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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匠人诗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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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元端着为师的架子对姬尚说道:“铺张浪费,大手大脚那是暴发户的行为,咱不兴这个,一个好的诗匠向来讲究把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是,咱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力所能及可以让自己过得更好自然也不用假惺惺地装穷。若是有人欺负咱,该还手的就要还手,知道吗?你现在再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人了!”
    “嗯,学生知道,多谢师父提点!师父,您是不是听说了什么?”姬尚总觉得他师父突然对他说这样一番话有些奇怪。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几个小家伙在传什么王宇的死跟你有关,我听了一耳朵。真是无稽之谈,什么玩意儿!”
    “原来是这个啊!”姬尚一笑,心里觉得很温暖,这师父看起来不是很着调,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关心他的。
    “既然师父都知道是无稽之谈了,干嘛还生气?”姬尚笑着给他师父倒了杯茶。
    “我哪里生气了,还不是怕你这小傻子耿耿于怀,才特意提点你几句。”
    “师父,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才不是那种自怨自艾,庸人自扰的性格呢。我明的是淡泊之心,只求凡是无愧于心,只要自己做的都对得起自己的心,何惧他人诽谤,谣言终究是谣言,自有不攻自破的那天!”
    “嗯,说得好,嘿,这才像我的徒弟!诶,不对,你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明的淡泊之心才能无愧于心?你师父我明的便是机巧之心,碍着你什么事了?”鲁元气得吹胡子瞪眼。
    “师父,我哪有用才能这个词啊,我只说明的淡泊之心,可没有牵扯到别的,你自己想太多了!”姬尚吐舌道。
    “你这小子,居然学会狡辩了!”鲁元佯怒道。
    姬尚警觉地退到离鲁元三米开外的地方,方道:“师父,诗心并无好坏,人性才显优劣。这三岁小孩都懂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的,不闹了。你过来。”姬尚无奈地摇了摇头,招手让姬尚过去他身边。
    姬尚小心翼翼地挪到鲁元跟前站定,一脸防备。
    鲁元失笑,伸手轻轻揪住姬尚的耳朵往自己跟前带了带。
    “师父?”
    “小家伙,你呢想把这锤子送我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你师父我啊,打铁的工具已经有了。这个铁锤,我给你改造一下,做成你现在常用的东西怎么样?”
    “那好,但凭师父做主。”
    “太好了,那让我来好好想想该做什么!”鲁元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他满脸踌躇地盘算着:“你现在不用去上战场杀敌,做那些好兵器只是为了防身的话也没必要。对了,明天就要去参加诗器制作大会了,你连像样的制作工具都还没有,要不我给你做套刻刀吧,可以把诗作刻到诗器上的那种?”
    “好啊,那有劳师父了!”
    “那你回去把你在藏书阁里拿到的那本诗集好好看看,也不指望你一晚上能领悟多少,对诗器诗心里有个数先,明天就当带你去见见世面,看你师父我到时候夺冠让你风光风光!”
    “是!”
    “那去吧。”鲁元看着口上答应但身子却站着不动的姬尚,开口赶人。
    “师父,我还有件事想对你说。”姬尚看着对他那么好的师父,决心与他坦诚相见,即使师父怪罪他也好。
    “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姬尚舔了舔嘴唇道:“师父,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哎呀,你快接着说,我最不会猜谜了,别绕弯子!”110文学 x.
    “好吧,我是想说,其实您丢失的那株二品兰花,是我给吸收了!”
    姬尚说道此处,觑了觑鲁元的神色,见他没啥太大反应,倒越发惶恐不安,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师父,我不是故意要欺瞒于您的!我,我当时尚未明心,一无所有,不知道您知道了会怎样,我一时怯懦,便瞒了下来。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您的,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对不起师父,您待我如亲子侄,我却欺瞒于您,还耽误您修炼,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弥补,对不起!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弥补一二!”
    “嗨,我当是什么事呢,吓我一跳。”鲁元放下手中的活计,轻笑道:“你不必紧张,此事我早已知晓,不值得什么,你吸收了比我更有用,就当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
    “啊?你早就知道了?”姬尚瞪大了眼睛。
    “是啊,我养了他一年多,很熟悉它的气息,当时见到你,我就在你身上闻到了此兰花的气息。我看你心性纯良,便没有拆穿你。”
    听鲁元这样一说,姬尚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你真的不用放在心上的。我之所以养它一年多还不吸收,就是因为我知道,即便我吸收了他,我也晋升不了,所以也就一直没动它。只能说你和它更有缘。况且,就因为这,你我结了缘,真正助我突破的,是你送我的那框橘子,其实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师父!”
