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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很大的火灾,烧的半个紫禁城都看到了。
便是魏佳也在半夜里被惊醒,披着衣裳扶着腰的站在院子里冲着西边看了许久。
一夜无眠,次日天明,小圆子过来禀告,翊坤宫的皇后娘娘平安生下十三阿哥。
“昨晚的火灾是怎么回事?”魏佳问道。
“据说是因为供奉在殿里的一只长明灯倒了,意外引起的大火。”小圆子回禀道:“不过幸亏烧的是座偏殿,主殿因为抢救及时,倒是没有损坏多少,只不过因为此事惊扰到了先祖,皇上极为震怒,已是下令要严加追责。”
魏佳闻言眉头不由紧皱了起来。
“娘娘?”一旁的谢芳轻轻地叫了一声。
“这边生孩子,那边就失了火。”魏佳口吻冷淡地说道:“你说,这两件事情怎么就那么凑巧呢?”
乾隆是个典型的封建帝国的君主,像他们这种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格外相信所谓的【天命】。这不,此时此刻钦天监副使李明叁就跪在养心殿冰凉的青砖上,镇定的回答着来自这位无上君主的疑问。
乾隆面色青寒,冷冷地看着他:“……依你的意思,奉先殿失火乃是极度不祥之兆?”
“是!微臣昨日夜观星象,紫微星黯,荧惑守心,此乃十数年都不遇的大不吉之像!”
紫微星自然代表着帝王,那么荧惑呢?
这个突然出现的荧惑指的又是谁呢?
忽然地,一个微妙的念头浮现在了乾隆的脑海之中,这让他本来就青寒的面孔此时显得越发难看起来了。
翊坤宫,那拉氏第十八遍地问道:“皇上还没来吗?”
其实早就已经把消息递过去的雁蓉闻言立刻微笑地说道:“国事繁忙,皇上处理完了正事后,一准就过来。”那拉氏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雁蓉,你说皇上会喜欢小阿哥吗?”
“当然会喜欢了。”雁蓉微笑地说道:“这可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儿子,大清朝名正言顺的嫡皇子呢!”
嫡皇子……
那拉氏心想:永璂也是嫡皇子,可皇上待他与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他们又有什么不同呢。
皇后一心盼着乾隆的到来,然而现实却让她无比的失望,从白天到黑夜乾隆始终没有出现,甚至在那拉氏生育后的第三天他也只是让李玉过来赏了些东西罢了。
“娘娘别多心,最近金川那边又闹腾了起来,皇上一心扑在政事上,这才不得空暇……”面对着那拉氏皇上为何不来的疑问,李大总管不动声色得说了以上这些话。
那拉氏皱着眉头,心情上显然是不大美妙的。
李玉是上午来的,等到下午的时候,各宫嫔妃们就开始陆续登门恭贺了。
魏佳是和颖妃、庆嫔两个一块过来的,她到的时候这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令妃身子不方便,快给她搬把带绒垫儿的椅子。”
“多谢娘娘体恤。”魏佳在谢芳的搀扶下缓缓坐了下去。
从表面上来看,那拉氏恢复的还可以,除了面色惨白点,气息虚弱些外,看着倒也没什么大碍。
“恭贺皇后娘娘喜得嫡子。”魏佳高高兴兴地说道:“小皇子在哪里呢,快抱出来给我们大伙看看呀。”
那拉氏闻言微微一笑,果然让雁蓉抱来了孩子。
那是个躺在明黄色缂丝缎被中的小家伙,看着有些羸弱,露出的皮肤有一部分带着明显的青色不过五官倒是端正,特别是眉宇之间倒蛮像乾隆的。
大伙一拥而围,纷纷发出赞美的声音,这个说孩子天庭饱满,一看就是大福之相,那个说孩子的眉尾有颗小痣这样的男孩长大了之后都特别招女子喜欢,桃花运会特别旺盛哦!
面对着这些恭维皇后都面带微笑的一一笑纳,直到那位进宫不久的多贵人状似好奇地问了句:“不知皇上为十三阿哥取了个什么名字?”
