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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小鸡肚肠
姜姝宁对凌芜挑选的这条金黄色小狗崽喜爱得紧,每日与它嬉戏、喂食、洗澡,乐在其中。
凌芜见她忙得不亦乐乎,忍不住劝道:“王妃,您如今怀着身孕,可得小心,别累着了!”
“不过是养条小狗,哪会累着?”姜姝宁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嗔笑道,“若这点小事都累着了,日后还如何照料孩子?”
已是初秋,凉意渐浓。
她穿了一身杏色的秋衫,衣料厚实,恰到好处地遮掩了身形的变化。
然而,那份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柔情,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光,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温婉动人,驱散了这初秋的萧瑟。
凌芜看着她脸上流露出的母性光辉,心中一片柔软,感叹道:“王妃对这小狗如此疼爱,将来定能将小世子照顾得妥妥帖帖!”
小狗崽得了主子的宠爱,渐渐有些恃宠而骄。
一天晚上,它竟偷偷溜上姜姝宁的床,蜷在她身侧取暖。
萧凌川一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毫不客气地拎起小狗,径直扔到窗外。
小狗猝不及防,从温暖的卧房被丢到冰冷的庭院,气得冲着萧凌川“汪汪”直叫,似在抗议他的粗暴。
姜姝宁看着这一人一狗的幼稚争斗,有些无奈道:“王爷何必与一条小狗置气?”
“卧榻之侧,岂容一条狗酣睡!”萧凌川净手后,嫌弃地抖了抖被褥,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本王的床,它也配上来?”
姜姝宁闻言,低声嘀咕:“连条小狗都容不下,真是小肚鸡肠!”
“你说什么?”萧凌川耳尖,捕捉到她的低语,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他俯身靠近,在被窝里扣住她的脚踝,指尖带着几分暧昧地轻抚她的脚趾,“王妃仗着怀了身孕,就敢在背后编排本王?别以为本王拿你没办法。”
姜姝宁心头一跳,警觉地缩了缩脚,嗔道:“你想做什么?”
“你我夫妻,同床共枕,天经地义。”萧凌川声音低哑,目光幽深,带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
怀孕后,她身形渐显丰腴,添了几分柔媚的孕味,一举一动都轻易撩动他的心弦,让他难以自持。
他顾忌胎气,一直强自忍耐,如今好不容易熬过最危险的前三个月,他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渴望,欲与她温存一番,纾解这段时日的煎熬。
姜姝宁察觉到他指尖沿着小腿缓缓上移,顿时心生不妙,急声道:“萧凌川,我还怀着孩子呢!”
“王妃放心,”萧凌川低笑,嗓音中透着几分蛊惑,“本王自有分寸,定会……小心行事。”
姜姝宁咬紧下唇,忍耐他的撩拨和入侵,气恼地低声道:“王爷如此……重欲,不如再纳几位侧妃,免得总来扰我!”
此话一出,萧凌川眼中怒意骤起,声音冷冽:“王妃仗着身孕,屡屡口无遮拦,挑衅本王,看来是时候给你些教训了!”
姜姝宁浑身轻颤,难以抵挡他带来的一波又一波的热潮,心中暗自安慰自己:再忍耐数月,待腹中孩儿平安落地,她便能斩断这所有纠缠,换取真正的自由。
次日,凌芜返回主院,一眼便看见那只小狗崽趴在路中央,一动不动。
她起初以为它在酣睡,走近了才发觉不对劲——四周寂静无声,连它平日里轻微的呼吸起伏都消失了。
她心中一紧,俯身伸出手去,指尖触及小狗身体的瞬间,一股冰冷的僵硬感传来。
凌芜脸色骤变,急忙探向它的鼻息——气息全无。
这条活泼好动的小狗,竟然已经死了!
想到王妃对这小狗的喜爱,凌芜不敢耽搁,急忙将此事禀报给萧凌川。
“死了?”萧凌川听闻也是一怔,眉头微蹙,“好端端的,怎么会死?”
