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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忍不住道：“我家小姐的身子打小就不好，香满楼暖和一些，因此才……”
赵静怡厉声打断她，“你一个奴婢，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们苏家，就是如此管教奴婢的？”
沉香咬牙不语。
苏夜寒的声音陡然冷冽下来，漂亮的眼里泛起一层寒光，“我同你们解释，是看在你们是念言哥哥的妹妹的份上。
我也想知道念言哥哥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若是不想好好说话，那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同你们浪费时间！”
赵静怡没忍住，从赵锦瑟的身后走出来，冷声道：“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竟然还敢这么嚣张！真是欠揍！”
“赵二小姐，麻烦你说话放尊重些！否则……”苏夜寒的眸中，蓦然爆发出一股冷光。
海兰的眼神亦是一冷，手中便暗暗地多了几根细如发丝的银针。
“否则怎么样？”赵静怡丝毫没察觉到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依旧冷笑，“你敢做，却不敢承认么？”
“我什么都没做，要承认什么？”苏夜寒不动声色地挡在赵静怡与海兰之间。
赵家姐妹虽然讨厌，但她们始终是赵念言的妹妹。
看在赵念言的份上，她也不会对她们过多计较。
更何况，她还要从她们的嘴里问出赵念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赵静怡狠狠道：“真是死鸭子，嘴硬！”
懒得再理她，苏夜寒冲赵锦瑟道：“赵二小姐年纪尚小，她口出不逊，我可以不怪她。但请赵大小姐给我一个解释，你们凭什么要如此诬蔑我？”
“诬蔑你？”赵静怡接口。
赵锦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拦住她，冲她微微摇头，“不可多言。”
赵静怡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就当你去香满楼，是因为你身子不好，受不得颠簸。但是，我哥在别院等了你两日，之后又出城找了你两日，回来之后整个人更是瘦了一圈。”赵锦瑟目光灼灼，“这些……你又该作何解释？”
苏夜寒闻言，一怔，“他出城找我？”
脑海中蓦然回想起，那日她和司马霁回城，在城门口遇见赵念言的事。
当时她还奇怪，赵念言怎么会出现在城门口。
原来，竟是为了出城去找她？
身上的气势不知不觉地收敛，她喃喃道：“我不知道他有出城去找我。”
感觉到她周身的冷冽寒意淡了下来，赵锦瑟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暗中呼出一口气。
这苏夜寒一副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年纪也不大，但没想到身上竟然会爆发出这样凌厉的气势。
连她这个经常出入宫闱的相府嫡长女，都被她压了一头。
但一想到她的身份，她又觉得有恃无恐。
不就是个副一品将军的嫡长女么，还能在京城里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心头就又有了底气。
“好吧！就当这些你都不知道好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他从城外回来之后，便同父亲和母亲商议退婚一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做出如此决定？”赵锦瑟又问。
苏夜寒皱眉，言简意赅，“不知道。”
赵锦瑟点头，“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可知道，我哥为了让父亲和母亲同意退婚，做出了什么牺牲么？”
苏夜寒心头一动，“他不是说，令慈一向开明，并且不会干涉他的决定么？”
“呵……”赵锦瑟终于冷笑，“你虽然看起来长得还不错，可心思怎么这么单纯？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么？”
“说得也是。”苏夜寒不想再跟她绕弯子，开始循循善诱，“不如赵大小姐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那你听好了。”赵锦瑟脸色阴沉，一字一句，“为了让母亲同意退婚一事，我哥被迫答应回铜陵老家，接受族长考验。考验的过程，有多凶险，你知道么？
这也罢了。关键是，你知道我哥这一生的愿望是什么么？”
在听到赵念言是被迫回铜陵老家，而不是如他所说，是他自己要回去办一些事的时候，苏夜寒的整颗心就顿时沉了下去。
在听到考验的过程很凶险的时候，她的鼻子猛地一酸。
当再听到赵锦瑟问，赵念言这一生的愿望时，她的嗓子已干涸。
只能下意识地干巴巴反问，“是什么？”
赵锦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我哥这一生的愿望，是做个普通人，自由自在地过普通人的日子。而如今，为了你，他放弃了他的愿望，去接受族长考验。你知道，这考验意味着什么么？”
“意味着什么？”苏夜寒此时已无法思考，只能跟着赵锦瑟的问题，木然问下去。
赵锦瑟道：“意味着，他一旦通过了族长的考验，那么他这一生，就必须要肩负起家族的荣耀，终身被束缚在那个位置上，再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逍遥自在！”
苏夜寒全身蓦然一震，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赵锦瑟冷眼睥睨着她，“这个答案，你满意了？”
苏夜寒沉默无语。
自打她穿越过来，她遇到了许多事。
宅斗、刺杀、追杀、以及野外遇险，她都没有同此刻一样，如此心神不宁。
她本以为，她和他退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也从未想过，赵念言竟会是那种天生淡泊名利，不喜欢追逐权势、喜欢自由自在的清流。
更未想过，会因为退婚这件事，而改变赵念言的一生。
她的嘴唇动了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晚了！”赵锦瑟道，“我哥他今日，恐怕都已经到了铜陵，开始了第一日的考验。”
苏夜寒脸色发白，全身瘫软。
赵静怡冷冷看着她，嘴唇动了几下，终究是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赵锦瑟道：“话已至此，你自己慢慢想清楚吧！眼下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你这辈子就活在对我哥的愧疚之中吧！”
说完，拉起赵静怡，“我们走吧！”
赵静怡又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跟着赵锦瑟离去。
沉香连忙扶住苏夜寒，“小姐，您的脸色好难看。要不，我们先回府去？”
苏夜寒却痴痴地发呆，一句话都不说。
沉香急了，“小姐……”
海兰道：“主子，她们说的，或许是诓你的呢？赵公子去参加族长考验，说不定是他自己的意愿呢？”
沉香忙道：“对啊对啊！那日在酒楼，大公子也只是说了，回铜陵几日是有点事。肯定不会像她们说的那样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