此话一落,皇后脸上的笑容多少就有些挂不住了。
都三天了,人来都没来,更何论起什么名字了。
皇后不笑了,围观的众人自然也渐渐变得安静了起来,那位多贵人见状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些慌张的神情。
“皇上国事繁忙尚为给小阿哥取名。”皇后声音淡淡地说道。
“这、这样啊……”多贵人懦懦了两声,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再不敢说话了。
似乎也是感觉到了母亲的尴尬,包被里的小阿哥特别适时的哭泣了起来,嘤嘤嘤的声音像是小猫儿一般,听着特别可爱也特别的……
魏佳皱了皱眉头,心想,也特别的弱呢!
一旁的乳母见状赶忙从大伙手里把孩子接了回去。
“各位娘娘,小阿哥可能是饿了,奴婢要带他下去喂奶了。”
众人闻言自然不能说不,于是小阿哥就这么迅速的来又迅速的“走”了,自然地,现场也因为这意外的一打岔,气氛又重新变得活泼了起来。
“如今皇后娘娘已经平安生产,接下来就要看令妃的了。”纯贵妃笑着睨了眼魏佳。
她女儿和嘉公主半个月前已经顺利出嫁,这让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保持了一个及其愉悦的心情,所以此时调侃起魏佳来也是毫不留情的:“你可要努努力,早一点把我们的十四阿哥生出来啊。”
魏佳:“…………”这个时候什么都别说,脸红就对了。
送上贺礼,又坐了半晌的功夫后,众人就起身告辞了,毕竟那拉氏还在坐月子,不宜太长时间的打扰。
“好像有些日子没有看见嘉贵妃了呢。”回去的路上,魏佳突然提起了一个人。
庆嫔陆棉微闻言立刻就柔柔地说道:“说是病了。”
巴林.英华性子最刚,闻言立刻尖锐地说道:“别是被气病的吧!”
皇后、令妃、先后有孕,以嘉贵妃的性子怕是气都要气死了。
真是安静啊!
魏佳眯着眼睛,心想:嘉贵妃这一次真的是太安静了。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翻篇儿,转眼之间就又过去了小半个月,然而就在这区区的小半歌月里,一道不可思议的流言却在宫中肆无忌惮的流传开来,且还越传越广,最后都到了如火如荼的程度了。
“大家都说,十三阿哥是祸星转世,生下来就是专门来克皇上的,奉先殿的失火,还有最近开始的金川之乱,都是这个祸星带来的。”
把所谓的灾祸全部都推在一个新出生的婴儿身上??
魏佳一怕桌子,纤眉倒竖:“简直是一派胡言。”
“这流言传的可真了,有鼻子有眼的。”小圆子颤颤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声音低了半度地说道:“要不然皇上为何会对十三阿哥如此冷漠,都出生这么久了,竟一次也没去看过。”
是的,这才是流言如沸的根本原因!
果然,刚刚还义愤填膺的魏佳这会子也不说话了,因为她心里知道,以乾隆的脑回路说不定真的会相信。
养心殿——
李玉一脸难色的看着面前的那拉氏,急的一脑门子冷汗都飙了出来。
“皇后娘娘哎,您凤体尚未完全康复,这个时候不好好在翊坤宫修养,跑来这里干什么啊。”
“本宫要见皇上。”那拉氏口吻僵硬地说道:“劳烦李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吧。”
李玉没挪动脚根,只脸上陪笑般地说道:“娘娘,皇上与几位大臣正在里面商讨要事,这个时候是真的没空见您。”
眼看李玉两次推脱,那拉氏的脸色立刻就凉了下去,她口吻冰冷地说道:“怎么,难道本宫现在还指挥不动你一个奴才了吗?”
李玉闻言连忙躬身,口称不敢。
罢了!
既然你上杆子找气受,那我这做奴才的又何必多事呢?
“请娘娘稍后,奴才这就进去为您通传。”李玉转身走了进去,而很快地他就又回来了并且毫无意外的带回来了一个消息。
“皇上说:不见。”
不见。
不见。
不见。
多么冷淡,多么绝情的两个字眼啊!
