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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葬书岭,姬尚和揽洲也兵分两路。姬尚带着奇谈返回临淄诗宫去找蒲松龄,请他想办法对笔中的魂魄问灵。揽洲则去了位于秦州的嬴皇祠。
嬴皇朝的都城就在秦地,所以在那里建了一座嬴皇祠,设有嬴皇的衣冠冢。但是因为嬴皇失却民心,所以,嬴皇祠香火寥落,衰败凄凉。
秦州和楚州交界,揽洲和潘博文曾多次来秦州玩耍,但是,却从未来过嬴皇祠,甚至有时路过,也是避而远之。诗界之人对于嬴皇,或多或少都怀有一些恨意,嬴皇在位期间并没有与魔族有勾结,甚至还带兵跟魔族大战,好几次凯旋而归,但是,百姓们就是被他的残忍嗜杀给吓怕了,其他功绩都抵不了他杀了许多忠臣贤士,特别是焚书坑儒,伤了人族极大的元气,不只是人,还损失了许多孤本的典籍。
揽洲怀着复杂的心情踏进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发现他来了此处。整个祠堂大还是挺大的,但是并没有什么宏伟的建筑,除了基础的大殿和厢房,还有几只祠堂里普遍的石首像,就是空荡荡一片,前院里栽的两株梧桐树,落叶洒满了整个院子,也无人打扫。只有几只小鸟在地上蹦蹦跳跳觅食。
人族之皇落得个只有衣冠冢的也只有嬴皇一个了。他被义军攻打,无人护卫,最后只得在自己的寝殿里引火**,尸骨无存。
明皇本想给他建个墓地,但是大臣包括百姓们都极力反对,最后只收拾了嬴皇身前的一些衣冠,丢在了这个所谓的嬴皇祠。一开始还有两个守祠人负责照看打扫一下。后来,这两个人相继过世,就没有人再愿意来守祠,也没有人管,所以,这里就渐渐荒废了。只有秦王每年会派人来打扫一遍,仅此而已。这个身前那么骄矜自负的帝王,死后却是如此凄凉。要说他唯一被后人时常提及的,就是作为反面典故出现于各种诗句上。
揽洲顺着石径走向大殿,一路带起干枯的梧桐叶飞舞。大殿里,竖着一座高大的嬴皇像,算是整个祠堂里最气派的东西了。
揽洲站着默默地盯着石像看了一会儿,从随身印章里取出一个香炉和香。他将香点燃,查到香炉里,置于石像前的香案上,再恭敬地对着石像行了个礼。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验证丹书铁券的真实性。这里看起来一点有灵性的东西也没有。
“或许我该去诗塔里看看有没有嬴皇的真迹可以感应一下的。”揽洲有些踌躇。诗塔就是人太多了,不好隐瞒。
“来都来了,要不还是先试一下!”揽洲取出丹书铁券,放在香案上。
他想了想,念出了一首他所知的嬴皇的诗:“天上有鲲鹏,展翅傲苍穹。六合只一扫,四海成一统。功盖昔日皇,谁可与我同?”揽洲本身,很不喜欢这首诗,骄傲自负、目下无尘,活脱脱一个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的暴君形象。今日也是没办法,他还是念了出来。
但是,诗念完,没有任何反应。
“唉,看来不行啊!难道是我心不诚的缘故吗?”揽洲想了想,决定自己做一首挽诗。
“眷言君失德,骊邑想秦馀。政烦方改篆,愚俗乃焚书。阿房久已灭,阁道遂成墟。欲问君王心,此劫何人苦?”
这不是一首普通意义上感慨、惋惜、赞颂逝者的挽诗,而是在感叹物是人非的同时,对嬴皇又有委婉批判,又是一种带有疑惑地问话。就看能不能让逝者产生一点点的动容。清风文学 .qinfengwx
揽洲将诗写在了地上,不一会儿,他就感到地面开始晃动,继而整个大殿的桌案、石像也开始晃动,天花板上开始扑簌簌地掉下灰尘来,呛得揽洲咳嗽了好几声。同时,殿外的梧桐树树叶开始发出“簌簌”的响声,似是哭泣,又似诉说。
“太好了,有反应就好!”揽洲心头一振,站在原地不动,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大殿之所以会有这些异动,其实是因为被放在石像底部石龛里的嬴皇衣冠。
当日,嬴皇确实是引火**,烧得灰飞烟灭。但是,他死的时候,有太多的不甘心,就化成了一股怨气,裹挟着一抔骨灰附在了他的皇冠上的碧玉上。
明皇当时可能是为嬴皇**的喜讯给激动到了,并没有多在意他留下的这些衣冠。
揽洲的这首诗,确实唤醒了他的那缕怨气。几千年来,从未有人连祭奠过他,这缕怨气在最初的嫉妒愤恨之后,也慢慢心灰意冷,陷入沉睡,准备慢慢消散于天地之间。今天,这突然的慰问,让这缕怨气又兴奋了起来。准确来说,应该是愤怒起来,因为这首诗一直在批判他。
怨气虽然不是魂魄,但也含有人的一丝意念在,他从石龛中钻出,裹挟着一股灰扑扑的骨灰准备拼着最后一点力量,跟这个毛头小子好好理论一番。
但是,怨气是不会说话的,他只能以震动地面、摇动树叶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怨气冲向揽洲,还准备打他两个耳刮子,但都被揽洲给避开了。
然后,那一阵骨灰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径直往香案上的丹书铁券飞去。
揽洲顾不得怨气会袭击他的危险,忙凑上去问道:“前辈,这丹书铁券是真的吗?是明翰辰提议诛杀那些诗人的吗?”
骨灰在丹书铁券上转着圈圈,丹书铁券上的血字突然沸腾起来,好像有极大的愤怒似的。
揽洲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着急地问道:“前辈,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突然,那怨气带着骨灰一头扎进血字里,那些文字突然脱离丹书铁券,形成一股血线,然后再印回了金片上,就没了动静。
揽洲忙扑上去看,只见丹书铁券上的内容只剩下刀刻的凹槽,那血线在空白处烙印下了两个大大的血字——“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