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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尚和辛自安坐在灭蒙鹰上,一路悠悠哉哉从临淄赶回杭城。其间行程大概要一日,两人就坐在一起,姬尚将他与诗王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所以,齐王想要你在乌台会审时反水,也去指证谢先生有罪?”
“嗯。他要我说,之前是受了蒙蔽,后来才发现谢先生是作恶多端的所以要弃暗投明揭发他。”
辛自安哑然,这个诗王,也是让他大开眼界。
姬尚道:“我觉得单单证明谢家的清白都不解气,要把沈存中的恶行给激发了才对!”
“嗯,这个人已经没有资格当诗王了,以他的品性如何统帅万民?”
“那等过几天,我给齐王大人一个惊喜!”
姬尚他们回诗院的第二天,济鲁就出现了李申两家的后人。他们击济鲁诗府门口的登闻鼓,大肆宣扬自己的凄惨身世,桩桩件件的罪魁祸首都指向谢朗。
诗界哗然。
诗坛上立刻炸了锅,一窝蜂地开始批判谢朗。各地诗人纷纷联名上书诗院、诗府、诗宫,要求严惩谢朗。这回,倒是不怕出头了。
翟寻急急地发来传音,说诗王已经派人将谢朗先生带走,准备三日后乌台会审。
姬尚好言劝慰了他,请他帮忙照顾一下谢家姐弟。
“阿尚,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玉龙和张泰看着一反常态,还专心读起书来的姬尚,急得团团转。
姬尚不答反问:“玉龙,找李申两家后人的事,进展怎么样了?”
“还在排查,他们当年为了躲避追杀,应该是隐姓埋名了,不过,我爹说,下午给我答复!”
“嗯好!”姬尚点点头,能找到自然好,找不到的话,他也有其他办法。
“阿尚,你是不是有主意了?可以告诉我们吗?”
“天机不可泄露,三日后自见分晓!”
“好吧。阿尚,玉龙都能帮上忙,我觉得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张泰有些失落地道。
“哪里,正巧我就有事拜托你!”
“什么什么?”张泰顿时来了精神。
“你去玉盘山上,帮我取块石头!”
“取石头做什么?”
“取了你就知道了。”
夜里,他唤出玉蝉,对他说:“蝉兄,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一瓶中品灵液!”
姬尚哭笑不得:“好,成交!你就不先问问我,到底是什么事,万一亏了呢?”
“什么事?太复杂的报酬翻倍!”
“瞧你这点出息!”666 xw.
“本蝉爷还不是怕你太穷!”
“好了好了,说正事!”姬尚将谢家的事简单跟玉蝉讲了一下,请他前往谢家取一样东西。
“什么,这么晚了叫我一个蝉飞去江陵?我的小翅膀怎么吃得消?”玉蝉夸张地抖动起翅膀。
“我哪里是要你自己飞过去,你这小翅膀飞到明天天亮能不能飞到还是个未知数吧?”
“什么,你敢小瞧我!”玉蝉发怒。
“我也是担心你太辛苦了,我让王宗师送我的金翅大鹏鸟送你去好不好?”
“你说让我骑着大鹏鸟去?那,那多不好意思啊!”玉蝉一脸兴奋又娇羞地道。
“那你坐吗,不坐就算了!”姬尚知道,玉蝉很想坐,只是那只大鹏傲娇得很,一直不肯让玉蝉近身,这下玉蝉可得逞了。
“坐坐坐,我坐!快把它叫出来!”
姬尚就从随身印章里放出大鹏鸟,他这几日水土不服,正在窝里休养呢。
因着有正经事要办,大鹏鸟倒也没拒绝玉蝉坐在他身上,只是举起前爪威胁了一下,警告他不要太碎嘴。
大鹏鸟不喜欢玉蝉的原因就是,玉蝉每次见到他,都要跟他讲许多话,欺负他还小,还不能讲话。
玉蝉满口答应,坚决不多话,但是一出城,他就忍不住开始了。
“我说小鹏鹏,你怎么还水土不服啊,真没用,想蝉爷我走南闯北,从未生病,你该多锻炼锻炼了!”
“你去过江陵吗,那里还挺好玩儿的,等办完了事要是有空,咱们去看下夜景吧?”
“你说我们同为姬尚的保护神兽,理应好好培养下感情嘛,别这么高冷好不好?”
“诶,你飞这么快干嘛,我都要掉下去了!”大鹏鸟忍无可忍,突然加速,吓得玉蝉尖叫起来。
玉蝉和大鹏鸟走后,姬尚在窗前坐下,望着窗外的明月,暗暗道:“希音,坚持住,很快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开始摆弄着张泰取来的石块,开始试验起他师父给他寄过来的一瓶符水,叫做“留恋水”。
这个水的作用,就跟毛家的起灵术一样,把一张写着字的纸附在别的东西上,再在纸上涂上符水,纸上的字就会印到后面的东西上。
姬尚让玉蝉去江陵,就是为了去谢家取谢希辞的墨迹。
他要用“留恋水”将几个字引下来到张泰从玉盘山拿来的石块上。
三日后,齐国都城临淄乌台,开始审理谢朗一案。诗王亲自主审,诗宗王介甫,另加诗豪五人做陪审。
诗界各地诗人纷纷赶来观审,现场热闹非常,堪比过年。
乌台乃是各州审理案件的最高审判机构,平日里由诗宗王介甫主持,但由于是审理一些高阶诗人所犯重大案件,一般都是处于空闲状态。
乌台是一个四方的平台,长宽各一丈,高三尺,取举头三尺有神明之意。被审判的罪人站于高台之上接受审判。
乌台空旷,周围又挤满了人,站在上面接受审判的人不管有罪没罪,一开始就要进行示众。有诗卫的人都爱惜羽毛,这样受人围观和指点,很容易让他们觉得受了极大的侮辱。
曾有诗人,最后审判结果是无罪,回到家中后想不开,竟然挥剑自刎。
首先,被押上来受审的是谢希辞,他被缚神索捆着,动弹不得。关了七天的谢希辞衣衫发髻凌乱,面色憔悴,被押上台的时候,精神萎靡,不复当初翩翩浊世佳公子之态。前几天,他还心怀希望,觉得这样的事,齐王会小惩大诫,真正使他心生绝望的是,他看到自己的父亲也进了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