那拉氏的身体重重一晃,旁边的雁蓉见着不好,立刻就伸出手来将其扶住:“娘娘,陛下今天是真的有事,要不然咱们改天再来吧。”雁蓉的提议绝对是识相的提议,然而此时此刻的那拉氏却泛起了骨子里的倔劲儿,她居然双膝一屈,整个人就那么直挺挺的跪在了养心殿的大门之外。
“娘娘!!”雁蓉急的叫了一声。
那拉氏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狠声道:“无论如何,本宫今天一定要见到皇上。”
李玉摇摇头,早就机灵的躲了开去。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过,就这么跪了大约一个时辰左右,终于有人从养心殿里开始走了出来。
不是乾隆,而是几位大臣。
这些人出来以后,看见门口跪着的皇后很显然也是吃了一惊的,他们面有异色,虚虚行礼后,纷纷避开。
其实当着这些外人的面,那拉氏也是觉得颜面无光的。
特别是这些人里还有富察.傅恒。
他可是富察皇后的亲弟弟啊,见到自己姐姐的“继位者”是这样一个狼狈的女人,不知道心里会不会正在大肆的嘲笑呢?
如果是富察氏皇后的话……那拉氏心里惨淡地想着:皇上也会如此绝情吗?
一国的皇后就这么在殿外面跪着,丢的不仅是那拉氏自己的脸,丢的也是皇帝的脸啊,于是并不意外的,半刻钟后,她被乾隆宣了进去。
养心殿内,龙涎的香味缓缓蔓延其中,然而就算是这样珍贵的奇香也不能让皇帝陛下的脸上露出一丝一毫舒心的表情。
“臣妾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拉氏一上来,便行了个并不常用的大礼。
乾隆看着她额头抵在手背上的模样,声音冷淡地说道:“皇后这是何意!”
那拉氏闻言抬起头来,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她一字一字地说道:“最近宫中流言四起,言说十三阿哥乃是灾星转世,所以臣妾今天就是想要亲口问一问,陛下心中是否也相信了?”
几乎连啵儿都不打,乾隆张口就道:“绝无此事。”
“那为何陛下不来翊坤宫?”那拉氏并不懂得什么就叫见好就收,此时反而变得咄咄逼人起来:“自臣妾生下十三阿哥已经二十余日,陛下却对我们母子不闻不问,这不是相信流言又是什么。”
很显然,这种充满了怨恨与质疑的态度一瞬间就触怒了乾隆。
这是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哪能容忍别人这样与自己说话,哪怕她是皇后也没有这个资格。
果然就听其说道:“那拉氏,你现在是在质问朕吗?”
“臣妾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只是想要洗刷掉十三阿哥身上的流言蜚语,那是您的嫡子啊,您怎么忍心连面都没见一面就如此的厌恶于他!”
那是我拼着性命生下的孩子,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得下心肠呢。
这已经是□□裸的在指责乾隆是一个不慈之人,一个心狠之人了,一个不配做父亲之人了。
乾隆嫣能不怒。
“够了!”男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般冰冷地说道:“既知这些都是流言蜚语,又跑来这里要什么真相,朕看皇后是有些疯魔了,还是回翊坤宫好好修养吧,李玉——”
“奴才在。”
“送皇后回去,并喻晓六宫,皇后身体不适,闭宫修养。即日起六宫交给纯贵妃与嘉贵妃共同打理。”
“皇上!”那拉氏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整个人充满了心碎欲裂般的痛苦。
“出去。”乾隆说:“朕不想看见你。”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一天在养心殿发生的事情,很快地就像病毒一般的传播了出去,而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后又失宠了。作为曾经力主她上位的太后,这一次显然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她让人去请乾隆来一趟寿康宫,都被对方以国事繁忙改日再来给皇额娘请安为由给拒绝掉了。
“这个皇后啊,要吵架也不看看时候。”私下里,老太太是这么与心腹抱怨的:“金川生乱,皇上想打仗,可朝臣们却多半不愿打,皇上不能获得大臣们的支持,心里正憋着火呢,她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撞上去,真是蠢不可及。”
“皇后娘娘也是爱子心切啊,毕竟十三阿哥的流言传的到处都是……”
“哼。”提起这件事情,太后的脸上却露出一抹冷色来:“流言传成这样,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对了,奉先殿失火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了?”
“是,已经有些眉目了。”崔姑姑上前一步,低声地耳语起来。
而就在这对老年组的主仆窃窃私语地时候,咸福宫中,巴林.英华也意外的接待了一位客人。“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过来,且还穿成这样。”她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说道:“鬼鬼祟祟的,究竟想要干什么。”披着一件黑色遮帽斗篷的人闻言,缓缓拉开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庞。
是庆嫔,陆棉微。
出于某种不可细说的微妙心里,巴林.英华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尽管她心里也知道,陆棉微秉性温顺敦厚,甚至有些胆小,绝不是那种心思不好的人,但奈何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颖妃娘娘。”陆棉微深吸一口气,突然说道:“我们要联手保护令妃娘娘。”
巴林.英华一愣,随即面色大变地说道:“你什么意思?”
