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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妆台上伸手的时候才注意到了被揉得皱巴巴的报纸，她随手翻开看了下。
“咦，这不就是那周家的千金吗，她和这个男的是什么关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安以柔一下子就把报纸扯过来扔到更远的地方去了：“你先帮着我把妆面收拾好。”
就连她自己现在也在纳闷周寒如和江佑程是什么关系呢。
而且看着这日期，应该是前些日子的事情，如果周寒如要回来的话，这么会时间应该也到了。
到了后，她会来在百事楼找吗？
想到这里，安以柔便突然有些不安了起来，她忽便想到江佑程会不会和周寒如说一些什么。
比如她周大少出殡那天，她私下正和江佑程在一起。
她记得那个时候江佑程明明承认了，他就是杀死周大少的凶手。
为什么凶手会和受害者的女儿在一起呢，还衣衫不整。
报纸上说，江周两家都没有人出面解释这些报纸上的事情，就任由各家报社反复地猜测和琢磨。
如果周寒如知道了她为了多次帮助江佑程欺瞒周宅的，肯定会生她的气吧。
可是她现在都和江佑程在一起了——
怎么会呢，安以柔头痛不已，这时梅姨又是瞥了眼地上的报纸：“那个男的也有些眼熟。”
“是原来南城的督军。”安以柔提了一句，然后又是站起来把刚才扔到地上的报纸捡了起来，收进了随身带的包里边。
算了，还是先应付好眼前吧，上台把歌唱好再说。
从台上下来的时候，又是很晚了。
“牡丹小姐，有位客人请您到她的包厢去坐坐。”有管场子的人跑到后头来同安以柔打了声招呼。
安以柔每次下了场子都是急急地准备走人，今天本来也是心情不好，猜着肯定是哪家无聊得钱紧的大爷，便摇了摇头：“就说我今天不大舒服，改日好了。”
“那包厢里边的客人也没给多少小费的，我也是想着帮你拦回去。不过她非说，你一定会很乐意见她，说你要是不见的话，就让我带一句话。”跑场子的那人也没怎么把事儿放心上，挥着袖很随意地就准惫下去忙。
安以柔这才叫住那人：“客人让你带什么话？”
“她就说，好些天没见在家里边，原来是唱的这么一出戏。”那管事的连连摇头：“反正就是这么说的，我也没明白她是怎么个意思。”
跑场子的自然是的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可安以柔一听便明白了七八成，眉头立马紧了起来：“她在哪里？”
会这样说话的人，只能是安府里边的人了。
二姨太现在都住到医院里边待产去了，大姨太断然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剩下的人选只能是安以静或者三姨太了。
安以静那等的性子，肯定是和周老太爷在一起的，而他们碍于周老太爷身份的问题，很少在南城的大场合露面。
所以这个人只能是三姨太。
“没想到三姨娘这么好闲心。”安以柔一走进包厢里边就闻到了一股呛人的味道，刚刚肯定有人在里边抽了雪茄。
可现在包厢里边只三姨太一个人正笑笑地盯着安以柔看：“我闲心再好，也不能和你比。”
这个包厢的位置在二楼，正好临空与舞台方向对望，视野极好，安以柔可以想像三姨太坐在这里看过去，一眼认出她时的惊讶。
三姨太饶有兴趣地环着安以柔走了个大圈：“看你平时在家里还挺正经的，没想到出门换了身衣裳就登台做舞女了。”
“我只是在这里唱歌而已。”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安以柔知道无论如何也是没有办法瞒住三姨太了，便放宽了心准备和三姨太讲明话：“你知道我和我娘亲在家里边地位只会越来越低，现在二姨太眼见着又要生了，我估摸着她要是生个儿子出来，别提我和我母亲，就是三姨太你也有些吃重。”
三姨太笑了笑，安以柔说的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不过她仍是很感兴趣，接下来安以柔会怎么应付她：“你知道，要是给老爷知道了这事儿的话，你们母女两的日子只怕会更难过。”
“所以还请三姨太高抬贵手，反正在安府里这么些年，你和与我们正房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知道你与大姨娘和二姨娘的见识不一样，你肯定也是知道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的道理吧。”
这时有侍应轻轻敲门走进来，放下了两个酒杯，特地开了瓶酒：“牡丹小姐，这是您要的百事楼里边最好的酒。”
或者说是本来就是客人送给她的酒，安以柔亲自拿起酒瓶为三姨太倒了杯酒，也给自己倒了杯：“现在我虽然算不上什么人物，不过日后若是幸成为红角中的一个，一定不会忘记三姨娘的大恩大德。”
“什么德什么恩，我这个人是不懂的。”
三姨太端着杯子晃了晃，看着下边正空着的舞台，目光迷离：“不过我也不想大家太难看，我想你在这场子里边的包银收入应该还不错，怎么样，分三成给姨娘我不过份吧？”
三姨太会开口提钱，这是安以柔始料不及的，虽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最容易不过。可是三姨娘开口就要三成，确实让人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以柔我本身赚得也不多，才一百大洋一个月呢。”安以柔没想跟三姨太讨价还价，不过她只想着若是给一百大洋的三成，那她每个月给三十个大洋给三姨太也无所谓。
三姨太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手里的酒是一口也没有喝：“你这就不够诚意了，我和高老板可是旧识了，他说才一个月，你就从他这里赚了不少钱呢。”
谈到最后，安以柔不得不作退步，每个月所有收入与三姨太作三七分。
对于这样的结果，三姨太很是满意地冲安以柔举了举杯子：“干杯。”
安以柔抬手制止了三姨太举杯子的动作：“可是我有一个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