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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几日安以柔都和安以静进进出出,早上一起坐着车子去学校,晚上一起回来。
不过吃饭的时候,安以柔还是留在房里陪着母亲。
宋兰芳仍旧不大习惯大厅里人多眼杂,不过几天下来,见安以静似乎是真的有心对安以柔好,她脸上的那层忧虑便渐渐消散了下去。
宋兰芳看着佣人来主动收了盘子下去,神情一片安然与安以柔说:“看着你和以静她能玩在一起,我就放心了。”
安以柔笑着点了点头。
可实际上安以静这几天对她的态度已经在慢慢消减下去。
安以静之所以会突然和她交好的原因本来就是看到她和周家走得近,可是这两天周寒如没有来上学,她一直都没有办法帮着安以静作介绍,安以静就有些坐不住了。
原本还想着通过与安以静交好大姨太,到时候提出把兰姨接回来,怎么样也有些帮助,可现在又要再等等时机了。
这日她和安以静刚下学回来时,正遇到三姨太在正厅里发脾气。
安则临还是老样子,在旁边点大烟,身形越发显得胖了许多。
三姨太双手环在胸前,绿宝石色的耳坠子随着她两回走动的身子晃来晃去:“什么东西,不过就是有个姑爷在军署里当了个小局长,去那样的酒会有什么了不起。”
二姨太年纪与三姨太稍相近些,与大姨太又是多年都看彼此不顺眼,因而自与三姨太话多,在厅里听了这半天,大概明白个中意思,于是帮着来顺三姨太的气:“就是,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军爷,不稀罕去。”
安则临点烟归点烟,神智倒还算清醒:“那也不是,这个酒会上,主办是为了江督军顺利度过初任期,除了高官,还有很多名门世家都有去。”
他们安家看似在外边总与人争名夺利,有几分显摆的意思,实际上也只是个暴发户的概念,谈不上门第,这种数一数二的酒会宴单自然也排不到她们这里。
安以柔和安以静进了门廊,正好被三姨太看到,她忽然就想起什么,叫住了安以柔:“后天不就是又周末了吗?”
“是。”
安以柔知道三姨太之前说要去拜访江督军,后来大概又不想让她与江佑程走太近,所以就不再提这事儿,现在应该是又觉得还是应该套笼一下江佑程的关系,便又提了起来。
三姨太便是这样的性格了,见不得你好,又希望从你身上捞点什么好处。
她把方才满脸的怨气收起来,微微笑着过来拉过安以柔的手:“不是早说好了一起去督军府上拜候吗?”
“我也是一直想着这事,可是上次说添置的衣饰也都还没有到位,我也不敢就随便穿着身上的这等丢人的衣衫去见别人官府上。”江以柔顺着就把大姨太一直没三姨太的话放心上这事儿说了出来。
三姨太便说:“不是有管事的打过招呼了吗?”
安以柔一副完全不晓事的样子,满脸迷茫:“那就不清楚了。”
安以静原本这些天按耐着性子陪着安以柔都是为着通过安以柔结交周寒如,现在见三姨太也正掺和过来想要通过安以柔巴结督军,她听得分明,这两人怕是要合在一起揪扯她母亲。
于是她赶紧说:“怕是母亲这几日忙着和账房核算家里的用度,一时忙昏了头。”
“那你去和她说说,该赶紧的事情还是赶紧着。”这话是安则临说的,他饭都没吃就点上了烟杆就是因着这事心里烦闷。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家轻看。
要是能找个借口去江佑程府上拜会下,请帖的事情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安以静这便马上去找了房里的母亲。
“那小贱蹄子不是让你给她们房里拨点钱买衣裳什么的吗,您怎么一直没给呀?”安以静一见到母亲就急躁躁地:“她这会要去见江佑程总得买两身行头。”
大姨太翻了下白眼:“这会不是以柔以柔地叫了,又变成小贱蹄子了?”
说到这个大姨太就来气,自家女儿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天天都和对头的女儿腻在一起,还动不动就喊以柔以柔,现在居然还帮着她要钱。
安以静急说:“父亲和三姨太现在正在下边生闷气呢,这次您千万别跟那小贱蹄子对着干,再说了,这事儿我帮着她弄好了,她要是会去酒会,那不带我也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报纸上安以柔和江佑程亲密的程度,安以静就觉得这次酒会,安以柔定然有份。
那种全是权贵豪门相集的地方,能去一次,比在学校里交十个大家小姐都顶用。
这样打算着,她肯定也不让母亲坏了这事儿的。
大姨太平常都呆在家里边,鲜少参与这些听起来不知所云的聚会,虽然不太懂,可见安以静这么认真,又听到老爷都有些不高兴了,便也不敢再拖。
从旁边叫了账房,点了数目就让安以静拿了去给安以柔。
安以柔接过来,暗中拿捏了下数目,不多不少,大抵就是这个数,看来大姨太这次倒自觉了些,没有做出克扣的事情。
安以静笑笑地说:“明儿我陪你去买两身时新的礼裙吧,款式那些我都懂。”
“那最好了。”安以柔笑了笑,然后又说:“不过买一身就好了,想着也给我母亲添件新衣。”
安以静从来就没想到过宋兰芳的存在,听了安以柔的话后愣了下,然后才说:“那……那也行吧。”
她倒是不在意安以柔究竟是要买一身衣裙,还是两身,只是她想到明天要和宋兰芳这样寒碜的女人一起走到街上,感觉有些丢脸罢了。
次日正是周六,安以柔和三姨太的大抵说了要去置办衣衫的安排,然后就准备着出门的事宜。
安以柔好不容易帮着母亲宋兰芳选了件还算能出门见人的衣裳换上,到了院前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仆人比平时忙得多,转来转去。
闲言中好像便听说,原来大姨太也要同行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