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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柔进了场子里边后，直接带着周寒如进的后台。
场子里边通常是放夜以后才会开始忙，不忙的时候后台里边的人大多都是闲着，里边大多数都是女人。
安以柔一进去，便惹来许多人的关注，大多数人都只是看了她和周寒如一眼便又各自忙活起了自个的装束。
有个有走上前来，正是昨天高老板指定让负责安以柔的打扮的女人，她头发很是凌乱，显然卷过，也烫过，一张唇涂得红艳艳的，眉角黑黑的，手里还夹着根香烟。
她走到安以柔面前，先是左右细细地瞧了下安以柔两边的脸蛋，再又扯过安以柔看了看她的身段，极是冷淡地说：“底子还不错，坐那边去吧。”
旁边有人听见她的话后，便酸溜溜地说：“梅姐，这是哪里来的菩萨呀，居然要你亲自动手。”
被称作梅姐的女人伸手把唇上的香烟拿下来，长长地吐出一大圈白雾，接过边上的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手，慢悠悠的说：“管他什么菩萨，反正到了我面前都是一个脸谱。”
“哟，说得你这手艺不值钱似的，这整个场子里几十的号人，你一天就只给那几个人画脸的，没让我们眼红死。”搭腔的人已经换好了衣服，站起身来，从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可以看出来她们只是普通的舞女。
安以柔以前在歌舞厅里边呆过，所以知道一般舞女的妆容都是自己处理，只有比较被看重的歌女才会有专门侍候的人。
她估摸着之所以她会被看重，应该也是沾了周安睦的光，不然初来乍到，高老板就是再抬举她都是没有这个待遇的。
周寒如站在旁边看着一切都很新鲜，她可是没少出入这些地方，进后台却是第一次。
尤其是看着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她觉得很有意思。
安以柔在梅姐的指示下坐到了妆镜前，同时喊了声周寒如：“你要不先去里边坐着吧？”
“不用了，我等你，这里不是也可以看到台上吗？”周寒如拉了拉幕布，她对于前边的雅座没什么兴趣。
脸上被梅姐打了层厚厚的粉，然后梅姐又从晾衣杆上找了身衣服在安以柔身上比了比：“就穿这件吧。”
安以柔原本穿了身极是简单质朴的衣服来的，重新换了身舞衣出来后，整个人都完全变了个的样子。
“啧啧，大变了个样子呀。”周寒如一点也不掩饰手里的赞叹连连拍手：“难怪我二叔说是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安以柔笑了，哪里是天生吃这碗饭的，她只是恰好前世吃过而已，看着镜子里浓妆过后的自己不由得想起前世的种种。
那个时候总也以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全世界的人便会为之倾倒，正是这样的误会，她才会任由自己老去，到最后也只是在歌舞场里边昙花一现，被后边出现的新人取代了。
这种地方就是这样的，总有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也是为什么安以柔的计划只打算在这里发展三年左右。
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永远的风光，尤其是这种靠年轻和貌美收获的风光。
到了快入夜的时候，原本换好了衣服和化好妆的舞女们先上的台，作为热场舞。
负责安排人员上台的是个头发披到肩部的中年男人，说话的时候总是笑笑的，微微弯着腰，让人一看就是那种很会的讨巧的角色。
男人看到安以柔后主动上来打招呼：“我是阿广，以后还请——。”
阿广从身上掏出一份单子看了又看，最后咦了声，再看了眼安以柔，恍然想起这个女人还没有报过道。
因为没有合同，所以安以柔并没有留下任何身份信息给舞厅。
“你的艺名还没有告诉我呢。”阿广笑笑的，同时看了眼周寒如，这一看眼睛便越发亮堂了起来：“稀客呀，这不是周府的周大小姐吗？”
听到他这么说，一旁忙着给自己卷头发的梅姐也看了眼周小姐，她的眼神和阿广的不一样，淡漠得很，嘴巴也尖利：“就是那个听说脾气很坏的周家大小姐吗？”
阿广与梅姐认识多年，知道她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从来不讨好人，也懒得巴结谁，也从不在意会得罪谁，便赶紧帮着她说圆话：“周小姐那是个性，知道吧，讲究的与众不同。”
梅姐不以为然，没有再多说，只是侧眼看了下的安以柔：“你还没说叫啥名呢。”
刀们不提，安以柔倒差点忘记，她昨天夜里倒是花了好一会功夫想了个艺名，就花牡丹好了，一般大家的艺名都会取些花名容易记，让人听着也舒服讨喜些。
梅姐噢了声：“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这样的名字确实没什么特别的，但是很容易让人记住，也特别顺口，相比起前世的那个洋名字，安以柔觉得这个会更持重些。
热场舞后，阿广先安排了些以前资历较深的歌女上场，其中还有一个在南城小有名气的秋欢姑娘。
秋欢姑娘算是这个歌舞厅里的台柱了，今晚的许多客人都是冲她来的。
因为早便知道这么个有些本事的人物安以柔特地留意了下，等到秋欢姑娘出场的时候还特地在后台里看了看。
她没有看到人，便问梅姐：“秋欢姑娘的妆容不是你打理的吗？”
梅姐整理卷发的手一时便停了下来，有些不悦地瞪了眼安以柔：“你和秋欢姑娘认识？”
“不认识，就是在外边听过她的名气，似乎唱得很好。”安以柔实话实说，她感觉到了梅姐对于秋欢姑娘的敌意。
梅姐冷哼声：“她那样的人自然是不需要我帮她的了。”
就是连周寒如听到了秋欢姑娘的名头，都深有印象：“哦，我知道她，我记得前年过年的时候听她唱过一次，她好像那会头次上台。”
不过那个时候南城的歌舞业也才兴起，早一批出道的歌女混到现在多少都能有些捧场的旧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