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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诗院虽落后了杭城诗院半刻钟,但是章匀才思敏捷,竟跟欧阳建华差不多同时落笔。
欧阳建华诗曰:“采得青门绿玉房,巧将猩血沁中央。结成唏日三危露,泻出流霞九酝浆。”
章匀诗曰:“碧蔓凌霜卧软沙,年来处处食西瓜。形模濩落淡如水,未可蒲萄苜蓿夸。”
众人一看到两人的诗作,便知道欧阳建华输了。
因为欧阳建华的诗只咏西瓜其形味色泽,是外在的东西,虽形象生动,却没什么内涵,而章匀的诗不仅写行,更写其神,“凌寒”二字突出了西瓜如君子般的品格。
果然,诗作原创光芒浮现,章匀的是传神诗,欧阳建华的是留芳诗。 章匀的西瓜地,西瓜成长的速度要比其余三人快一倍!
虽说咏西瓜,说简单是简单,但是要作出有内涵的,确实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西瓜远远不如梅兰竹菊这些雅致之物容易发挥。
但是,输了就是输了。同样的境界,为什么别人就可以写得好呢,这就是实力的问题了。
看来,风骚榜是很公平的!
欧阳建华比赛完,因为心态渐渐不佳,按下终止铃时已经比章匀慢了一刻钟。
而湖城诗院和锦江诗院,前者也写出一首传神诗,但是实际效果却差了欧阳建华那首诗一点儿。而后者,则写出了一首留芳诗。
第三棒上场时,已经变成了临安第一,湖城第二,杭城第三,锦城第四。
章匀是一个艺高人大胆的人,他平日里性情张扬,喜欢嘲讽别人,此时,他见欧阳建华只作了首留芳诗,马上就开口讥讽道:“哎呀,欧阳,你是怎么搞的,上次中秋诗会,你虽输给了我,也没这么惨啊,这次怎么退步得这么厉害?
我知道杭城糟了难,你是不是在杀敌时受了伤还没好,你们院长也真是的,杭城诗院就这么没人了吗,要一个残兵来比赛,我都觉得可怜!”
欧阳建华脸红得要低下水了,他张了张嘴巴,想和他理论几句,突然就觉得没那个底气了,只得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亭子里。
欧阳建华一脸自责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诗监们和同窗们自是好言劝慰,不过这种劝慰是缓解他的挫败感还是增添他的懊恼,那就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第三个上场的关河心态也不比欧阳建华好到哪里去,甚至可以说是更加糟糕。别看他平时他在诗院一副高傲的样子,但是遇到实力比自己强的同龄天才,就怎么也硬气不起来了。
而且,欧阳建华败了,他要再败,杭城诗院很可能就会无缘冠军宝座了。齐家没落,他没了靠山,在诗院里的日子本就不如以前如意,要是再输了,他怕自己的地位真的会被后来者取代。
他的压力,大的很大啊!
他要种的是大豆,大豆有坚硬的外壳,又不像西瓜那样匍匐在地,内里都是水,他的果实紧实,又要迎风挺立,实在需要更强的实力才能完成。
不仅要写得出,还要写得好。关河一边播种,一边搜肠刮肚,寻找灵感。
有了,关河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提笔写下:“庭下秋风草欲平,年饥种豆绿阴成。白花青蔓高于屋,夜夜寒虫金石声。”
诗成,绿色光芒闪耀,传神诗!
在场的长辈们点点头,对关河这首诗表示赞赏。
豆子虽然是极普通的作物,植株低矮,其貌不扬,但是这首诗中的豆子却奋力生长,长到比预订还要高,惹得蟋蟀都要在它的脚下唱起鼓舞之歌,如金石之音一般,让人敬佩。有意境,也有内涵。
关河一脸笑意地看向章平,看他还在创作,顿时胸有成竹,看来章平思路是有些凝滞了。
趁现在!关河忙加快了自己书写的速度。看来这次,他要超过章平了!
等到关河第二次书写完毕,开始促进第二块地里的大豆生长时,章平也完成了他的诗作。
亭子里忽然有人惊道:“是青光,这是共鸣诗啊!”
