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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卷起挟着火焰灰尘吹的人连连后退睁不开眼睛,江宁刃收回藏锋单手持剑飞到那条深深沟壑的上方看着那团黑影，能吞噬青冥狱火的这世界上少有，在这灵气匮乏的时代更是无人能做到。
但是有一个人不属于这个时代，裴凌浔。
江宁刃嘲弄的勾起唇角,伸手将那团黑影抓在掌心,看着它扭曲着变成剔透的模样,紧接着显出人影。
“有趣吗？”
江宁刃没什么表情的开口询问他，现在的裴凌浔已经不是第一次初见的模样,周身萦绕着一股病弱似的邪佞之气,与过去一身正气的他判若两人。
“无趣，所以要找点乐子。”
裴凌浔当初入魔,说到底是跟她有些间接关系的，虽然做不成师徒朋友，可江宁刃也从来没想过和他做敌人，“你想怎么样。”
裴凌浔微微皱起眉头,似乎是有些苦恼的说道：“宁宁，你不像以前听话了。”
这个称呼让江宁刃呼吸窒了一瞬，这样亲昵的称呼，过去很少听到，但每一次都会让她很开心,让那个时候觉得与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己是被认可着的。
她在修真界活了上千年，到头来也只得了不过几年光阴的快乐时光，得了裴凌浔给的那点关爱。
江宁刃五指聚拢，打碎了手里的东西,裴凌浔已经不再是裴凌浔，现在的江宁刃也不是过去的江宁刃，不是那个只为了可以得到师尊的一句夸奖而拼尽一切的江宁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刚从熟悉的修真界回来心有感概，还是在星际待了这些时间把自己的心性磨软了，竟然因为一个照面就开始回忆过去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江宁刃皱眉，熟练的画出阵法推进沟壑之中，看着金色的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才从空中落下。
塔西娅还在杀着余下的虫族，见江宁刃下来便匆忙解决掉一只开口喊她，“江宁刃！”她将头盔打开了半截，急忙跑过去，“我们现在去捉虫族女王吗？”
江宁刃摇了摇头，抬手在她面前划过。
一道浮光聚拢，顷刻显出人影来，“统帅！”塔西娅惊讶的喊了一句，“你们到后方了吗？”
“第一批从前线撤退的已经到了，只不过战况有些……”奥西利亚欲言又止，“对面有些邪门的法子，如果前线的虫族彻底解决了，我们过去应该还是会有很大的胜算。”
从江宁刃飞到沟壑上方，奥西利亚这边的通讯就已经断了，他只看到无数的焰火，并不知道后面的事情。
“不要轻敌。”
裴凌浔不会无缘无故插手前线的事，后方恐怕也有他的手笔，江宁刃在先捉虫族女王和先去找裴凌浔之间犹豫了一瞬。
能从江宁刃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让奥西利亚觉得新奇极了，只不过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说：“你们也小心。”
“奥西利亚统帅，稍后我会再助你一臂之力。”
江宁刃想到还留在修真界的迦南沅棠，在抹去画面之前留下了这句话。
一声嘹亮的鸣叫划破天际，天空又渐渐亮了起来，照亮一地的残垣断壁、血肉模糊。
巨大的灵鸟俯冲而下带起一道风刮来，塔西娅下意识的捂住眼睛，听到江宁刃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等她再抬起头只看到江宁刃远去的站在灵鸟身上的背影。
“去巫星。”
江宁刃抬起手将灵气注入灵鸟的头部，眼前的景象虚妄般闪过，只过了没多久便到了巫星的上空。
从这里看大巫行宫那片终年不散的云雾依旧遮挡着行宫的形状，她继续往下落去，直到身处在了那团云雾之中。
闻川说这形状像一把斜插的断剑，可在江宁刃看来何止是断剑。
她这样明目张胆，按理说应该早就有人发现。可巫星安安静静一如往昔，江宁刃负手而立催着灵鸟往前更近了一步，隐隐看到空中浮出一副棋盘。
她从灵鸟上跳下，这次发现这倾斜的烟雾缭绕的剑柄顶上有一桌残棋，黑白交错、混乱不堪。
“来下棋吗？”
裴凌浔的身影突然出现，坐在棋盘边悠然的看着她。
江宁刃毫不掩饰自己审视的眼神，直白道：“我不会。”
裴凌浔听了也没说什么，抬手一杯茶慢慢喝着：“我教过你。”
江宁刃的目光从棋盘落到那盏茶杯上，身形瞬动猛然出手，裴凌浔反应也很快，几乎是瞬间就挡住了江宁刃的攻势。
他端着那杯茶跟江宁刃来回交手缠斗却不落下风，半响两人分开竟连一滴也未曾洒露。
“涨进了不少。”
江宁刃的发丝乱了几缕，眯着眼看裴凌浔，在这个地方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对方牵制。
“什么时候你也喜欢玩这样装神弄鬼的把戏。”江宁刃坐到他的对面，伸手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全挥了，普通的如同挥掉桌子上的琐碎物品。
“我不喜欢。”裴凌浔猛地将茶杯掷了出去，扶着棋盘瞬间起身两手交叉做法，空荡荡的棋盘上光芒大盛形成千丝万缕的金色丝线朝江宁刃缠去。
江宁刃没躲也根本没办法躲，只安静的坐在哪里看着面容隐隐癫狂的裴凌浔神色激动的大喊：“你看看你都在做什么？”
“我帮你成神你都不愿，现在要做起救世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谁？”
对于这样的裴凌浔，江宁刃心底一丝情分也提不起来，面无表情的回应他：“关你屁事。”
“呵…哈哈哈哈哈哈。”他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转身大笑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突然转身，“那就让那些人全都去死吧。”
江宁刃冷冷的看着他的荒诞行为，裴凌浔这次是真的疯了。
“神统和人统有什么区别，成神又怎样，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偏爱，你理想的社会根本不复存在，如果不是这样你来星际这些年为什么不自己改变。”
江宁刃知道怎么能戳到他的痛点：“难道你忘了自己当年入魔自刎是因为什么？”
“你住口！”裴凌浔目光阴冷的看着江宁刃，“我早已经不是你的好师尊了！”
江宁刃冷笑，“我师尊是正人君子，真正担得起博爱世人一词的人，你当然不是他。”
她的手在身后悄悄的掐着法诀，面上却一派冷静“因对我有所愧疚而后悔恨入魔……我是恨他过，但是现在也恨我当时太小不懂的什么叫原谅。”
陆辞言给她的阴影太大，以至于当年的她对裴凌浔又恨又怨明知道那件事不全然怪他却从不肯开口原谅。
她的话一说出口，果然看到裴凌浔神色有些恍惚，身上缭绕的魔气似乎都减少了一些，痛苦的拍了拍头。
就是现在，江宁刃挣开锁困伸手在下画了一个召唤法阵：“好师尊，用不用我帮你召唤你的凌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