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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人凑过来询问姬尚想去哪里赏雪,可否通往。姬尚方察觉自他来诗宫半月,都忙着修炼,还没有怎么与这些同窗交往过,对最近发生的读书人间的趣闻都不甚了解了,显得颇有些老气横秋。于是,他和玉龙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都觉得可以一聚,遂笑着应下,不拘什么地方,请大家随意找一处坐坐就好。
这下众人可乐开了怀,这可是姬尚好不容易乐意跟大家交往的信号,四面八方的人都围拢过来,姬尚所在的这一处,可谓是人数最多的。
有个叫闻君昊的陆机门下大弟子,引着姬尚等人到了竹林深处一个清潭旁就坐。这是闻君昊在诗会开始前半个月就占好的位置,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姬尚要来,如今这里倒成了他在姬尚面前留个好印象的好地方。
虽说大家随意找地方赏雪,但其实各大世家公子早就挑好位置,立好标志,别人不能来抢,所以,这诗界还是等级制度非常明显的。普通诗人想要有好的地方赏雪,就必须要依附世家公子。
“姬兄,这清潭名曰龙吟潭,为何叫龙吟潭呢,是因为这潭水里生长着一群鲤鱼,这群鲤鱼是七贤亲手养的,如今已经繁殖了许多代了。我们都说鲤鱼跃过龙门就会化龙了,所以我们给鲤鱼一个美称就叫龙鱼。因为是听着七贤的诗音长大的,它们还会发出吟唱声,就像唱诗一样,十分动听,小孩子听了还可以开智呢,所以叫龙吟潭。当然,他什么时候吟唱也是不定时的,所以要听到也是要凭运气的。不过,谁的诗做得好,也会吸引龙鱼吟唱的。”
“真是神奇,这里还真是一处宝地啊,目之所及皆有来历,皆通灵性!”
姬尚和玉龙凑近潭水去看,果然看到一群红色的鲤鱼在水中畅游,丝毫不受外界寒冷的天气影响。
“这些鱼还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呢,咱们等下将一杯茶置于木托盘上,放在水潭中,我们分坐潭侧,这些鲤鱼就能把茶盏推向我们,推到谁就由谁来坐诗。”
“好啊,这个有趣,这不就是曲水流觞吗,可用鱼来推动,却是新鲜!”玉龙道。
“这样,时间尚早,我们先来引盏热茶聊聊天再开始吧?”
“好啊!”
闻君昊吩咐小厮上茶。
这次其他人都是熟客,新面孔就只有姬尚和玉龙,大家本能地想找点话跟他们聊聊。
有个叫苏宜民的蒲松龄门下弟子,想来想去,刚好看到伏龄坐在姬尚身边,想了想还是道:“姬兄王兄跟伏龄兄很熟啊。”
“嗯,来的那天就结识了,感觉还挺投契的。”姬尚很自然地说道。
在场的人,要是换做别人这样说,肯定会对他冷嘲热讽的,但是这人是姬尚,他们都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只是心中越发奇怪,姬尚他们怎么非要和这伏龄搅和在一起,还对他照拂有加,要知道,他身上可是有污点的。也坐在人群中的伏光恨得牙痒痒,他就想不通了,那伏龄到底给姬尚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他要这么护着他,上哪儿都带着他,也不怕污了自己的文名。
“相逢即是缘嘛,姬兄一看就是个重感情的,这大好诗会,咱们不如聊一点学问上的事?”闻君昊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扯开话题道。
“姬兄,葬书岭一行,你凭一己之力带出了整整一座藏书阁的书,我赶去江陵看过,作品的质量还挺高的,大部分都有传神境,真是了不起啊,你是怎么做到的呀,我听说,要取得出别人的遗作,要获得遗作意志的认可才行,这么多作品,都认可你吗?”89 .
众人心里不禁对这个提问的人竖起了大拇指,其实大家都想知道,只是不好意思问罢了。他们可是听说,姬尚得到这些书的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在,所以他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大家真是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虽说有种种猜测,但都觉得不太合理,这次不知道姬尚会不会愿意说。
姬尚笑了笑,通过这样子的诗会,将自己在葬书岭的经历说清楚也好,免得外界猜测纷纷。
“葬书岭之所以叫葬书岭,就是因为里面掩埋了许多故去诗人的作品,当时他们被判为罪人,人和作品都遭受劫难。这么多年来,葬书岭中的书被不断发掘出来,因其掩埋地的不确定,所以发掘的量也不定。我也是凑巧就遇到一个埋书量大的地方,才得以带出这么多书。
至于大家说的,要得到这些遗作的认可才能带出这些书,是这样没错。但是,这些书深埋地下日久,它们的意志相同,就是能早点重见天日,发扬光大,所以对传人的要求也没那么高,只要没有歪邪心思的它们都能接受。加之地底阴邪之气重,这些作品都是抱团抵御阴邪之气,所以只要有一些作品认可了我,其他的也就跟随而来了。”
“原来是这样啊,像我们没有亲历过的,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我也去过葬书岭,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么神奇的地方呢!”
“嗨,你那去的是外围,姬兄得到这些书籍的可是在最深处,能一样吗?”
“姬兄,我听说这葬书岭被你们走遍了,这最里面到底有什么啊,可好奇死我了?”
“你们觉得会有什么?”姬尚突然玩性大发,反问道。
“是不是有那种千年老妖?”
“吃人的僵尸?”
“会说人话的妖怪?”
“成精的陪葬品?”
“对的!”姬尚突然加大了音量,吓了众人一跳。
“你们说的这些,都没有!”
众人的心被忽悠得七上八下的。有一个就拍拍胸脯道:“姬兄,你可吓死我了!”
“其实,吓人的还是前面,你们在场的大多数人应该都见识过,有许多阴煞之气和阴邪之物,最危险的其实还是幻境,能够让人迷失,永远都醒不过来,所以这次,就有好些人死在幻境中的。最深处其实反而是一片寂静的死地,除了我找到一堆书,其他人好像也没遇到什么特别的。就是有一大片水银海,为的是掩人耳目,让人进不去,不敢进,因为里面被沈存中这样的叛族之人占领了,那里面应该是魔族在人族的一个据点,这个在沈存中被搜魂之后已经昭告天下了。”
说到这个话题,现场气氛又开始沉重起来。有眼力见的又开始转移话题道:“玉龙兄,听说你是从边塞来的,给我们讲讲边塞生活吧,我们内陆,可是很少来边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