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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这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律修。
“所以,我们目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殊途同归,不是吗?”
她说的这样坦然,叫律修所有劝解蛊惑的说词都胎死腹中。
他沉默得看着陆婉容,陆婉容也沉默的看着他,气氛再次复杂起来。
“王女跟我想的不一样。”
“祭祀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多。”
律修挑眉:“怎么说?”
“狼子野心罢了。”
陆婉容直言不讳,律修被戳中心事也不生气,只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解释。
“若非鲁尔察心思奸佞,本座也用不着狼子野心。”
陆婉容耸了耸肩,这一动却牵扯到伤口,微微呲牙,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不管你们如何,反正他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我,如今你也想要利用我,既然我还有价值,自然就要选择对我最有利得一方。”
“我觉得你势力应该不小,所以决定站你,我时间紧迫,着急见夫君,你有什么计划我听听,不大出格的,我会立刻配合,这样,你可信我?”
她总是打直球,若是一般人,最多算是个直肠子,其实是很好糊弄得。
但直肠子句句都在关键点上,那就不是没有心机的,只是懒得用,只求个速战速决罢了。
陆婉容如此直接,律修也觉得再绕下去,反而不美。
不过。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回神庙吧。”
陆婉容没有意见,甚至兴趣不错。
“我听说你们神庙又辅助伤口恢复的功法,你要是早点来,我还能少受点罪。”
她大大咧咧,似乎还带着几分不满。
律修:“……”
从未见过如此清纯不做作的人。
他心中莫名的,就对她多了几分认同,而更多得是兴趣,越发浓厚得兴趣。
当然,外面还到处在找陆婉容呢,陆婉容自然不能就这么出去。律修给她带了易容的东西,陆婉容涂涂抹抹,就变成了神庙一个面容平平得女使。
两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得走回了神庙。
律修本来也是有些担心的,路上还小心戒备,怕陆婉容忽然跑路。
谁知道陆婉容没有跑路的打算,心情还非常愉悦。
“你就一点不伤心难过,不想要趁机脱逃?”
陆婉容太坦然,叫他也有种不真实得感觉。
陆婉容撇了撇嘴:“这有什么好难过得,我在大禹得时候受过不少苦,父母都不是真的,自小苛待,对亲情本就没了指望,你们王上口口声声对我好,但很多时候,只是一厢情愿,自我感动。”
“我若是再早几年我就信了,可惜我遭遇太多社会毒打,已经不会轻易相信人了。这祭典出事,也就没什么好震惊伤心的。”
她说道这里,嘲讽得笑了笑。
“自私的人,永远都是自私得,当年能为了自己抛弃我的母亲,如今自然能为自己的事业抛弃我这个便宜女儿,反正是白得的棋子,当然是充分利用了。”
律修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他想到自己那浑浑噩噩的过往,再想想资料里,陆婉容的过往。
一样的出身不斐,却偏要经历这世上最残忍得背叛伤害,最终练就一身铜墙铁骨,只为了不再被轻易伤害。
只是相同的遭遇,出来的人却是不同的。
陆婉容看的开,想的透,所以她身上有光,哪怕身处黑暗,也依旧明艳的吸引着人靠近。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自己一见她就忍不住关注,忍不住上心的原因。
“你看的如此透彻,倒是叫我佩服。”
陆婉容听他说的深沉,不由的抬头看他。
“那你呢,好像很有故事得感觉。”
律修一怔,随即笑了笑:“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去找?”
“哎呀,我看你这人深藏不漏得,定然是心里有太多阴暗,寻思着你说出来,大家忆苦思甜,可能就能跟我一样想的开了。”
“这人嘛,总是要向前的,一味活在过去的阴暗里,余生不管多么风光,都还是痛苦,不满足,何必呢?”
律修脚步一顿,看着她:“你似乎很喜欢劝慰人?”
你要不是北堂夜魂体寄宿者,我会跟你废话?!
陆婉容心中腹诽,面上却是哈哈一笑。
“我在宫中不敢信任人,憋太久了,就有点话唠。特别是看到你,就莫名有种熟悉得感觉,可能是咱们有什么相似之处,就更加忍不住多话了。你若是介意,那我就不说了。”
律修没有说话,沉默的带着陆婉容走进了神庙。
图雅看到他回来,立刻走了上来。
“祭祀大人,圣女她……”
她话还没有说完,看到律修身后跟着的人,面色不由的一怔,下意识得开口。
“陆婉容?”
陆婉容看到她也想起信祉的事情,过往纷至沓来,不由的也带了几分感慨。
“你家圣女怎么了?我看她一直怪怪的。”
她实话实说,当真是觉得不太对劲。
律修冲着图雅摆了摆手,图雅也知道不是说话的时候,连忙退下。
陆婉容瞥了律修一眼:“我说的是实话,她这个人有点古怪,特别是眼神发红得时候,叫人觉得害怕。”
律修带着人往准备好的房间去,边走边开口。
“我听说她似乎单独见过你?”
“对啊,那个样子真是特别奇怪,像是我跟她有深仇大恨,她恨不得掐死我一样。”
陆婉容回忆着当时单独见面的场景,立刻提醒道。
“你最好不要离她太近,被伤着就不好了”
律修本来正在思索她的话,他感觉自己抓到了点什么,冷不丁听到她后面得话,讶然。
“你关心我?”
这关心来的太过突兀,叫人觉得云里雾里。
陆婉容一顿,一心把他当成北堂夜的一部分,话里话外难免亲近,特别是他现在关系北堂夜的生死,自然不敢叫他出任何事情,不由的语气就逾矩了。
但这也没有关系,她立刻自来熟得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是很自然的事,如今我能不能回大禹,全靠你了,关心合作对象得情况,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合作对象吗?
律修心中默然冒出这样的念头,随即自己都怔住 。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得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