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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就对了。”方士说着，笑嘻嘻将这颗神仙散塞进了大风手里，“你不妨从我这儿拿些神仙散去卖，每颗我只收你一百钱，如何？”
大风定定瞅着手心里这颗黑不熘秋的小药丸，心下暗忖：这么小一颗药丸，一转手就能翻十倍，这可真是暴利啊！若他真能做成这笔买卖，那可就发达了。
只是，他向来穷得叮当响，赚来的工钱只能勉强维持生活，哪有闲钱来买这神仙散。如今别说百钱，就连一钱，他身上也都摸不出。
况且，他还记得小清似乎特别排斥神仙散，曾警告过他不得沾染。
看到大风一会儿双眼放光，一会儿又满脸惆怅，似有无限纠结，方士忍不住问道：“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啊，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若不是你说上次因我丢了丑，我自觉有愧，这么好的生意我哪会愿意分给你同做？”
大风虚应了一声，还是瘪着嘴不说话。
见状，方士不由冷哼一声：“罢罢罢，梁某最不喜勉强别人，你不愿做就将丹药还我吧。”说罢，他手一伸，作势就要抢回神仙散。
鸭子都到了嘴边，大风哪里舍得再让它飞了。
当下急忙攥紧药丸，将手背至身后道：“我不是不想做，只是我现在实在没钱买。”
方士闻言，顿了顿问道：“那你身上有多少钱？我少收你一点也可以。”
大风挠了挠头，从腰间拿出钱袋，抖了抖，一脸尴尬地望着方士。
“一个钱也没有？”方士撇了撇嘴，似乎完全没想到大风能穷到如此地步，不由泄了气，“你说你一个堂堂男子汉，居然身无分文，钱袋子比脸还干净。”
大风被奚落得有些不好意思，强辩道：“只是今日不凑巧，我的工钱刚付了药费，等明日我去仙女闾上了工，自然不会如此。”
方士听罢，眼睛忽然一亮，瞬间咧嘴笑了起来。
仙女闾可是甘单城中有名的销金窟，里面的客人个个非富即贵，有的是银子。若能在闾中打通关窍，出售神仙散，客源必然不愁，届时只需坐收银钱就好。
“你真的在仙女闾上工？”方士再三确认。
大风点点头，自豪地回道，“自然是真的！我可不是一般的杂役，而是仙女闾后厨的学徒。”
“好好好。”方士连连点头，转身从柜台上抽了一张药纸，又从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九颗在上面，递到大风面前说道：“这里有九颗神仙散，加上你手里的一共十颗，你且收好。”
大风一怔，未敢接过：“我都说了我没钱买。”
方士笑嘻嘻地摆摆手：“不用你买。这些赊给你，你尽管先拿去卖，等卖完了再给我钱也不迟。”
不要本钱赊销？
大风一听，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哪里还有半分犹豫，立刻接过来，将所有药丸仔细包好，揣入怀中。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大风随口问道。
方士笑了，满脸的褶皱瞬间舒展开来，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笑得只剩下了一条缝，而他高高扬起的嘴角边却微微露出了一丝狡诈。
他自然不会对大风如实说出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只道和大风实在有缘，故而如此。
大风摸了摸怀中的药，还是有些不放心，忽然又想起小清曾说过此药有毒，若真闹出人命。那可得了？
“这些药不会有问题吧？”
方士笑道：“莫怕，这药绝对没有问题。只要不服食过量，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上次你不是也吃过了吗？过后可有不适？”
大风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如方士所言，除了体会到梦境的快乐，并无其他不适，这才放下心来，抱拳感谢。
这时，药童也已经将方士所需的药全部抓好了。
方士拎着药叮嘱道：“小兄弟，用心卖，将来定能发达。”
大风点点头，目送着方士出了医馆。
此刻，他怀揣着丹药，感觉就像是怀揣了十两银子，总觉得有些惶惶不安。也不等药童将小子的药打包好，就匆匆跑回了柴房。
“药呢？”小雨见他去了半晌，却空手而归，不禁问道。
“外面来了客人，药童说一会再抓。”大风一边嘴上胡乱应着，一边在柴房内四处张望，想寻一个隐蔽的地方将神仙散藏起来。
小雨瞧着奇怪，拉住他问道：“你这东瞧瞧西摸摸的干嘛呢？”
“我就随便看看。”
大风并不想让旁人知道自己准备贩卖神仙散的事情。
一来，他其实也拿不准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卖出去。换句话说，此事成与不成还未可知，所以他不想节外生枝；二来，他始终记得小清对神仙散极其厌恶的态度，生怕小雨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被她知道后，从此真的不理会自己。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索性把他们都蒙在鼓里，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闷声发大财”。
只是这柴房中除了靠墙的柴火垛，便只剩下眼前的一桌、一床、一椅。大风在房中转了两圈，发现所有东西都一目了然，根本没有可藏东西的地方。
不得已，他只好放弃了藏匿的念头，伸手将药包又往怀中使劲塞了塞。
此时，小子半靠在床头，正巧看得一清二楚。
“你怀里藏着什么？”
大风一惊，慌忙掩饰道：“我能藏什么，不过是身子痒痒，抓一下罢了。”说着他装模作样的左抓右挠了一番。
小子自是不信，还是紧盯着他，眼中全是探询之意。
“我还没问你呢，你这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医馆的人可说了，他们没有打你。”大风刻意叉了开话题，反盯着小子问道。
这一问显然也问到了小雨心上，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小子差点丢了性命，于是也扭头直勾勾望向小子，等待着他的回答。
面对兄妹俩的疑问，小子似乎并不打算回答，只是默默望向了窗外，一句话也没说。
“嘿，你这人，我为了你差点和人家打起来，你怎么连句实话都不肯和我说啊？我们到底还是不是兄弟？”大风一想到小子竟然欺骗了自己，顿时有些气恼，不自觉也提高了音量。
可小子还是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好似在想什么心事。
眼看大风脸色不善，下一刻就要发火，小雨赶忙打起圆场：“阿哥，兄长的伤才刚好一点，你就问东问西的，烦不烦啊。”
说着，她硬生生把大风按坐在了长椅上。
大风撅起嘴，赌着气坐在长椅上也不再说话。
三人沉默了半响，才听小子悠悠问道：“看病的钱哪里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