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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见忠叔发怒的月离被这声严厉的呵斥怔住了,立刻噤声。
月离想起之前的冲动行为,害得黎旸不得不流放东海,她不敢轻举妄动。在这样的情况下听从娘亲的安排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忠叔见月离安静下来,自觉刚刚说了重话,换了语气安抚道:“夫人进宫其实也是自愿的。之前夫人不是老是见不到陛下嘛,她记挂着陛下,这次进宫倒是个不错的机会。您也不用太担心。”
月离垂目点头,绞着手上那块绣有凤凰逐日的帕子,思绪纷乱。如果他在这儿,听到自己逼迫出嫁的消息,又会如何做呢?是将自己拱手相让?还是与路氏一争高下?
月离啊,月离,你还记得那句“我们是没有结果的”吗?
大概会拱手相让吧。
脑中的这些想法让月离自嘲地笑起来。心上某处被生生凿开一个缺口,又疼又酸。月离不自觉地握紧帕子。
奔驰的马车行至朱雀门之时,被一队守城的士兵拦了下来。
忠叔与月离对视一眼,默契地都没有作声。等待士兵的下一步动作。
其中一人上前对驾车的阿飞说道:“上头刚刚吩咐紧急关闭朱雀门,这车现在不能走。”
忠叔按住月离的手,无声地动了动嘴型:“不要说话。”随即撩开帘子下了车。
老人家摆出几十年如一日的招牌笑容:“这位官爷,当差辛苦。”说完就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钱悄悄塞到那士兵怀中。
谁知那士兵一把推开忠叔,老人没站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士兵轻嗤一声,将包裹直接扔回到老人身上。
“上头下了死令,不准放人出城。违者杀无赦。”
倒在地上的忠叔向阿飞使了个眼色,阿飞会意,软的不行就来硬闯。
忠叔从怀里掏出一纸包,迅速打开,抓起里头白色的石灰粉向守城的士兵一通乱洒。与此同时,阿飞策马扬鞭,以最快速度架着马车离开。
士兵们迷了眼,第一时间用去擦,谁知石灰粉遇到泪水,温度迅速上升。士兵们感到眼睛一阵灼烧,疼得直接倒地打滚。
接二连三倒下的士兵们让其他守卫慌了神,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受伤的兄弟们以及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身上。
趁着朱雀门前大乱,阿飞架着马车冲出重围,离开圣京都城。
月离在飞速行驶的马车里颠来晃去,不久便晕了头,胃里头翻江倒海,喉咙里咕噜咕噜往外冒酸水。
忍了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受不了,爬到车窗那儿探着头呕吐。阿飞听到车后的呕吐声,才知道月离难受的不行。
他想着已经离开圣京一段距离,后头也没有士兵追赶,觉得大体上应该是安全。
因朱雀门闭,这个时辰的圣京郊外已经罕有人迹。
他看着不远的山脚有间破茅屋,看样子是废弃已久。于是调转马头,将车子驶向茅屋。
马车停下,车中的月离终于止住了不断从胃里冒出来的酸水。阿飞将月离扶进茅屋休息。笔下文学城 x
茅屋虽然废弃很久,但不久之前应该有人也在此处歇息过。内堂中央留有生火的痕迹,堂屋里头有整理好的茅草堆,显然这是之前路人用作睡觉的简易床铺。
自从月离成为杨氏少主,阿飞就从未同她说过一句话。他此刻惴惴不安地开口:“少主,您先躺下休息。都是我不好,只想死命往前赶,没想到路上会如此颠簸,让少主受惊了。”
月离面色苍白,满脸倦容,仍微笑道:“事急从权,我受得住。阿飞,现在就我和你两人,你不用喊我少主,就如同从前一般叫我月离就好。”
阿飞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掸去茅草堆上的灰尘,腼腆地说:“来,月离坐。”
谁知拂去灰尘的茅草竟然染着大片斑驳的墨色。
盯着这触目惊心的墨色,阿飞吓得连连后退,指着这些痕迹,颤声道:“这……这是什么?”
月离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茅草上的痕迹。
“别怕,这是血迹,时间久变成了墨色。”
月离从墨色的浓黑程度以及染黑茅草堆的面积推断,当时躺在这茅草堆上头的人受了很重的伤,流了不少血。
月离出于医者的本能,轻声自语:“不知之前躺在这儿的人怎么样了?”
阿飞站在一旁,仍然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阿飞依然还是那个胆小如鼠的阿飞。
月离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想起了之前五年在杨家堡当医婢的日子。虽然工作辛苦,但却很快乐。
“还好阿川哥哥一直在外地修缮杨氏宗祠,没有卷入贵族的这些纷争。”
阿飞听到这话,露出惊讶的神色,飞速地瞥了月离一眼,随即迅速低下头。
“月离,你坐一会儿,我去外头拾点柴生活。”
月离捕捉到阿飞转瞬即逝的惊讶表情,却不动声色,只是安静地点头。她隐约觉得阿飞正瞒着一些关于阿川的事情。
“阿飞,阿川哥哥去外地之前有跟你说些什么吗?”
“呃……他啊……他叫我好好干活。”老实人阿飞眼珠无措地来回游走,显然被月离问住了,一时得编些谎话应付。
“你说谎!”月离收起笑容,沉下脸,盯着阿飞。
月离是杨氏至高无上的少主,虽然月离让阿飞仍唤她作月离,但阿飞早就视月离为主上,能跟月离说几句话就已经是无上荣耀的事情。
此刻见月离生气,胆小的阿飞害怕极了。说话欺骗主上可是重罪。
阿飞赶紧跪下磕头:“少主饶命,少主饶命。奴才不敢欺骗少主。”
“阿川哥哥到底怎么了?”月离提高声调,显得怒气满满。她决定继续吓一吓阿飞,看他能吐露多少真相。
“阿川啊,我不知道阿川去哪儿了。我只知道您刚恢复少主身份之后,阿川就无缘无故消失了。连同阿川消失的还有原来的掌医红苕。正巧少主当时正寻阿川,可是哪有阿川可以给少主呢。于是忠叔才编出了这个说辞。至于阿川去哪儿,我们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