    “种善因结善果,正因为我没有追究你吸收了那株兰花,才有我后来的福报,所以啊,做人哪,有时候帮人就是帮己!”
    “师父,谢谢你!我也是因为那株兰花的助力,才得以明心的!”
    “所以那株兰花是你我师徒二人的恩人哪!好了,你把心里话讲出来了,以后见了师父可就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嗯!多谢师父!”
    出山后,姬尚先去向辛自安请了五天假,说自己要随鲁元去参加诗施工大会。早在拜鲁元为师那天,姬尚就向辛自安坦白了自己与鲁元结识的事。辛自安也向院长了解过那鲁元乃是人品端方的君子,便欣然同意姬尚跟其学习。所以听到姬尚要随鲁元去参加诗工大会,只嘱咐了几句便随他去了,只吩咐他在外也不可荒废学业。
    夜里,姬尚仔细地研究起了那本《匠人诗编》,其实里面的诗也不多,只薄薄的一本,相比其他诗集的长篇累牍,足可见大家对诗匠的不重视。
    但是里面的简介分类倒是比较清晰,姬尚认真地阅读了起来。
    诗匠,之所以受人轻视,其原因有二。其一,诗匠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修理人家用坏破损的诗器,只要将灵力输入诗器中便能修复绝大多数的破损。还有一类,就是按照他人所做诗作来制作已经成为范式的诗器,换句话说就是个有些灵气的手艺人。这两者所需技术含量皆较低,所以向来是资质平庸,诗道上难有大成又比较落魄,需要个工作来养家糊口的低阶诗人所热衷从事的职业。
    因此,凡是还有其他职业可以从事,很少有人会去做比较被人看不起的诗匠。所以啊,在诗匠这个群体里,能自己作诗来制作独一无二之新诗器的人就是比较厉害且地位比较高的那一批了。
    其二,凡是自己能创作诗器的诗匠,想要在此途加深造诣,则要把许多经历都投入到研究如何制作诗器,如何让一件寻常器物发挥不同的作用上,这在正统文人看来,又是钻进了旁门左道,而且研究这方面之后,研读其他蕴含人间大义,诗道法则的经典就少了,于境界提高上确实比其他诗人慢了许多。所以,在许多诗人看来,有天赋的人去做诗匠,就等于自掘坟墓。诗匠中那些卓然出众之大师,有不少是误打误撞,或是有难言之隐在走上这条路的。像鲁元这样真心喜爱且有家学渊源的少之又少。
    凡人们见识短浅还尚情有可原,但是姬尚想不通的是,诗人们饱读诗书,识礼明义,应该懂得百工各司其职,方有诗界繁荣的道理,怎么能有所偏颇,随意批驳诗匠呢?对待凡人尚且还知道要爱民如子呢!
    若是没有他们,又有谁来保障诗界武力之充沛,修炼之路上无后顾之忧呢?不过是凭个人本事各取所需罢了,有什么可轻视的呢!
    姬尚思来想去,还是把这种现象归结到诗人的一种通病上,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文人相轻,自命不凡。
    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诗人虽读书明理,但世间至理只有一辈子孜孜以求而没有人敢说学已所成的。所以,只有不断以名篇佳作洗礼自身,方能慢慢摒弃固陋浅闻。
    况且,世人对诗匠的看法就和对纤浓之心一样极为肤浅,他们对世人的贡献远不止大家认为的那样。姬尚突然涌起一股豪情壮志,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为改变世人的成见出一份力。
    他虽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拜鲁元为师,但是他也确实是很喜欢研究做诗器。细细算来,他也做过好几种诗器了,像君子谷竹林里的那张琴,是他的处女作,还有根据李荷先生的《塞下曲》做的笛子,用《咏松》诗幻化出的松针,虽不是刻意为之,但也增强了姬尚对制作诗器的信心。
    书中将工诗分为两类,知和行。虽然比较笼统,但是每一类下面的诗也不多,可能编这本集子的人觉得再细分下去也没必要吧。
    顾名思义,知类下是做诗器的法则之诗,行类则是写具体能发挥某种作用的某种诗器的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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