关河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章平的方向。
只见他的诗作上散发着浓浓的青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关河如被人扼住了咽喉,嫉妒地眼眶发红。
正中评委席上方的大幕上显示了章平写出的诗。90 .
“负郭无农课,他乡学圃能。短墙堪种豆,枯树惜沿藤。带雨繁花重,垂条翠荚增。烹调滋味美,惭似在家僧。谷雨方携子,梅天已发秧。枝枝盘作盖,叶叶暗遮旁。伏日炎风减,秋晨露气凉。连朝憧仆善,采摘报盈筐。”
众学子们惊呼:“章平居然能写出这么长的排律,真是令人震惊!”
“是啊,他现在究竟是什么境界啊?”
“我听说他不久前已经迈进了诗杰境!”
“什么?真的假的啊,他才十七岁吧?”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诗杰境吗?”在场的一众风骚榜里的学子心中危机感大盛,要真是这样的话,章平当之无愧是诗院里的第一人了!
“他竟然突破了诗杰境?”关河的手指甲都要掐到肉里了,他卡在诗君后期很久了,但一直不得突破。
刘长卿眼中掩不住的赞赏:“章平的修炼真是突飞猛进啊!”
博士元微点头道:“是啊,等他来诗府,又是一个扬我诗府之名的好苗子!”
博士毛不离附和道:“我想这批后辈中他应该是领军人物了!”
百姓们纷纷议论:“虽然我看不懂这诗写的是什么,不过我怎么觉得我脑子里回想起了我种豆时的情景!”
“是啊,从播种到收割,我都回忆了一遍,真的是有苦也有甜啊!”
“嗯,但是一想到收获时的喜悦,我就有动力了,我想现在就回去播种!”
一首好的诗歌就是能引起普通人的共鸣!
此诗一出,充沛的雨露降下,章平的土壤里,大豆快速地成长着,成长速度比其他三人快一倍,很快,就超越了其他人成为第一个完成的人,下一个接棒。
这一关,各诗院派出来比赛的选手实力都很强,其余两人也分别做出了一首传神诗。到第四棒上场,各诗院的排名不变。临安诗院领先杭城诗院两刻钟,湖城领先一刻钟,锦城只落后半刻钟。
“这临安诗院的布局好有心思,第四局派出去的反而是实力差一点的金岳舒。他们是认定姬尚肯定是杭城诗院最强的吗?”
“那不是肯定的,你看杭城诗院不也把姬尚放到了最后,显然是压轴的呀!”
“可是这时间差距也太大了,更何况还有产量没算呢,我不信姬尚一个毛头小子能力挽狂澜!”
“说起来,我们对这个姬尚确实一点不了解,这回让我们好好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名副其实!”
杭城诗院那边,关河同样一脸自责地回到亭子里,姬尚正要准备出场,关河纠结了一下,还是走到姬尚面前,道:“对不起!”
他知道,章平此诗一出,姬尚除非作出传世诗来,不然几乎不可能让杭城诗院夺冠。但是,传世诗哪里是这么好作的呢,有一些人一辈子都做不了一首,有一些人一辈子也就一首。
姬尚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料到一向眼高于顶的关河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笑着安慰道:“关师兄已经表现得很好了,无需自责!”
“可是差距太大了,杭城诗院要是在自己主场还输了,我,我实在过不去这道坎!”
“关师兄此言差矣,此番大家来杭城参加诗会,不也是为了助杭城恢复民生一臂之力吗?各位师兄尽力而为正是对我们的尊重不是吗?”
关河眼睛亮了亮,觉得自己好像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什么,身为一个诗人,过分沉迷于实力
带来的荣耀和快感,已经忘记学诗的初心,如此急功近利,难怪境界一直提升不了。
关河开始反思自己,突然觉得丹田有异动。
关河欣喜若狂:“就单单这样想了想,居然有种要突破的感觉,看来真的是自己努力的方向错了,过分追求肉体的提升,而忘记诗心的洗涤!”
望着姬尚离去的背影,关河的目光渐渐清明了起来,周身的戾气也慢慢散去。
跟百姓安康比起来,夺不夺冠又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