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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边的人都聚到了正厅里边。
大姨太正在给江则临揉着太阳穴。
安则临刚吃了点面,这会混身都有些难受得很,问了声三姨太呢,大家便都说没见着她。
门口的管事说:“三姨太昨晚就出门了。”
“昨晚?“安则临有些不满,不过他很快就有些期待起来:”可能是去给我找烟了。“
大家面上都怔了下,老爷这真的是走火入魔了,还在想着烟的事情。
安则临抬眼看了厅里边,空荡荡的厅里,站着的都是他的妻妾骨肉,尤其看到二姨太手里边的小少爷时,气色一时好了起来:“安定宣过来我抱抱。”
二姨太便赶紧把儿子抱过去,放到了安则临的手里边:“老爷,您能恢复过来可真好。”
不然要是老爷再像昨天夜里那般疯过去,她这个儿子的家业可怎么办啊, 别说守了,就是还债都可能还不起。
大家见安则临都安份了便都准备回房里边,安则临却是一个冷喝叫住了安以柔。
“你留下来,我问你。”
安则临招手把二姨太叫了过来,把儿子放回了二姨太手里边,又都把众人一一叫了下去,连大姨太也被他往外赶:“我和以柔说正事,你们都退下去吧。”
见到安则临这副样子,安以柔心里边反倒有些害怕。
她就怕安则临又要像之前那样,跪在她面前,求她给她买烟膏,那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做父亲的样。
带着这样的不安,安以柔看着安则临。
“父亲是有什么事吗?”
“昨天,是你把江佑程叫来的?”现在没人给他揉额头了,安则临只好自个动手。
他慢慢倚靠在椅子上边,虚弱得直喘大气,语气倒是平难得的平和。
“他昨天只是刚好来府里边。”安以柔说。
其实江佑程只是遵守前天的约定,昨天晚上努力抽时间赶过来而已,没想到会正好碰到安则临这事。
“嗯,昨天的事情,大姨太都和我说了。”安则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懊恼:“我知道太难看了,吓到你们了。”
“都过去了。”安以柔被安则临这分诚恳惊讶到了。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站得笔直,听着安则临往下说,她预感安则临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
故意让她留下来,也不止是为了向她表达懊悔。
一定是有事情。
“大姨太说你给了两百大洋,补贴家里边的伙食。”安则临喝了口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自个也知道烟瘾又开始犯了,每回犯起来的时候就混身都不痛快,只想着要烟膏烟膏这种。
“家里边一大家子,总是要吃饭的,我也就能帮这么点忙了。”安以柔想表示她对于安府其它事情无能为力。
两百大洋对于她来说并不算很多,可实际上,她现在不能去百事楼唱歌,意味着往后很有可能会一直没有收入。
所以她要对于手上的钱财精打细算。
“你毕竟是女孩子,让用寂贴府里边,我这个当爹的有愧 。”
认识安则入这么多年,安以柔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加陌生,那根本就不像是安则临会说的话。
她突然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你和江佑程的事情。”安则临顿了顿, 再看向安以柔:“你知道不可能的,对吧?”
安以柔心中一痛,她以前以为这是不可能的,可是有了江佑程对她的承诺后,她开始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事在人为,而且现在他们已经走得很近了,现在只需要江佑程和周宅里边解除婚约。
那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是吧,你们不可能的,江氏夫妇执意要江佑号娶周寒如。”安则临加重了语气。
他想要站起来,不过很快就因为混身乏力而坐回了椅子上。
“即使我和他没有可能的话,和父亲又有什么关系呢?”安以柔极力按捺着心里边的烦闷,质问安则临。
他想要说什么,究竟还想干什么,之前的悔恨和懊恼,也只是临场作戏吧,安以柔此刻很想冲出去。
很想就此带着母亲离开安府,什么也不管了。
安府曾经繁华的时候把她当作府里边的臭石头,现在落魄了,也还是把她当成一个任割任处理的肉。
“你慌什么?我就想着你和江佑程不能在一起了,可是还是有很多大家公子想要你的。”安则临有些不满安以柔突然变大的声音。
“我的婚事,父亲就不必着急了。”安以柔当即冷笑一声,终于到了这样的时刻,前世的事情重演了。
安则临想把她嫁给当前政厅厅长做小妾。
那个厅长应该四十多岁了。
大概是反正大女儿都嫁给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二女儿嫁个四十多岁的也无所谓吧。
安以柔觉得好笑。
安则临却欲加认真:“我认识的那个是财税厅厅长,管着好几处的税呢,要是你能和他好的话,我们商行还省利不少,说不定就此回盘了呢。”
也就这么一会清醒,安则临到底还能记得他的家业。
“那是父亲的事,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安以柔说完抬脚便往外边走了。
安则临大喊了声:“来人,把她给我拉回来。”
喊完后,他就怔住了,屋里边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好不容易跑过来一个管事 还是专门守院门的老头,有些怯:“老爷,您叫我吗、"
“下去吧。”安则临整个人无力地往后软去,看着厅里边空空,头 变得更加疼了。
大姨太倒听见了声响,急急下来,看见安以柔不在,便上前帮着安则临继续揉额角:“怎么突然就又发脾气了。”
安则临没有说话,只看了眼大姨太,想了想说:“你有时间也该去周宅里边走动走动才是。”
大姨太当即明白下了安则临的意思,低头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