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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说法,齐玉山反而笑了起来。
“宋先生莫要说笑。花满阁内,有名满滁州的两位花魁坐镇,在开这家天香院之前,齐某人自然已经去花满阁查探过,花满阁分明只是方娘一人所有,怕算不上是宋先生的场子与人吧?”
宋轶冷笑:“原来是做了查探,知道花满阁无人撑腰,因此才敢肆无忌惮地去欺负是吧?”
齐玉山并无任何反应。
宋轶哼了声,对齐玉山说道:“不过,齐老板探听的消息或许有误,在这家天香院尚是酒楼之时,我就与花满阁方妈妈商议协定合伙之事,如若不然,我又岂会让花满阁白白唱了我的词曲?”
齐玉山皱起眉头,宋轶所说的确言之有理,依照他今日举动,若非已经与花满阁有商有量,花满阁早已被他折腾过,可如今花满阁非但安然无恙,宋轶还来代替花满阁出头。
齐玉山长叹一声,对手下人道:“去,把今日去花满阁闹事的人通通带出来!”
有人应了声,急忙听令行事,不多时,有五个满头满脑鲜血的壮汉被从后院拖了进来,又有三个姑娘被从人群里拉出狠狠推到宋轶面前,先前被苏妈妈所喊下楼的如素正在其中。
如素吓得惊慌失措,急忙爬到台上跪在宋轶面前,口口声声求饶,甚至说只要宋轶能放过她,她便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以作报答。
两个打手上来,不由分说就将如素从台上拽下,眼见她还想挣扎,其中一个打手当即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
“住手!”
宋轶言出之时,已经伸手拦住打手。
文悦先前确实踩虎尾惹怒宋轶,才让宋轶对其毫无任何怜悯之心,再加之她被人惩罚之际已经是拖到了后院,即便手段再多残忍,宋轶也看不见。
但如素却不同,或许先前在花满阁内,如素也耀武扬威甚至张牙舞爪,但宋轶终究也没能看见,更何况此时眼前的如素早已被吓得面无人色,再看那些壮汉的模样。宋轶倒算不上是想怜香惜玉,只是觉得不至于需要被如此对待。
“齐老板,事情已经发生,你现在当着我的面教训手下人,是想故意做戏给我看,还是以为能就此罢休?”
齐玉山向两个打手示意离开,打手才将如素放下,如素急忙跪地向宋轶磕头谢恩。
齐玉山看着宋轶,问:“那宋先生觉得要如何才能罢休?”
“很简单。”宋轶回答,“打伤了人赔医药费,打坏了东西赔修理费。”
半个月一半的盈利都赔出去了,一点医药费、修理费,齐玉山也不想多争辩,只是问道:“那该赔多少?”
宋轶一笑,说道:“伤了二十个人,一人医药费五两,一百两,不多吧?”
齐玉山脸上肌肉不经意一抖,咬着牙回应:“不多!”
“掀了两桌菜,他们自己那一桌也没付钱,每桌二十两,三桌一共六十两,合理吧?”
“合理!”
“撞坏了门……”
“门——”有个血淋淋的大汉猛地抬起头来,似乎用尽最后力气呐喊,“原先便是坏的!”
话说完,那人便昏倒过去,再无动静。
宋轶耸耸肩,指着那大汉对齐玉山说道:“齐老板,您瞧,现世报!”
齐玉山紧闭上眼,问:“多少?”
“门倒是不贵,十两。”
“没问题!”
“楼上还有杯杯盏盏……”
“我、我们没上过楼……”一个姑娘低声打断。
宋轶朝那姑娘摆摆手:“嗐!上没上过楼我还不知道?也不多,两个房间,十来个瓷器,都是便宜货,凑一块,五两。”
“小钱!”齐玉山没好气地说道,“宋先生,还有什么,尽管说来吧!”
宋轶的确还在琢磨有多少锅能往这些人身上扣,但花满阁内能赔的似乎也都说了出来,他正打算把自己新宅要用的花销也算到齐玉山头上时,就听见众捕快那边有人喊了一声:“还有一只烧鸡,一条鱼!”
众人一愣,齐目望去,说话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王和!
王和板着脸,见众人都看向他,反问一句:“怎么?难道不是?”
“对对对!一只烧鸡一条鱼!还有一壶上好的女儿红!”雷付开心地附和。
这有差人“作证”,齐玉山哪里还能逃得过去,他也无所谓了,直接开口:“五十两,够吗?”
“够!”宋轶拍着手,顺便也打消了让齐玉山包付他新宅的花销,但又想到了其他的事,于是就说道,“不过,齐老板,除此之外,不知道还有一笔账你认不认?”
齐玉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轶,没等他开口,宋轶就先急忙说道:“你看,我呢,本来是喊这些衙门里的朋友过来喝酒的,结果到现在,你们这里酒水还都没上齐。我知道等我们算完了账,齐老板一定会开口请我们吃饭,可您看,这里的情况哪里还能喝酒吃菜?倒不如齐老板许我们点酒钱,我们自己到外面找地方吃,如何?”
