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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府换出来的事情，至少也得过年后了再想。
等日子平顺一些的时候，再找机会说服母亲，安以柔是这样想的，若是只有她自己的倒还无所谓，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离开安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母亲不行。
尤其越是到这种时候，她越是害怕，母亲就是在她十七岁这年因病去世的，去世也是心里边郁结太多而生的病。
让母亲开心些，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所以安以柔事事顺着母亲，做什么事儿都是先想到母亲，重活一世，她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了。
“没问题呀，你年纪还小，是要多注意休息，养好精力和身体。”
高老板一下子就答应了，这反倒让安以柔有些意外，高老板最近虽然对她很是让步，可她知道高老板绝不会是什么好人。
梅姐最是了解高老板了，她早就知道安以柔想提条件，不过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安以柔小心谨慎。
现在是高老板主动挑了这么个话题出来，对安以柔提的要求还这么爽快地答应了，她立马就冷笑一声，嘲讽高老板：“你又有什么条件呀，都是爽快人，拐弯抹角地干什么。”
安以柔没有说话，就是看着高老板。
“嘿嘿，还是梅姐老道。”高老板咳了咳，脸色也变得正经了许多，他其实对外多数时候都是这副面孔。
他这么一变表情，安以柔便知道他要说正事儿了：“年前这几天，你每天唱一场都可以，工钱我照给，小费我也每天多给你分一成。”
这么好的事儿？
年前这几天不管是哪个歌舞厅生意都是异常热闹的，最是赚钱的好时机，打赏自然是不会少，高老板让出一成的小费给她，实际上是非常优厚的。
越说越玄，说得安以柔心里一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偏又是到了这个时候，高老板再次卖了个关子，一副若有所样的模样：“不过年后嘛。”
“年后要把场次加回来？”那样就更不行了，无论是年前还是年后这些日子，安则临都是在家的时间多，安以柔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天天在百事楼里泡着。
她刚想拒绝，高老板就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那还能是什么事情，安以柔皱起了眉头，这高老板可真喜欢吊人胃口。
好在有梅姐在旁边。
梅姐的嘴巴向来都利得很，见高老板三句话偏要拆成五六句，顿时来了气：“你要说就说，从你进来到现在，牡丹这脸我都洗三遍了，有你这么墨迹嘛。”
梅姐就是这样，即使高老板表情严肃，她也是满不在乎：“说吧，年后要以柔做什么？”
“当然还是唱歌，工资我还会再给得高一些。”高老板这才开始说正事儿：“条件就是年后你得去江北呆十天，我在那边有个新开的场子。”
听到江北，安以柔的心便颤了颤：“不行。”
她立马就拒绝了。
“为什么？”听到安以柔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高老板整张脸都跨了下来。
安以柔一时也没想过为什么，她一想到江北便想到了江佑程，想到江佑程便是想到了最近报纸上他和周寒如站在一起的照片。
她原本想着还是和周寒如好好的做朋友，而关于江佑程，她只想选择忘记。
毕竟不会有交集了不是吗，可偏又是这个时候，高老板居然叫她去江北，还是去歌舞厅唱歌。
“那张海报送去江北了？”安以柔想起了海报的事情。
高老板沉着脸点了点头：“送过去了，我那个的场子还很新，花了我很多价钱，你就是不想去，也得去。”
“我若是不想去呢”安以柔并不觉得高老板可以威胁现在的她。
可高老板一脸淡然：“花牡丹，你现在很火，有几分傲气，我理解，毕竟我手下也养了那么歌女。”
高老板的场子虽然不大，可他有年纪，有阅历，手下歌女自然也是换了好几批的，对女人的性子自认有几分见识。
这样的人确实有几分厉害，也不好对付，安以柔按捺住性子问下去：“然后呢？”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没有和我写合同本来不合理，所以今天晚上那笔小费，我先帮你扣下了。”高老板这会脸上完全没了那副讨好的笑意，宛然变了个人似的。
这个就是他的过从之处，不笑的时候严肃得令人感到不自在。
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能在这些大洋上多想，更没想到正好是今天最多收入的时候被高老板拿捏住了。
高老板往旁边有意让了让：“如果你要走也可以，反正我要真想捧红谁，也不一定非得是你花牡丹。”
一个场子里边但凡有了几分名气，几首撑场面的歌后，再让后边的歌女火起来便会容易得很多。
安以柔知道高老板话里边的意思，反正就是你花牡丹要走便走，那两千多的大洋是不会给了。
不仅不会给，安以柔便也失去了收入来源，再过一个多月她便要重新去大学里边报道，那个时候她唱歌的时候也会更少，高老板肯定也是会再给她减工钱的。
没有了收入来源，她便什么都做不了。
安以柔抿了抿唇：“我考虑考虑。”
“还有两天时间，你考虑考虑。”
高老板这又是慢慢就笑了，然后慢慢后退，一副讨好主子的模样：“您换衣裳去，我就先不打扰您了，接您回去的车早就备好了。”
“呸，德行。”梅姐帮着安以柔拿来衣服，又是冲着高老板离开的方向唾了口，不过转口又是不理解：“去江北走走也好，我总觉得你好像挺怕南城的人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去江北的话，陌生地方不是更自在吗？”
怎么会自在呢，安以柔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时这种心情，是哪里有他，哪里就不自在了。
而关于花牡丹的风闻，正绕着南城悄悄漫延开来，然后顺着风势正在往江北吹去。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谈论这个歌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