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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学士带着儿子柳清明往冬脂这边来,笑容满面,不像是嫁女的老父亲,倒像是迎儿媳进门的老公公。
他无视傅宬的脸色,招呼自己儿子来到冬脂面前,“来来来,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冬脂。冬脂,这便是犬子柳清明。”
柳清明看见傅宬那张熟悉的脸上乌云满布,心里叫苦,先是对冬脂和傅宬点头示意,然后赶紧拉了老父亲,道:“好了,咱还是去看看玉儿吧。”
“有啥好看的,从小看着你妹妹长大,还没看够?”柳学士看着冬脂,越看越满意,“你看看冬脂,多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爹!”柳清明看着傅宬的脸色,生怕傅宬会当场发怒。
冬脂牵着傅宬,微微倚在傅宬的身上,用举动表明了她的态度。
她客气笑得眼睛眯眯,“柳大人,好久不见。不知道柳大人下个月有没有空,到时候我和傅宬的婚礼,您能不能来。”
柳学士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没有希望了,只是出于和傅跃品的‘私怨’,所以特地恶心傅宬。
他故作嫌弃地打量了一眼傅宬,语气为难,“行吧,看见你这小丫头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再来一趟吧。”
“……”这和想象的怎么有点不一样?
身为贵族皇子们的夫子,不应当是很忙的才对么?怎么还有时间来参加她和傅宬的婚礼?
实际上柳学士心里想的是,傅跃品都来参加他闺女的婚礼,恶心他了,他也得去参加傅跃品侄子的婚礼,让傅跃品也不快活!
……
大牢里,顾语婕和蔡娇娇被关在同一个牢房,胥静明的人则是被关在隔壁。
先前罗日明被抓的时候,蔡娇娇马上收拾了东西回家,为的就是不牵连自身。
现在听了顾语婕的话,去骗冬脂,结果没骗成,还被冬脂反骗进大牢里来了。
她心里有气,觉得都怪顾语婕,要不是顾语婕,也不会坐牢。
“这李冬脂怎么会这么狡诈?”顾语婕气急败坏,在牢房里来回踱步,忽而将矛头指向蔡娇娇,“是不是你暴露了什么,所以李冬脂才会发觉我们的计划。”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蔡娇娇为自己辩解,“肯定是你做的计划不够周密,所以才会被她察觉!”
“我的计划怎么不周全?定是你没有按照我交待的来,所以她才会察觉!”
“我没有!”
两人都梗着脖子,谁也不服谁,都将错怪到对方身上。
顾语婕认定是蔡娇娇出了差错,蔡娇娇则认为是顾语婕将她拉入了水。
顾语婕是大小姐脾气,以前被蔡娇娇捧惯了,现在蔡娇娇见她已经落魄,也不让着她,两人越看对方越不顺眼。
吵着吵着,便将心里以前对对方的不满全都一股脑地给说了出来。
狱卒听见了她们吵架的动静,也不管,全当听热闹。
等两人打起来了,狱卒才出声呵斥,让两人住手,不过他们的阻拦也就止步于牢房门外。
在他们看来,女人打架多热闹,指不定还会撕烂衣裳,露出一点春光,更何况里头打架的一个是昔日县衙千金顾语婕,一个是罗家表姑娘蔡娇娇。
这两人昔日还一起招摇过市、标榜她们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
蔡娇娇从小跟着罗秋生他们野惯了,娇生惯养的顾语婕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没一会儿顾语婕就被蔡娇娇骑在地上打,只能惨叫着胡乱挥着手。
衙差们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假模假式地‘劝’她们不要打了。
最后,还是蔡娇娇没了力气,这场厮打才结束。
顾语婕被打得头发凌乱,头皮好几处被扯掉了头发,红肿冒着血丝;脸上带彩,嘴角红肿,脸颊有指甲挠过留下的血印;衣襟不整,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春光若隐若现;力气全无,哭也只是小声呜呜地哭。
蔡娇娇盘腿坐在一旁,呵呵喘着粗气,也是像个疯婆子。
两个昔日好友,今日打得跟有深仇大恨似的仇人似的,让狱卒们看足了热闹。
大牢里阴暗肮脏,哀声一片,和外头的景象成了鲜明的对比。
翌日,桐阜一大早就空前热闹,谁都知道新来的陈新锐陈大人要娶妻了,都去陈府外头瞧热闹。
陈新锐早有准备,特地备了喜糖给百姓们,每过一刻,就在门口撒一次喜糖,引得孩童老太太们哄抢。
冬脂和傅宬去得早,也不急着进府去坐,而是在外头看热闹。
“你要吃糖吗?”傅宬见冬脂伸着头看,以为她是想吃糖。
冬脂笑着仰头看他,“那你是要去抢来给我么?”
堂堂傅二爷要是混进孩童老太堆里抢喜糖,传出去肯定人人不敢信。
冬脂原也以为傅宬不会那么做,谁知道傅宬竟然真的向那群孩童老太走去。
“哎,你回来!”冬脂忙上去拉住他,小声道,“叫你去,你还真的去啊,我又不是孩子,哪会馋这一口喜糖?”
“怎么不是孩子?”会为一条狗哭得鼻涕眼泪糊一脸,会在玩闹的时候耍赖皮,还骗圆圆妞妞的零嘴吃,美其名曰为圆圆和妞妞好,这不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走吧走吧,我们上那边等着去。”冬脂指着陈府大门的方向,“陈新锐去接亲应该也快回来了,我们站在那儿刚好可以看陈新锐把新娘子接下来。”
她兴奋地拉着傅宬,穿过热闹的人群,走上了台阶。
没一会,穿着喜袍的陈新锐骑着高头大马,果然笑容满面地带着接亲的队伍回来了。
喜轿落定,陈新锐下马,放鞭炮的人吆喝一声吉话,便拿着燃着的烟准备放炮。
冬脂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肩膀,刚想用手捂耳朵,她的耳朵上就多了一双手。
抬头一看,傅宬并没有在看她,捂她耳朵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那一瞬间,冬脂觉得自己的心跳又乱了,抿嘴笑着回了头。
鞭炮燃过,随着喜婆的吆喝,陈新锐踢了一下轿门,开心激动地将一身嫁衣的柳如玉给扶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