“皇后已经倒下了,那个人的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令妃娘娘。”陆棉微眼眶泛红地握起了拳头:“娘娘她太善良了,我们一定不能让嘉贵妃那个毒妇伤害到她,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巴林.英华面色一肃:“给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解释明白。”
她当然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魏佳,任何人都不行!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将会是在哪里日子过得怎么样,人生是否要珍惜也许认识某一人过着平凡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也有爱情甜如蜜,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
……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能感到一丝丝情意。】【注1】
悠扬的钢琴声伴随着女人浅浅而随性的低吟清唱,透着的是一种深情与慵懒兼并的绝佳吸引力。所以即便是从百忙之中抽身出来的皇帝陛下,也都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
“皇上……”琴声停止后,乾隆身后的李玉忍不住一脸激动地对着自己的主子说道:“令妃娘娘对您……真的是太情深义重了!”要不是真心实意的爱着,能唱出这样感人至深的歌曲吗?是的,虽然少了女人的矜持,简直大胆的可怕,但———真的是太动人了。
李玉低头,用袖子擦了下自己湿润的眼角。
乾隆闻言没有说话,他久久的站在那里,然而在李玉的角度却能清晰的看到,皇后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已然紧紧捏住成拳,甚至连腕上的青筋都能看清的程度呢。哎!被一个女人这样情深义重的表白,哪怕是坐拥三千佳丽的皇上,此时恐怕也是心怀激荡难以自持吧!
令妃也算是有心了!李玉心中如此想到,不枉皇上如此偏爱她。就在这样的想法划过脑海的下一秒,里面本来停止的琴声却再次响了起来,不过这一次是特别欢快的那种……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走过了一村又一寨,小和尚暗思揣。为什么老虎不吃人,模样还挺可爱。】【注2】
乾隆:“……”
李玉:“……”这个画风好像不太对劲啊……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记着我的情,记着我的爱,记着有我天天在等待,我在等着你回来,千万不要把我来忘怀】
【注三】
“陛、陛、陛下?”乾清宫大总管李玉磕磕巴巴地问道:“您还进去吗?”
“淫词艳语,无法无天。””一声爆呵猛然响起,李玉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感动无比的皇帝陛下此时却如同猛虎出山般像殿内杀去。
李玉彻底傻眼了,所以令妃娘娘到底喜不喜欢皇上呢?
魏佳自弹自唱玩的正开心,谁想乾隆却从门外猛然窜了进来,这可真是活活吓她好大一跳呢。“皇上怎么来了?”内心慌的一笔,然而面上却笑颜如花,魏佳的脸上露出惊喜与甜蜜交织的表情。
乾隆没说话,只黑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
魏佳见状越加心虚,于是她突然一手摸着肚子,弯着腰发出了代表疼痛的呜咽声。乾隆见状果然不能再在那里充当黑面神,而是皱着眉头大步的朝着她走来,等到离的近了,魏佳却突然张开双手,一把抱住了男人的腰肢。
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乾隆的身子僵硬了一瞬。
“别生气啦。”魏佳轻声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唱了。”
要是知道你来,鬼才会唱。
被人这样缠磨着,即使是乾隆也难以维持主脸上黑沉的表情,于是他伸出手重重地捏了下魏佳白玉般小巧可爱的耳朵,狠声道:“越发没有规矩,若是再这样,朕绝不轻饶。”
魏佳被他捏的眼泪叭嚓地,连连表示: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乾隆哼了一声,看她是真的害怕了,方才松开自己的手指。
五分钟后,作为赔罪,魏佳亲手为他端上了一盏清茶。
“皇上已经下定决心了?”魏佳看着乾隆,微笑地问道。
乾隆看了其一眼,唬着脸反问道:“什么决心。”
魏佳歪了歪脑袋,鼓着腮帮子地说道:“当然是派兵攻打金川的决心啊。”
毫无疑问,乾隆的目光中划过了一抹惊奇。
他看着魏佳,良久之后,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1】歌曲《我只在乎你》
【注2】歌曲《女人是老虎》
【注3】歌曲《路边的野花不要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