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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做什么？”
靖夫人的贴身婢女琴嬷嬷踏进医礼部的后院，看到红苕和阿川拉扯在一起。
见到琴嬷嬷，红苕立刻藏起之前的凶相，露出一副伪善的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今天是什么风把嬷嬷您吹来啦。红苕几日不见嬷嬷，怪想您的。嬷嬷最近可好？”说着就要去拦琴嬷嬷的臂膀。
琴嬷嬷瞥了红苕一眼，并没有理会她的打算。琴嬷嬷虽说是靖夫人的婢女，但实则是贵族出身，跟着靖夫人从宫里过来的，若是老族长还在，收了琴嬷嬷，那她就算是媵妾。区区掌医想跟这样的贵人攀关系，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时刻总是不会少的。
“杨月离在哪儿吗？”
“奴婢在。”月离福了福，向琴嬷嬷问安。
“这是明日春日宴的邀约函。”
“给我的？”
“十四皇子命人从宫里送过来的。他特意向夫人要了恩典，让夫人明日带你一同赴宴。”
“诺。”
“春日宴是每年帝国贵族们相聚的盛典，夫人怕你一个丫头片子难以应付这样的场面，特地命人在赴宴之前教你一些基本的贵族礼仪。宴会就在明日，时间紧迫，你现在且跟我走，还要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琴嬷嬷向月离招手，月离一脸迟疑，踟蹰着没有迈开步子。
“还磨蹭什么？”
“诺。” 月离只好跟着琴嬷嬷离开医礼部。
离开的时候，月离注意到阿川一脸失落的表情，而一旁的红苕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难道阿川哥哥相信红苕所说的那些龌龊不堪的事情吗？别人怎么想她，她都不介意。但若是阿川，她唯一的亲人也这么看她，那太令人伤心了。想到这儿，月离委屈又无奈。
作为下等婢女，月离在杨家堡这几年时间里从未近距离见过靖夫人。每次总是从城楼下面仰望着高高在上的她。靖夫人带着面具，没人知道面具下面的表情，这让人更觉敬畏。在月离心中，靖夫人等同于她带的那张面具，永远面无表情，冰冷地睥睨着城楼下跪着奴隶们。
这天，琴嬷嬷带着月离先去拜见靖夫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夫人，月离惶恐又好奇。她匍匐在地上给夫人行大礼，等待夫人的命令。
“你叫月离？”
月离低着头回答：“是，奴婢月离。”
“你是不是就是雪夜中昏迷在青冥峰上的小女孩？”不知怎么，月离觉得此刻靖夫人的声音跟之前在城楼上的声音有很大的不同，此刻的她很亲切，很温暖。
“没想到夫人还记得。奴婢和哥哥蒙夫人收留，在堡中已经有五年时间。”
“五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靖夫人长叹一声，似乎有些惆怅。“转眼间，小女孩都成妙龄少女了。”
夫人伸手摸了摸月离的脑袋。“来，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嗯，果然是个美人儿。”她撩开挡在月离眼前的碎发，轻轻抚着月离的脸蛋。“琴妹，好好给这个孩子收拾一下。”17小说 .17xs
“诺。”
正当琴嬷嬷要带月离下去梳洗，靖夫人又叫住了她们：“慢着！月离，你过来，让我看看。”说着靖夫人拉起了月离的手。“这手上的伤，疼吗？”
靖夫人依旧带着面具，但是月离却不再畏惧，她能感觉此刻面具下的夫人一定带着慈祥的微笑。
“都是些细小的伤，涂点药膏应该就没事了。”
“咳咳，那就好。咳咳咳。”
“夫人您怎么了？”月离忍不住询问。
“陈年旧疾，一到春花烂漫的时候，就咳嗽的厉害。”说着她看向窗外，若有所思。“看来又一年的春天到了，梅花也要谢了。”
“夫人。”琴嬷嬷欲言又止。
“我今天乏了，月离你退下吧。”
“诺。”月离躬身退出房间。房里只剩下琴嬷嬷和靖夫人。
“夫人，真不得不走着一步了吗？”
“大厦将倾，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个时候也只能放手一搏。子寒，你在天上可要保佑我们啊。”
第二天清晨天没亮，月离就被喊起来梳洗，身上里里外外套了十二层衣裳。帝国的贵族身着华服，看着美丽，但十分厚重。更衣完毕，月离就好像穿了铁质的盔甲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劲。
“月离姑娘，昨夜教给你的行礼口诀可都记熟了吗？”琴嬷嬷在反复提醒月离宴会上应该注意的礼节。
“一扣二跪三含笑。笑不露齿怒不显。”
“要是出现意外状况，保持沉默，乖乖呆在夫人身边即可。”
“诺。”月离听琴嬷嬷话里有话。意外状况？这春日宴难不成是鸿门宴？
在月离梳洗打扮的时候，阿川早已准备停当，和护卫队的众人一起呆在杨家堡外等待夫人。阿川刚去护卫队就出门执勤，护卫队长并没有分配给阿川护卫任务，只是吩咐阿川跟随大部队。
“这春日宴是帝国贵族一年一度的大节庆，帝国四大家族——杨氏、望氏、路氏、骆氏，都会派族长来参加。按理说每年族长都要来参拜皇帝陛下，然而路氏族长，就是当朝大将军路贵，由于镇守边关，很少参加宴会。今年的春日宴与往年不同，皇帝陛下大病初愈，为了庆祝圣体康健，大将军特地从边关赶回来参加这次春日盛宴。所以今年的宴会比往年要隆重一些。”
“怎么个隆重法？”面对护卫长的滔滔不绝，阿川打断道。
“咳咳，大概是会宣很多赏赐。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今年的任务要比往年的重。按照现在上头的吩咐，往年我们护卫一整个白天的宴会即可。今年为了普天同庆，宫里特地准备了银钱万两，要今天晚上在圣京的崇华门上散发给百姓。所以啊，我们晚上还要进行护卫。”
“今天一整天？”阿川的眼里透出一丝失望。想来月离也会在这个春日宴里从早到晚待一整天。
“嗯，正是。不过你是初次执勤，在白天的游宴上你就紧跟车队马夫们，保证车马的安全。切记不要随意乱走。这次路大将军回京必定带了边疆的精英部队，那些壮士彪悍异常，行事乖张，尽量绕道，避免惹祸上身。”
言下之意，此次春日游宴就是让阿川见见世面，壮壮胆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