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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死的?”沉吟半晌,寒池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破军入魔。为了皓国,他用尽最后的灵力,力竭而亡。”
耀旸回忆起昭明临死之前的种种,不自觉放慢语速。以玩世不恭而闻名的老头儿却是整个皓国最有担当的男人。
寒池眯了眯眼睛,回忆起过去种种:“十六年前,为了压制破军,他的灵力就差不多使完。如今破军再起,怕是魔化得更加厉害。逆天之道,势必反噬。”
耀旸叹了口气:“偌大皓国,巫族就只剩他一个撑门面。”
“什么?”寒池突然打断耀旸:“就剩他一人?四方巫女呢?”
耀旸没想到寒池竟然如此关心巫族情况。
“自我懂事起,四方巫女仅有青帝巫女在职。就在半年之前,小青姐姐突遭仇人杀害。皓国司职巫女便无一人。”
“青女。”寒池口中不自觉呢喃道。
听到“遭仇人杀害”,寒池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心就这么被这五个字凿出一个孔,碎裂的缝隙从孔的周围散布开来,顷刻间布满了整个心窍。
他断断续续从口中吐出一些字来:“她被谁杀害?”
耀旸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寒池所说的“她”是青帝巫女。
“是个疯女人。春日宴上她伪装成琴师,用巫族至宝——银丝缠金带将小青姐姐杀死。说什么为了她师哥要杀小青姐姐。因为他师哥去东海寻龙血珠破巫蛊羁绊,一去不复返。疯女人把这事怪到小青姐姐头上,就设计杀害了她。”
寒池一下子脸色刷白,脸色神情快速变化着。惊讶,悲戚,自责,各种情感一起涌入他的心头,他无措地往后退,不料脚下一虚,咚地一声坐到地上去。
耀旸见寒池这幅样子,也是一惊。再想想“东海”“师哥”这些关键词,他仔细打量着跌坐在地上的这个男子。
“莫非你就是这疯女人的师哥?”
寒池没有回答,但也没有否认。
恍惚间,他猛然想起了什么,拿着手上的帛书仔细浏览起来。
从头至尾,无一遗漏。显然他想在帛书上寻得些什么。可看到帛书最末都没有找到满意的答案。
“这帛书缺了最后一式。”寒池声音打着颤儿看向耀旸。
耀旸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隐隐的希望。
“我不懂术法,但最后一式的一字一图都在我心中。”耀旸冷冷回答,声音里毫无情绪可言。
“告诉我!快告诉我!”
寒池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耀旸的臂膀,无助地摇动着他的手臂。这男人的情绪已然到了崩溃的边缘。
耀旸不为所动,只是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没有回答他。
寒池这个大男人顷刻间眼中就蓄满泪水。
他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传说三十六式的最后一式是血祭。血祭顾名思义就是用尽自己所有的精血来重塑成自己想要的形态。”
话未说完,耀旸便打断道:“你想利用血祭以命换命,换回小青姐姐。”
仅仅一语,便说破寒池所想。
昭明说寒池智慧超群,但为人冷漠,见到本人却并不是如斯,倒像个多情种子。
“告诉我,最后一式!不告诉我就杀了你!”寒池死死盯着耀旸,语气绝望中带有薄怒。就爱看小说 .look.
耀旸不仅没有畏惧,反而笑了起来。本来并不想钓这条鱼,没想到真是愿者上钩。
“杀了我,最后一式将永远成为一个谜。你聪明一世,不会糊涂这一时吧。”耀旸勾唇轻笑:“我可以告诉你最后一式,不过你需要先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你说你要什么?”
一时间寒池对眼前这个陌生少年产生了浓烈的厌恶感,一直被自己压制的怒气随着这句话蔓延开来。
“天下!”
两字重如斯,耀旸说来却随意。
寒池看着这带有一半灵族血统的少年竟一时失语。
“爷爷认定你是大祭司的唯一继任者。我以为是何等英雄人物,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取法乎上,而得其中;取法乎中,而得其下。连窥伺禹域的心都不曾有过,还期望这人有惊天之材?
耀旸拂袖而去,留下寒池立在房间。
临出房门,耀旸悄然放慢脚步,瞥了眼寒池的背影,透过窗户的阳光拉长了寒池的影子,显得寒池更加得形单影只。
“等等!”
寒池冷声叫住耀旸。
愿者上钩!
耀旸转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叫做寒池的男人。
“我答应你。区区天下,本不是我属意的东西。既然你想要,我就如你所愿。但若你不守信用……”
寒池片刻之间已然恢复往日的镇定,思路清晰地说出自己的顾虑。
耀旸道:“你我订立巫族的灵言血誓如何?”
这是巫族最毒的誓言!以双方的血为誓言的代价,若一方违誓,另一方便可取其全部精血以养自己的魂魄。
耀旸身上没有带锋利的刀具,想起怀中藏着一根簪子。他摸出簪子,毫不犹豫地用簪子将自己的手掌划破。又向寒池递过簪子,挑了挑眉,示意他照做。
心中默念誓言,同时连击三掌,对着巫族神祇盟誓。
掌落血融,灵言已成。
誓毕,寒池将簪子塞会给耀旸,嘟囔了一句:“一个大男人,随身带着女人的簪子,恶不恶心?”
耀旸并不恼怒,反而笑着接过簪子,抹去簪上的血迹,重新揣回怀里。
“灵言血誓已成,还望寒池先生明日屈尊大都督府,子旸有要事相商。”耀旸向寒池深鞠一躬,作揖告别。
目的已达,自然轻松愉快。
寒池撇撇嘴,表情却不好看,心里骂了一句:妈卖批,着了这小子的道儿!
就在东海蓬莱经历换主风波,而千里之外的圣京也正经历着巨变。
圣京西市的天香楼上,临街的窗口边坐着两位贵客。
只见其中一人身着素色单衣,束着银丝冠,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样子羸弱却气质翩翩。他举着酒杯若有所思,随后将酒杯凑向自己的鼻尖闻了闻。
“长青,最近听说你酿的酒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