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笔趣阁小说网】biquge345.com，更新快，无弹窗！
昭明带着黎旸穿过皓国皇宫繁复的殿宇来到皇宫的中央——太极宫。迁都后的十多年，启天帝衰老的厉害，整日整日的待在太极宫中不出来。
不播撒雨露延续后代也就罢了，启天帝放着整一个后宫的嫔妃不爱，倒爱上了只会咕咕叫的鸽子。
皓国的皇宫里上行下效，极其平凡的鸽子一夕之间有了神鸟的待遇，不能捕杀，还会好吃好喝供着。
为了他的心爱的鸽子，老皇帝在太极宫的后院中建了一座高塔。
高塔的顶端是装潢精美的鸽舍。鸽舍里头除了给鸽子休息喂食的鸽笼，还有启天帝的床榻。
“真是爱鸽成痴。连睡觉都要跟鸽子在一起。”昭明一边爬楼，一边吐槽着启天帝。
“这高塔上清净，可以俯瞰整个圣京的风景。他喜欢这样君临天下的感觉吧。”在昭明面前，黎旸只用“他”来称呼他的父亲——启天帝。
“想想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临老临死的时候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哎呦，这塔真高，累死我了。”
昭明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爬到顶端，刚把头探出去，就有黏糊糊的东西落到他脸上。
昭明一抹，定睛一看，瞬间爆炸：“姥姥的，居然是鸟屎。”
“哈哈哈，看来小灰很喜欢你。”爽朗的笑声从高塔上的小屋传来。
黎旸很久没见到启天帝微笑的样子，更遑论他如此开心的大笑。
“虽然你是给我发月钱的主子，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你真是恶趣味。”大概在这皓国之中能这么对启天帝说话的也就大祭司昭明一人。
“她喜欢鸽子，我帮她养着而已。”启天帝站在高塔上，望着遥远的前方，眼神又空洞起来。
又是爱屋及乌。黎旸不屑地冷哼一声。
只是靖夫人什么时候喜欢鸽子了？
好像是知道黎旸在想什么，启天帝说道：“她是阿音。”
阿音，一个陌生的名字。
启天帝走向黎旸，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你的亲生母亲叫灵音，因为一只叫小灰的鸽子，她才来到人间，来到我身边的。”
有那么一刻，黎旸怔住了。原来他来自己的母亲叫什么都不知道。
灵音，人如其名。
黎旸想起他半夜曾见到的幻象，幻象中的娘亲是虚弱而美丽的。
“这次的事情，你想怎么办？”启天帝抓起一把饵料，张来手掌，等待鸽子的到来。
黎旸冷冷地说道：“人不是我杀的，我跟三嫂没有任何关系。”
爱信不信，黎旸持着无所谓的态度。14 .
“我当然知道这件事与你无关。但是你很想这件事与你有关吧。”启天帝一下子就戳穿了黎旸的心思：“之前天野山猎鹿是你和昭明一起想出来的吧。你想趁着猎鹿的机会离开圣京，却莫名被荆棘刺伤了脚，差点丢了性命。”
“你……你……都知道。”黎旸怔了怔，第一时间看向昭明，对他无声地说了几个字：你告密！
色老头赶紧摇头，耸着肩膀表示自己很无辜。
“跟昭明没有关系。是你娘亲施得咒术，你十八岁之前不能离开圣京。”启天帝说完，对上黎旸惊讶的眼睛。
“我娘到底是什么人？”关于娘亲的所有了解都来源于唤作“纯”的白鹿。但毕竟是灵宠，所知有限。昭明那老头嘴又严，黎旸到现在对自己娘亲的身份还是很模糊。
既然是启天帝直接找上门，那么这时候问启天帝，他一定会说。
果然不出黎旸所料，启天帝道：“你娘本不属于人间，是灵族的公主，灵力强大，善施咒术。”
“于是你利用了我娘的灵力，巩固自己的权力。”
启天帝看了一眼这个儿子，淡然地说道：“最初的目的是这样吧。”
换来的是黎旸的沉默。他紧紧握住自己拳头，真当猜测被亲口承认，他心中还是填满了复杂的情绪。
“明天就是你十八岁的生辰。”
当启天帝准确无误地说出黎旸的生辰的时候，黎旸心上被重重击打了一下。这十八年，从没有一个人关心过自己的生辰，他没有过生辰的记忆，更别说是快乐的庆祝。生辰对于他而言，只是记录他成长的标记，过了生辰，他长了一岁，仅此而已。
“你居然记得？”黎旸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能忘记呢？因为生下你，阿音才愿意留在我身边。”启天帝深深叹了一口气，有些记忆开始在他眼前涌动。
“原来你利用我来胁迫我娘亲。你不爱她，为什么要困住她？”难道就是为了在那个时候救下你最心爱女人的孩子吗？
黎旸尖锐的提问戳中启天帝的痛处，苍老的双眼隐隐泛着泪光。“是啊，我不配爱她。”
自己父亲的绝情，这十八年来，黎旸早已知道。启天帝不爱他的母亲，也不爱他。如果爱，启天帝又怎么会从未向别人提起灵音这个女人呢？如果爱，黎旸这十八年的寄人篱下的生活又是从何而来？
奚落、欺负甚至毒打，每次黎旸被路氏、望氏整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都隐隐期待过，启天帝会为他支持公道，安抚他，信任他。
可是在这十八年的时间中，他却没有等到过。最后，黎旸死心了。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这样便不会觉得自己很可怜。
“十八岁过了，孩子，你就自由了。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启天帝的一句反问让黎旸明白他找自己过来的原因，原来是想让他离开。
“所以……”黎旸冷冷地笑了。“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认下所有的罪证，保下你的儿子们，乖乖接受你给我定下的流放之罪，永远离开圣京。”
皓国的最高统治者就是有办法用最堂而皇之的理由去掩饰最恶劣的魔鬼行径。
启天帝笑了起来：“果然是阿音的孩子，聪明远胜于其他人。你明白就最好了，也不用我多费口舌。”
“今天你就可以给我定罪，明天我便可以离开。”说着黎旸顿了顿：“在走之前，你能告诉我，我娘是怎么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