉了。
总不能闻着周寒如身上的血腥味睡吧，江佑程再怎么说自小也是大少爷的生活习惯。
一看到周寒如混身脏兮兮的样子就不禁皱眉，更别说一会就这样同床睡觉了。
周寒如见江佑程背过了身子去，心下便是一动。
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与江佑徎相比，她反倒是更爱干净些，现在水就打在面前，若不是有手铐铐着的话，她早就跳到水里边洗个痛快了。
“那你保证不许回头。”周寒如说着便伸手去解外衣，可不过小会功夫，她便不得不又让江佑程帮着她些。
她是右手被铐住了，这会想要用剪刀学着江佑程那样把袖子剪开就只能用不太灵活的左手。
就算是她右手能用剪刀，她也未必能用得灵活，毕竟是不怎么接触使用的东西，更佑况左手了。
周寒如左手拿着一把剪刀不时地在袖子边上比划，总算是对准了口子，可是要扎下去的时候却怎么也摆不对方向。
“你在干什么？”江佑程背着周寒如，这会感觉到左手上的铐子不停地晃动，不由得有些不耐烦地问了句。
周寒如没好气地说：“你明明知道这衣服难脱的很。”
江佑程这才扭过头来，正好看见周寒如笨拙不已的样子，他伸手就将周寒如握得不像样子的剪刀夺了过来。
嘶啦。
周寒如右手边的袖子一下子就被剪开了一个大口子。
“好了，转过身子去。”周寒如混身一凉，袖子往下掉去的同时，她的大片肩膀也都跟着露了出来。
江佑程把剪刀扔下，重新背过了身子去。
泡澡是不大可能了，周寒如也只是拧着毛巾，把身上都擦了擦。
幸好头发也不是很长，就这样洗洗擦擦倒也都收拾干净了，不过穿衣服的时候她又开始为难。
江佑程是男人，上衣穿不进去，大不了就是光着。
可她是女人总不能学着江佑程的样子也只穿条长袖，无奈之下，她只好穿进去一半，再把扣子扣上。
这样一来，她的左臂就不可避免地露在了外边，这副打扮像个和尚似的。
“好了。”出于礼貌她穿好衣服后，还是和江佑程说了句。
转过来的江佑程面上确实有那么小会愣了愣神。
周寒身上现在穿着的是新民军的军服，里边穿着的是一件白衬衣，可不管是里边那件还是外边那件都是没有穿到右胳膊上边。
于是露出了半个肩膀和一条纤细的胳膊。
“有什么好看的，礼服不也都是这样穿的吗？”周寒如心里边虽是不自在，可是面上却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她往前边走去，江佑程也只能跟着她一起坐。
周寒如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全部都在于你。”
要是江佑程没有把她铐起来，没有丢掉钥匙的话，她现在怕是已经在出发向着南城方向的地方了。
江佑程笑了笑，他不打算为自己作任何解释，反正事实已经如此了。
“督军，这是今天的晚餐。”这里方才负责给江佑程端荼送水的小兵又走了进来，同时让人送了饭菜进来。
听到开饭了，周寒如眼睛一时发亮，她已经好些天没有吃上正常的饭菜了，早就想着吃点热乎的东西。
可是当小兵们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她不禁有些错愕：“这是给你们江督军吃的东西？”
这也能算晚餐吗？
就随便一个带着点油花的汤和一个青菜。
就是她们周宅里边的下人吃得伙食也比这要好得多啊。
小兵们对于周寒如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疑惑不解；“这就是我们的晚餐啊。”
江佑程看了眼周寒如，接着便自顾自地用左手拿起筷子夹菜吃：“人家身份高贵，自然不懂得粗荼淡饭的滋味。”
周寒如对于这等话语可是没少听，作为周宅里边的千金小姐，平素里听多了冷嘲暗讽一下子就从江佑程嘴里听出了不屑。
明明江佑程自己便是个大少爷，哪里有资格说她大小姐架子呢。
周寒如也凑着在桌子边坐了下来，取了筷子大口吃菜：“说得你倒像是穷苦出身似的。”
自打江佑程有了杀周大少的嫌疑起，周寒如就没少在江佑程身上花心思。
头一件事情就是把江佑程的家世背景都查了个遍。
江佑程祖上往前五代都是官商两道通吃，到了江佑程父亲这一辈，虽然世道有变，可也仍旧有家底混到了一个政府里边的军委。
所以对于江佑程能直咽一碗青菜也没有半点意见，周寒如确实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旁边的小兵年纪到底也不算大，见周寒如有意怼他们督军，当时便有些不满了：“我们新民政府不搞特殊，官大官小吃的都一样的，哪里像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吃老百姓的血汗。”
“谁吃老百姓的血汗了。”周寒如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小，后来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新民政府的许多规定她并不陌生，只是没想到会真的落实到督军这样高等级的大官身上，毕竟不管是什么政府，向来都是做表面功夫的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