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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以柔点了点头。
她现在确实很需要有个人在旁边陪着说说话，不然她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用洗衣棒打死了他。”
还看到了他有些发僵的尸体，估计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吧。
“一看你就是第一次杀人。”周安睦无所谓地笑了笑：“你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
和周寒如不一样，周安睦早年的时候，四处治安可比现在还要乱，死人是每天的事情，周家的势力也还没有很稳定，黑道上就更不用说，各自组织私人武装。
每天街上都会有火拼过的痕迹，会有打斗留下的血迹。
想到曾经少年时候，周安睦很是感概：“我以前没想过会和黑道有什么关联，我以为老太爷的位置迟早会交给我大哥。”
可是造化弄人，周安睦笑了笑：“可没想到，他后来倒是混得人模人样的，做了个政府高官。”
最后还短命地被人杀死了。
结果他就成了周宅唯一合法继承人，权力大的同时，压力也就更大了。
“想当初，我头次杀人的时候，晚上躲到被子里发了一夜的抖，做了一个夜的恶梦呢。”
听到周安睦说做了一个夜的恶梦，安以柔苦笑：“估计我也好不了多少，昨天夜里一晚上没睡着。”
“这很正常，我手下的很多兄弟头次杀过人后都会手抖的。”周安睦努力帮着安以柔排解，然后说：“其实不要去想他死不死的事情，就当是永远不再见的一个人就好了。”
真的可以看得这么淡然吗？安以柔不相信周安睦的方法，她问：“你现在杀人是什么感觉？”
“习惯了，没有感觉。”周安睦说话的时候摸了摸腰边的皮带。
那上边别着一把枪，就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他的枕头边都放着一把枪。
周氏的仇家可不是一个两个。
杀多了就不会有罪恶感吗，安以柔又想到了一身军装的江佑程，外界对于江佑程的评价就是杀人不眨眼，他是个连副官都会杀的督军啊。
应该也从不把死人的事情放在心上吧。
两人说话间，天已然大亮，四下街上也开始有人。
安以柔原本就没想好要往哪里走，这会才发现他们已然走到了闹市区，很多卖早餐的都开始吆喝着招呼客人。
一晚上没睡好，现在确实也有些饿，安以柔看了看炸得金澄澄的油条还有鲜豆浆，和周安睦说：“要不吃点？”
她重生前也是和周安睦一起吃过早餐的，不过往往都是准备得精巧无比的西点，就是她一个人，也还没有在这街面上像个普通小老百姓那样坐在小桌子前喝豆浆吃油条。
不过凡事总有第一次，就像打死人这样的事情般。
周安睦看到安以柔心情好了许多，便点了点头：“好啊。”
他当然也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当即就把老板叫了过来说：“好吃的都各上一份。”
“哟，那就是包子饺子油条豆浆全都要？”
安以柔还没来得及出声阻止，周安睦就点点头说是。
于是很快，小小的桌子就上摆满了各色早点，安以柔食量不大，夹了油条泡在豆浆里边，看着还剩下那么多吃的，于是笑周安睦说：“你可不要把肚子撑坏了。”
“撑坏了就再多缝几针。”
反正现在肚子上因为取弹片，缝了好几针，不怕再来几针。
桌子上这些东西也不是没有吃过，只是突然在这种地方，还是和安以柔这样的女人一起，总觉得东西格外地香甜和特别。
结帐的时候，周安睦还特意多给了老板两块大洋，那个老板激动得就差没跪下来。
走出一段时间后，安以柔才和周安睦说：“你给和也太多了些。”
足够吃好些天的包子了。
周安睦说：“大家开心就好。”
钱对于他来可真不值一提，安以柔笑了笑，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她现在身的大洋几乎都因着昨晚的事情用光了，后续要怎么想办法弄到钱还是个问题。
想到最近这些天都不用去学校，空出一数了些时间，总得做点什么才是，于是安以柔忽然就有了个主意，她和周安睦说：“想请二爷帮个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我不是说了吗，你要是有事，尽管开口。”周安睦一点也不担心安以柔会给他出什么难题。
这世上能难倒他周安睦的事情本来就不多，多了才新鲜了。
安以柔要说的事儿确实的也简单：“我就是想找点事情来做，可是别的也不会，所以你看能不能帮我问问哪里有场子可以给我唱曲赚钱。”
反正她也就唱这么一段时间，没有钱寸步难行。
去外边抛头露出唱曲必然会引起别人的轻视，可是等到她有一日成为了万人嘱目的那个人，谁还会在意她曾经的卑微。
最多就是安府的人会比较难应付而已，等存多些钱，她也是会想办法和安府脱离关系的。
现在是缺得紧，不仅她身上都没装什么银钱，到时候陈兰那边少不了也是要买些东西过去给她补补身子的。
这样想着，她越发地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周安睦有些意外，安以柔和他本就是听评弹的小友，唱功嗓子这些都不是问题，可是她一个大家闺秀要找场子唱却有些说不过去了：“怎么会想着去唱曲子呢，是缺钱吗？”
“也不完全是这个原因，只是想着也该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了，最近放假要到过完春节，我才有事做，不想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安以柔把自己的打算一半一半儿地告诉了周安睦。
周安睦确实如她想的那样，张口就说：“如果是钱的话，你尽管开口，出去走场子确实不太好。”
安以柔摇了摇头：“我也是能手有脚的女人，理重要的是我有逢尊，不想随意接受别人的帮助，昨天晚上寒如已经帮我出了一千大洋，现在怎么敢再麻烦你们周宅。”
见她说得这么执意，周安睦也不好再劝下去，于是想了想说：“你给我点时间，我尽量找个适合你的场子，还要薪水。”
“那我们先说好，你不许故意徇私，我只想正正当当地赚钱。”
不想全部都是靠着周安睦的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