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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这片黑暗土地,大家觉得气温陡降,甚至有一股寒气从脚底往上冒,让人走快也不是走慢也不是。
这时,那种断续的哭叫声更加清晰地激荡着耳膜,原来,这真的不是什么诗文的吟唱藏,而是阴风的呼啸。手中的火把忽明忽暗,众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大家还必须紧紧盯着手中的罗盘,寻找灵气充沛的地方,尽快找到有价值的东西,避免幻象的出现。
“哎呦!”这时,一个少年撞到了什么东西上,吓得众人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声点,一惊一乍做什么!万一引来邪物就糟糕了!”
“不好意思啊,我撞到墙上了!”那人手捂着被撞的脑袋道。
“咦,大家快看,墙上有字迹!”
众人把火把举高,果然,墙上写着一行行的诗句,还画着许多壁画。
有个少年就着火光把诗念了出来:“西京乱无象,豺虎方遘患。复弃中国去,委身适荆蛮。亲戚对我悲,朋友相追攀。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南登霸陵岸,回首望长安。悟彼下泉人,喟然伤心肝。”
随着他的朗诵,墙上的与之对应的壁画居然动了起来,像在看台上唱戏一样把诗中的景象演绎了出来。
这诗写的是战乱年代,恶霸横行,百姓流离失所,骨肉分别,衣食无着,曝尸荒野等等惨状。
众人只觉得心肝欲催,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来,有些承受能力弱的,竟然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起来。
屈揽洲几个实力稍强的,虽觉怆然不已,但还算冷静,能够控制自己。
“这是,七哀诗吧!”屈揽洲道。
“肯定是七哀诗!七哀诗是专门记录百姓生活中的不如意之事的诗体。虽然初衷是为百姓作书立传,让诗人们能明白民间疾苦,能真正为民着想。但是这种诗体写出来的诗诗风都很凄凉,令人绝望。一开始出现的时候,记录的是战争年代的惨况。
可是演变到了后来,诗人们为了成名,就剑走偏锋,专门选择百姓们身上发生的极为悲惨的故事进行演绎,时常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让人不禁对这个世道产生极大的怀疑,对诗人阶层产生极大的不信任,对于百姓自身来说,还会丧失活下去的信念和希望。所以这种诗体,在学府里都是被禁的,诗官们一般都不允许诗人们做这种悲辞恨调,怨天尤人。没想到这里竟然有!”潘博文道。
“不是说这里的诗人在埋葬前就已经被杀了吗,怎么还能有人在这里写诗呢?而且写的那么悲惨真挚,写作风格真的好像亲眼所见一样,我想不出会是谁的手笔!”
“看这平仄韵律,意象内涵,诗绝对是好诗啊!只不过越是写的好的七哀诗,越能让人悲痛万分!”
“这里也有!”有人在另一堵墙也发现了类似的七哀诗。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客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这首是写夫妻分离的,不若之前那首写战乱的定调高,但也是民生的一种,有小家才有大家嘛,世间最苦是分离,分离徒惹几多思!燃文 en521.
而且诗中用了明月高楼、路尘水泥、西南风等贴切的比喻,令人对人间男女间的真情感同身受,心情也随着诗文而悲痛。
人在嫉妒悲痛的处境之下,极容易自我否定和否定他人,甚至可能因此而产生什么极端的举动。
这不,就有人开始觉得自己身为诗人,却救不了百姓,不能解民生疾苦,自暴自弃,陷入了极度的自责后,开始捶胸顿足,以头抢地,甚至拿起匕首捅自己。
周围还算清醒的人忙去制止。
“不好,我觉得幻境已经开始了!”姬尚突然意识到,这些七哀诗应该释放了诗域,开始令大家神志不清了!
潘博文忙大喊道:“大家快别去看墙上的诗了,凝神静心,不要被幻境所迷!”
有些人听进去了,忙狠狠一咬舌尖,迫使自己清醒起来。有些人却毫无所觉,还是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自责之中,显然已经被控制了。
“还清醒的人照顾一下受控制的人,免得他们自残。带他们往前走一段,过了这些写有诗文的墙应该就没事了!”屈揽洲道。
有人照做了,有人却开始不满。
“屈公子,这试炼,本来就是凭自己的实力,他们自己实力不济受幻境控制了,就应该退出的呀,为什么要我们带着他们走?我们自己也已经疲于应付了呀!”
人多是自私的,有一个起了头,接下来就有不少附和声:“是啊,屈公子,我们实力有限,带不动他们啊!”
“难道就看着他们死在自己手里吗?”屈揽洲制住一个要用剑抹脖子的人道。
“那我们替他捏碎号牌,送他们出去不就行了!”
“这是个好主意啊!”一些人连忙表示赞同,并且急忙付诸实施,一副要速战速决的样子。
“诶,你们!”屈揽洲要拦着,却无奈地只能扶着手中这个干看着。他心里虽然有些难过,大家为了自己的利益,巴不得少一些竞争者的样子,但是也无能为力,因为凭他一个人的力量,也护不住那么多人。
姬尚抱拳站在一边不语,对于这种情况,他早已见怪不怪了,莫说这样做这些人出去还可以保住他们的性命,这些这样做的诗人其实还算有良心,真的到了生死攸关或者大利当前的时候,尔虞我诈、同胞相残都是极寻常的。
不过这屈揽洲,纵观他这一路走来的表现,还真的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只是这善良没有经历过风浪和打击,一点点小小的现实丑恶就让他手足无措了。
潘博文走到屈揽洲面前,将他手里扶着的那个人令牌给捏碎,然后那人就消失了。
“博文,你?”屈揽洲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潘博文耸耸肩道:“我怕你下不了手,就给你做个决定吧!好了,事已至此,你心里虽然不好受,但是也应该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除了没有得到什么机缘,于性命总归是无虞了。我们在这里的人可还是危险重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