“属下不知……王爷,此事千万不能让王妃知晓。她那么疼爱这小狗,若是知道了,定会伤心欲绝!”
萧凌川沉吟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沉声吩咐:“此事切莫声张,免得王妃难过。你先将它的尸身悄悄处理掉,再立刻去集市,寻一只一模一样的回来,别让王妃看出破绽。”
“是,王爷!”
凌芜领命回到主院,却惊愕地发现,方才还躺在地上的小狗尸身竟不翼而飞!
她心下骇然,询问了院中几个下人,皆说未曾看见。
事态诡异,但王爷的吩咐要紧,她只得将满腹疑虑压下,匆匆赶往集市,精心挑选了一只毛色、大小都极为相似的小狗回来。
姜姝宁见到“新”的小狗,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恢复了惯常的温和。
她伸出手,想像往常一样抚摸它的头。
那小狗却瑟缩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怯生生的呜咽。
凌芜心头一紧,连忙解释:“方才它不听话,奴婢略施薄惩,许是吓着了。”
姜姝宁闻言,只弯了弯唇角,笑而不语。
几日后,一个匪夷所思的场面让凌芜彻底呆住了——院子里竟然出现了两条一模一样的小狗!
一条是她新买回来的,胆小怕生;而另一条,正活蹦乱跳地追逐着落叶,那亲昵撒欢的模样,分明就是那只本应死去的“小黄”!
她惊得双眼圆睁,难道那日是自己看错了?
它只是……睡得太沉了?
“既然小黄自己回来了,”姜姝宁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只新的便送走吧,它性子太怯,不如小黄讨喜。”
“是,王妃。”凌芜满心疑窦,最终只当是自己闹了乌龙,便未再向萧凌川提及此事。
她未曾留意,在她转身离去时,姜姝宁垂眸抚摸着小黄的头,唇边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欣慰的笑容。
这往生草,果然有奇效。
——
雍王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京城。
他刚一入宫门,便被几名神情肃穆的御前侍卫“请”着,径直引向了御书房。
他丝毫没有半点紧张,毕竟,他早已修书一封,言明自己思念京城,欲回京小住。
作为皇帝唯一的皇叔,这点小小的要求,那个病弱的侄儿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御书房内,暖香袅袅,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药味。
年轻的皇帝萧政贤正倚在龙椅的软垫上,脸色苍白,见他进来,便露出一副温和而热切的笑。
雍王上前行礼:“臣萧渊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叔不必多礼,快请坐。”萧政贤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中气不足,带着几分病态的虚弱,“朕听闻皇叔要回京,心中甚是欢喜,特意备下薄酒,为您接风洗尘。”
雍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天子。
太年轻,太孱弱,身旁的皇后据说至今未有身孕,后宫更是空虚。
他心中那丝轻蔑愈发浓重,嘴上却恭敬万分:“陛下龙体欠安,还为臣如此费心,臣惶恐之至。”
酒宴设在偏殿,菜肴精致。
席间,萧政贤言语亲切,嘘寒问暖,处处显露出对这位皇叔的依赖与敬重。
雍王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这样的皇帝,不过是占着龙椅的傀儡罢了,待他联络好京中旧部,取而代之,不过是早晚之事。
他越想越是得意,杯中御酒也喝得愈发痛快。
……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刺骨的寒意将雍王从昏沉中惊醒。
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身处的早已不是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一间阴冷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地牢!
他身上的锦衣华服已沾满污泥,尊贵与傲慢瞬间被巨大的恐慌所吞噬。
“来人!来人!”他扑到牢门前,用力摇晃着冰冷的铁栏,“陛下!这是何意?臣犯了何罪!”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牢房外。
火光映照下,来人一身龙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正是皇帝萧政贤。
他神色阴沉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雍王,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雍王心头一颤,强撑着问道:“陛下……您这是……”
萧政贤声音冷得像地牢里的寒冰:“皇叔,你能否跟朕解释一下,为何在你回京的同时,京城郊外,会凭空多出三千整装待发的精兵?”
雍王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