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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兔和酒坊的生意都红火,每日入账不少银子,为此李牡丹还专门亲自物色了一个账房先生。
牛凤菊他们心里也少了一些刚搬来时的惴惴不安,就连姚小菊都有了十分明显的变化。
原先她最烦读书写字,每日能推脱便推脱,不到最后一刻都绝不动笔。
时下她受邀去参加了几次宴会,和桐阜的贵女们一扎堆,便就认识到了没文化的亏来。
人家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但总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还有个别才女,能写得一手好字,灵感乍现了也能赋诗一首。
独独她,除了在青楼练就的一个好嗓子会唱几句曲,凑合抚几下琴,再没有拿得出手的了。
经过打击,她只要无事在家,定会刻苦努力,这倒让一家人对她刮目相看。
她还主动提出找老师上门来教导的要求。
这日正逢冬脂回来,牛凤菊便在她面前说了好一番姚小菊的好话。
“那就请个老师吧,刚好圆圆和妞妞也该开蒙了,那就让人张榜出去,让人来应聘,我亲自来挑。”
“张榜?”姚小菊表示不解,“有那么多名家,直接去请名家来不就行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张榜。看榜而来的定都不是一些有名之士。”
听她这话,冬脂便知道她本性依旧没变。
“哪里来这么多愿意到家里,又没有学生要带的大家。圆圆和妞妞还小,还是以自己玩乐为主,读书写字为辅。日后她们要是想更深一层地搞学问了,就再给她们请更好的老师。”
姚小菊冷笑一声,“早前装模作样的逼我读书写字,我还以为你会多舍得下本呢。现在看看,你心里也只有那两个小丫头片子,压根就不将我放在眼里。”
她仰头,好似在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也是,你已经嫁给好郎君,有好日子过了,怎么可能还会管我的生死。”
“小菊!”牛凤菊压低声音斥她,“你又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人人都说傅二爷的大娘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问她的妹妹是不是也这般厉害。哼,我哪比得上她啊,从小饱饭都没能吃上过几顿,还琴棋书画呢。不学便不学,以后不要再叫我出门去跟那些有钱人家大小姐玩就是了,省的人家攀比的时候,我只能次次都找各样式的借口。”
一家人不说话了,牛凤菊低着头,内心的愧疚感又升起。
冬脂轻叹一口气,刚想开口,就听坐在一边的李忠棉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我们的日子就好过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你回来之后见到的是我们住在大屋子里,吃着白米白面,顿顿有菜有肉,可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冬脂姐靠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你若是早几年回来,还得跟我们挤在那牛棚改成的屋子里,天天陪我们下地干活。”
说到以前的日子,牛凤菊长长叹了一口气,陷入了回忆,“是啊,那时候我们也不过是刚刚好能吃饱而已,你冬脂姐哪里有请过什么老师,都是自己学的。哪里有夫子讲课,就在农忙闲时去偷听,拿着树杈子在地上学写字,后来靠着写对联去集上卖,都挣了一顿肉钱……”
这些都是以前的那个‘李冬脂’做的事。
听他们说着,冬脂倏然间觉得有些心慌,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个窃人生活的贼。
她担心牛凤菊和李忠棉再往下说,会引起什么无端的麻烦,紧张地打断他们的话道:“好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一家人又陷入了沉默。
最后她拍板道:“这样吧,先张榜请个老师,看能力足不足以教你们,若是不行,我们就再找。”
姚小菊冷着脸,没有说话。
这时李牡丹看不下去了,啐她道:“要什么名师大家!你当自己是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也不看看你爹娘那点本事,要不是冬脂有点头脑,带着你们一家来桐阜了,你还在秧地墩插秧呢,哪来的给你去跟人家攀比的机会。还名师大家呢,也不看这家刨去每个月的开销,还能剩多少个子儿。”
姚小菊最怕李牡丹,被这么一通斥骂,顿时收敛了不少,虽然还是没有开腔,但也代表着默认。
冬脂让人去贴榜,随后没坐一会儿便回家了,一路上心神不宁,有拦路的乞丐要钱,她也不向往常一样理会。
眼下的生活,是她‘窃’来的生活啊。
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她一直没有去多想,把自己当成真的李冬脂在这个世界努力的生活,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周围的一切,却突然给她来了个当头棒喝。
她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会不会突然有一天莫名其妙就离开?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生揪那般的疼。
回到家时,傅宬也刚好从外头回来,远远就看见了她失魂落魄的背影。
单是看她那虚浮的脚步,他便知道她出现问题了。
快步跟上去一看,娘子果不其然小脸煞白。
他单手握住她的肩,想问她怎么回事,却将她吓得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他看向侯宝。
侯宝茫然,“啊……这,这在娘家的时候,大娘子还好好的啊?……莫不是路上有个乞丐拦路,惊扰到了?”
“我没事。”冬脂回过神来,煞白的小脸上挤出一个微笑,反握过他的手,“我没事,就是觉得有些头晕,回去歇歇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傅宬就一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她也不让傅宬离开,让他和自己一起躺着。
她极其没有安全感地蜷在傅宬的怀里,小手揪着他的衣裳,忽然没头没尾地问:“你是修道的,那你会不会算命?”
“嗯?为何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她停顿了一会儿,“应该是会算命的吧,那你能不能给我算算命?”
傅宬发觉了她的不对劲,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头看她,眉头深深皱起,“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