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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大家既然都在,那我索性就把这段陈年往事全部都说出来吧。”武痴看着这些人,最后把目光放到了游离的身上,“十六年前,你才四岁。当年你娘死在了蓝家堡的门口,紧接着就有武林中人接到消息说是你和你娘这两个无上教的余孽杀尽,这件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游离看着这个武痴是看着自己说的,心中莫名一紧。
这些年来,他脑海中对于十六年前的往事,都只有母亲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蓝家堡被灭门这第一段,在江湖上的传言不过是说蓝家堡是因为无上教的余孽攻上蓝家堡,所以这才导致的蓝家堡大火。
当时游离只觉得这一切都与自己没有关系,但是现在这个武痴和自己说了这么一段话,他才想起来,儿时确实是有这么一段,他被带到蓝家堡内悉心照料,那个与慕晓长得并不十分相似的蓝家堡堡主对自己说,“你好好休养,等明天我让人带你去青山派,青山派的掌门是你娘的老熟人,肯定会对你好的。”
当只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之后,他便安心睡着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上了一辆马车,而驾车的车夫则是眼前的这个武痴。
只是这么一点提示,游离几乎把以前所发生的事情,全部记起来了,他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已经是老态龙钟的人,心中感慨万千,“感谢武痴前辈当年将我送到青山派。”
萧无名看着游离认下这人久了自己,心里便明白了,为什么当年有人将游离送到青山派的时候,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原来是武痴啊。
武痴看着游离点了点头,“当年我虽然把游离安全送到你们到青山派,但是我自己也因为有人的追杀而受了重伤跌入悬崖,等我自救好了回到蓝家堡之后,只能看见这一片废墟。江湖上总流传着蓝家堡是被无上教的余孽所灭,但我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所以我才暗中查访,最后查到了洛神宫这里。”
“既然武痴前辈您查到了洛神宫身上,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您难道不想杀了洛神宫的人,替蓝盟主报仇吗?”说话的这个人是雪鹰教的教主,这些人常年在西北之地,现在来到这里,本以为自己能够碰到什么好事,结果被困在这个已经成了废墟的蓝家堡这里,“把我们囚禁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武痴慢条斯理地看了这个人一眼,“你们为何会在这里,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当年蓝家堡被灭的原因,难道真的和各位无关吗?”
听到这里,雪鹰教的教主便皱起了眉头,“我们雪鹰教虽然只是个小门小派,但也容不得别人这样诋毁,你不要以为你是什么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在我们眼里,你不过也是一个因为武功迷失自己心智的人,你的话又如何可信,大家说是不是啊?”
诚然,雪鹰教的教主在众人的面前的这一番话确实是有理有据,也引起了在场的所有人的附和。
但武痴却说,“你们如此着急想把我归入有罪的那一方,是不是觉得我的存在影响了你们呢?不过,这也不要紧,今天请大家来,不过就是想效仿青山派的做法,将证据一个一个地摆上来,让你们蓝家堡的坟地上,伏罪!”
武痴就是武痴,之前他在说话的时候,总是慢条斯理,让人误以为这个武痴不过就是一个稀松平常的老头而已,但是现在武痴的气场全部放开,这让在这里的许多人都觉得有些害怕。
武痴在江湖上的传闻虽然没有天源密录有名,但也曾是武林当中有名的人物,而且这个人练武成痴,当年就算是蓝雪宇也没有十成把握打败武痴,如今在则个地方与武痴对峙,显然是一个不怎么明智的选择。
但话已经说倒这个份上了,在场的人里面有谁会愿意就这么伏罪了呢?
有些事情,藏起来不让它见到一点阳光便是最好的,何必将这些不光彩不光鲜的东西公之于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都在附近埋上了炸药,难道不是想屈打成招吗?”雪鹰教教主看到现在自己已然是避无可避,干脆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回慕鼎的身上,“你们这样,就算我们这些人认罪了又能怎么样?”
慕鼎看了一眼雪鹰教教主,“今天被我聚集在这蓝家堡的门派当中,至少有一半是被当年蓝雪宇扶持过的,只要剩下的另一半的人,将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我就将你们全放了,你们看怎么样?”
萧无名在这里看着,这才明白,武痴所说的效仿青山派的做法是什么意思。
慕鼎的计划,是将这些人放到这里来,让他们互相揭露对方的短处。
有些秘密本来就应该在心中最阴暗的角落里呆着,不能让它们看到阳光,不能让它们享有雨露,不能让它们发芽,它们必须永远都是一颗种子,塞进没有没阳光没有水的阴暗角落里。
因为一旦这些种子见到了阳光,整个江湖都会变得不一样,会人心惶惶,会信仰崩塌,会让这个天下大乱。
虽然在这里的不过都是一些小门派,但是在互相将对方的低给交出去,那也是容易将他们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黑暗全部暴露出来的。
萧无名还在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要将这个武林当中所有一切不应该被掩埋的秘密全部公之于众,但是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件事付出实践,刚开始萧无名压根就没有料到蓝家堡的事情,竟然会牵动整个武林,后来发现这整个武林其实都与蓝家堡的灭门有关的时候,他怯弱了。
萧无名虽然从小到大都是潇洒度日的,但是到头来,看似不羁,但其实本质上是和陆问心是一类人,在他们的身上,有家族,甚至会有天下。只要是牵动这个武林的事情,他们就会斟酌再三,可是这一斟酌,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