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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府里边的人看到江佑程和安以柔一起进了门,还是挺惊讶的。
安则临再怎么敢发脾气,站在南城第一把位上督军,他还是没有那个胆赶人的,脸色虽然白得很,可到底也开口说了声听得过去的话。
“原来是江督军来了。”安则临说。
安府里边那些人,此时都正围在桌子边吃饭呢,见了这副场景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时不知道该放碗,还是该让座。
其实一家子的人都在等着安以柔回来,好看着她挨罚呢,要不是她出了事儿,现在一家子人估计都还在周宅里边,还在和南城的名流人物们一起嘻笑饮酒,哪里有在自家闷着脑袋吃饭的。
这会仍旧是擅长打圆场的三姨太站了起来:“江督军真是有心了,专门帮着我们送以柔回来,站着干什么呀,来,坐下一起吃。”
还在督军府里边的时候,江佑程就已经吃过了,安以柔也一起吃了点东西,现在都没有要吃饭的意思。
江佑程顿了顿脚的,手仍是搭在安以柔的肩膀上:“不用了,我来就是和安老爷您见一见,还有就是问您要句准话。”
安则临有些不明所以,忍不住看了眼三姨太,三姨太这眼神里边,显然也是一头雾水。
她们不记得和江佑程打过什么交道,所以自然也搞不懂,好端端的,这江督军上他们府里边要什么准话。
“督军这是何意?”安则临问道,饭自然也是无心吃了,让人把眼前没动几口的白米饭端了下去。
江佑程往前站了站。
“我记得之前曾经和您府上提过亲的。”江佑程说。
那次提亲确实有些过于笼统了些,说了亲字后再后面他就没有再作任何表示,,安以柔也没有见 过他的父母,所以道理上来说,过了这么久几乎都可以不作数了。
今天又突然被江佑程提起来,别说是安则临和桌子上一大桌子的女眷,就是安以柔作为当事人,都有些愣了。
江佑程继续说:“之前因为公务不便,所以我让警卫员代替我前来和您提了亲,所以安老爷大概是不上心罢,现在我亲自和您说一声。”
桌上拎着的那一双双筷子都县住了,就是还在扒饭的都停住了动作,然后转过来满脸讶色地看着江佑程。
江佑程和周寒如的婚事虽然没有传得南城皆知,可安府里边的人毕竟一直都很着意安以柔的动静,因而对于江佑程的事情多少也了解得多些。
再加上现在安周两家还是亲家了,怎么会不知道江佑程和周寒如是有的婚约的事情。
算起来,今儿婚礼上,江佑程还是有些作为周寒如未婚夫的意思出席的婚礼。
这事儿大发了。
白天安以柔才出了丑,入了夜里时这江佑程就突然说要娶了安以柔,可不就是稀罕得很的事情, 而且这不是叫人为难吗?
安则临之前也是刻意警告过安以柔让她不要和江佑程走太近的。
想想这关系,安周两家刚成为亲家,若是安以柔与江佑程在一起了,周安两家岂不又是要反目的意思吗?
一个头两个大。
安则临挥了挥手,两边下人就都上来一齐帮着把桌子上的饭菜都收下去。
谁都知道安则临这是满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只能折腾这满桌子的饭桌了,不过她们也都还没有吃饱, 于是最后便都满心不悦地看着安以柔。
“她不能许给你。”安则临说。
如果有得选择的话,他当然想做督军的岳父,可是当下形势不许,这回把安以静嫁出去,家里边至少多了大笑收入,而且往后还得多靠周宅,他那些商行才有可能回转。
这是已经定了的局,所以他不能把安以柔许给江佑程,他不想得罪周宅。
江佑程没有问为什么,似乎已经想到安则临会是这样一个语气了。
他转过来看着安以柔。
“你可以嫁与我为妻吗?”江佑程说。
他的声音很轻,难得的温柔,一点也不急躁,更没有半分含蓄和羞怯, 就好像只是问一声你吃饭了吗那么简单的话。
安以柔怔住了,傻傻地站在原处,感受着肩膀上来自江佑程掌心里边的温度。
直到江佑程丝毫不在意周边人的目瞪口呆又说了一句:“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他可真是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啊,安以柔默不作声,她不知道如何应对,她想过江佑程可能会备着大礼来安府里边和安则临说,我要 娶你们家二小姐安以柔。
她甚至想过,江佑程可能直接带着一队兵他们家,然后把安则临晾在一边,叫她跟他走,做他的女人。
没羞没躁地想了很多种可能,却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一幕发生时,江佑程只是这么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即使她回过神来,她还是不知道 怎么回答,安则临他们有的想法, 安以柔同样有。
她知道现在答应就等于是和周宅完全地对立了起来。
可是不答应又能如何呢?
“周寒如那边,你说清楚了吗?”安以柔最后还是把最根本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不希望牵扯到太多的纷纷扰扰。
更不想给周寒如造成太多的伤害,毕竟在这之前,周寒如已经帮了她很多了,除了周寒如,周安睦也没少帮着她。
这个时候突然成为江周两家联姻的阻碍确实很令人为难,虽然她一度以为江佑程是她最先认识的。
这时候安则临不失时机地也凑前来质问江佑程:“督军毕竟是个有婚约的人,这突然毁约怕不是君子所为。”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江佑程对安则临的话一点也感冒,他只是很在意地看着安以柔的表情。
他放开了安以柔:“我知道了。”
整个过程,他就问了一句,你愿意嫁给我为妻吗?你愿意的,我知道,最后他说,我知道了。
安以柔定定地,心神不宁,她觉得江佑程可能真的知道了,知道了她心里边所想,可是真的会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