这话一说完,众捕快当即迎合,纷纷表达了对天香院上菜不及时的愤怒之情。
眼看着这群捕快吃人不吐骨头,齐玉山却只得长长叹出一口气,说道:“是我齐某人招待不周,这酒钱的确应该由我齐某人付,那就以十人一桌,一桌二十两银算,我看差爷一共就算四十……”
“八十人!”王和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弟兄,一共八十人!”
听到这话,整个天香院上下都懵了,甚至连宋轶都瞠目结舌,他从未见过王和如此严肃的不正经模样。八十人与四十人一倍之差,只要不是瞎子就都能看得出来,可王和此时竟然面不红耳不赤,手比着“八”的样式,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旁边的雷付都有些看不下去,凑到王和身边低声说道:“王捕头,你疯了?整个衙门也不满八十人啊!”
王和毫不理会。
雷付直嘬牙花子,又对张良说道:“完了完了,陪宋先生办过案子之后,连王捕头也沦陷了!”
张良也没理会雷付,他同是做出“八”的手势,对齐玉山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来了八十人!别看现在这里只有四十人不到,屋顶上还埋伏着五十多人呢!”
齐玉山气得一拍手:“成!八十人!一百六十两纹银!我给!”
一声落下,齐玉山急忙催促人将钱拿来,他生怕自己再晚片刻,宋轶伙同这些捕快能将他整个天香院都给抢去,但所幸王和的话是最后的敲诈,在此之后,这伙土匪到底是没再腆着脸漫天要钱。
无论合情合理,亦或强词夺理,最后齐玉山一共让人抬来了六大一小七口装满银子的箱子,一共交给宋轶六千三百八十五两银,其中天香院半个月盈利的一半六千两,其余算上的杂费三百八十五两。
当这七口箱子放在宋轶面前并被打开的时候,众人看得双眼发光,有羡慕之人,自然也有心疼之人,惟独齐玉山咬牙切齿,对宋轶说道:“宋先生,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宋轶开心地点点头:“满意了,不过还有一事。”
听到这话,齐玉山转身夺过自己打手手中的长棍,指着宋轶说道:“宋先生!你休要欺人太甚!”
宋轶用量天尺将齐玉山的长棍轻轻拨开,说道:“齐老板误会,我只不过是想与你谈谈关于我所写词曲之事,你若要动手,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啊。”
齐玉山皱起眉头,但还是将手中长棍放下,听宋轶说来。
“词曲写出来本就该让人传唱,而你天香院若是还想再唱我写的词,倒也不用去花满阁偷师,你们姑娘想学我们便教,你们想唱我也应允,不过有一个条件。”宋轶说道,“只要你们唱了我的词,不管当日盈利如何,我不收你五成,只收你三成,你天香院要将这三成的收益转给花满阁!齐老板以为如何?”
齐玉山略作思考,对宋轶说道:“宋先生所言,还容齐某人再考虑考虑,生意人,总要有些掂量。”
宋轶点点头:“无妨!那齐老板不妨慢慢考虑,我们也不便打扰。”
话说完,宋轶就将装银两的小箱子拿来放在台上,对齐玉山说道:“齐老板或许看不上,但这点钱多少算是今晚对天香院的赔偿,有砸有赔,两不相欠。”
齐玉山抱了个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宋轶要走,捕快们便很积极地上来帮宋轶抬箱子,一口箱子四人,虽重,却抬得极为欢乐。
宋轶走后,天香院内齐玉山如何恼怒不说,只说宋轶带着捕快们离开之后,才下了虹月桥,就见到前面一人率领二十余人风风火火往这边赶来,双方人马遥遥望见,各自拿出武器备战,走到近处才忽然发现,这二十余人率队者竟然就是黄文定。
黄文定见到宋轶第一时间有些诧异,随后便急忙深施一礼,说道:“学生听叶小姐说,老师执意要往天香院吃……屎……张、雷、王三位头及诸位捕快弟兄皆无法阻拦,因此急忙召集弓手前来阻止,所以老师这是……”
听这话,那群捕快顿时捂着嘴强忍住不笑出声,宋轶更是无奈地在心里骂了叶俊俊两句,不过由此也看出,叶俊俊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因此才让黄文定来支援自己,也就将这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抛之脑后。
时,其实天色已晚,黄文定见宋轶身后捕快太过闲懒,便训斥了几句,临组了一对人马前去巡夜。
这些人跟着宋轶闹事,还都没吃过饭,宋轶倒也阔气,打开一个箱子,但凡方才助阵之人,人手发了二十两纹银,让他们拿着银子自己去买点吃食,随后该巡逻便巡逻,该回家就回家。
二十名弓手空跑一趟,但到底也是为助自己而来,宋轶便也各给了十两纹银以表谢意,这些弓手初见宋轶便得大礼,连连感谢之余,个个自告奋勇,要帮宋轶将银两护送回家,宋轶笑不拒绝,与黄文定、雷付一同头前带路,高唱凯歌,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