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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疾行,终是来到了巴家最大的一座矿山,凤凰山。
这座矿山十分的大,而且是座地下矿,下人们都被留在外面,巴夜雨带着小清下了矿洞。
一进去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潮湿阴凉的气息,墙上都挂着油灯,照亮了洞中的道路,矿洞里十分空旷,两人的脚步声都有回音。
两人走了一会儿,发现都没有看到头,小清不禁问道:“这矿到底有多深?”
“几十丈吧。”巴夜雨其实也没有走到最深处过,因为越到里面空气就越发稀薄,环境越发潮湿,他的身子受不住。
随后,他又给小清讲解起来。
据他所说,这乃是巴蜀山最大的一座丹砂矿,其他的还有一些很小的矿洞,分布在它的周围,但是这里所有的矿洞都是巴家所有,无论大小。
小清不禁暗自唏嘘,这座山矿如此之大,也难怪巴家那般富有。
许是看出她的心思,巴夜雨解释道:“不仅如此,这仅仅是我们巴家三大矿洞之一,日后有机会我带你一个一个看吧。”
走的深了,莫说巴夜雨,便是小清也觉得越来越冷,而且洞中回音也越来越响,小清不禁感叹道:“巴家产业如此之大,也难怪怀家想要与其攀亲,这对比之下,怀家简直不过蝼蚁,全都是倒进倒出的买卖,说没就没,靠不住。”
巴夜雨瞧了她一眼,这姑娘也是怀家人,可是口吻中却丝毫不以怀家自居。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小清又略带讽刺地说了一句。
“怀柏莨一心要与巴家合作,只怕是觉得背靠大树好乘凉。”
巴夜雨摇摇头:“正所谓树大招风,有时候太过富庶也并非好事。”
“此话怎讲?”
巴夜雨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复杂:“你应该知道巴家在琴国乃是首屈一指的富商。”
小清微微颔首,这自然是知道,莫说琴国人,就是憷国人也都人尽皆知,怀家即便顶着皇商的名头也无法望其项背。
“站的高就难免遭人嫉恨。”巴夜雨缓缓道:“巴家盘踞蜀中多年,关系错综复杂,可以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小清微微蹙眉:“那只怕琴国皇帝心中会不舒服了。”
“你很聪明。”巴夜雨看了她一眼,有些惊讶。
小清微微一笑,如今洞中只有他二人,倒是心情放松,笑得有些俏皮:“那是自然,我若是不聪明,怎能让你答应娶我?”
巴夜明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言之有理,我竟无从反驳。”
两人相视一笑,原本因为利用而产生的隔阂忽然就消失了。
他心情舒畅,更愿意与小清细细说来:“就是因此巴家权势越来越大,琴国皇帝也常有微辞,这也是近些年来为何屡屡出现政治矿业的政策,多数都是针对巴家而定。”
说到此处,他忽然想起因此而闹出隔阂的李家,眼中不禁黯然。
小清便安慰道:“你也莫要多想,发生的事再多惋惜都没有用,还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挽救这裂痕。”
巴夜雨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办法挽救,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
小清暗暗叹息,的确是这个道理,若真往严重了说,这两家可谓是隔着滔天仇恨,也真是难为巴夜雨与李嫣还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本心。
她不想巴夜雨沉浸在过去,便岔开话题:“不过我着实没想到,你这般厉害,这样大的巴家都能够掌握的有声有色,委实不容易。”
“谢姑娘夸奖。”巴夜雨笑了笑:“可其实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小清看着他没有说话,巴夜雨便自顾自说道:“我更想去过田园生活,哪怕只是粗茶淡饭,但只要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足矣。”
闻言,小清不由一怔,心爱之人啊……
巴夜雨叹了口气,重新打起精神,道:“我心中夙愿原以为无望,却没想到还有可能实现的一日,若是姑娘能助我一臂之力,我自当铭记于心。”
“你就这么相信我?”小清忽然反问:“就不怕我是另有所图?”
巴夜雨倒是愣了一下,随即坦言:“你的所图不是都已经告诉我了吗?你是为了求丹砂炼制之法,难不成还有别的?”
小清未语,只是细细看去,能够看到她脸上的一缕忧愁。
巴夜雨瞧得清楚,莫非这姑娘还有心事?
他正要开口追问,忽然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震得两人耳朵一阵嗡嗡作响,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地动山摇,两人东倒西歪都有些站不住,幸而互相扶住。
然就在此时,两人眼前落下一块巨石,小清不由瞪大了眼睛。
……
凤凰山矿道坍塌,不巧当时大公子与新夫人正在矿中,生死不知。
这一消息立刻就如从长了翅膀一般传到巴都城的大街小巷,巴家仆人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巴家,将此事说了。
巴母听闻只觉眼前一黑,承受不住打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竟是晕了过去,巴萧寒连忙派人送她回去休息,一时间,巴家乱成一团。
安置好巴母,巴萧寒就准备带上巴家仆人前去矿洞救人,正准备出发,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巴夜凤的声音响起:“二叔,我跟你一起去。”
巴萧寒正色道:“不可,凤儿,你母亲现在还在昏迷当中,家里不能没有主事的人,而我只相信你,你若真想帮忙,就一定要照顾好你母亲。”
巴夜凤哪里经历过这个,一夕之间母亲和哥哥都出了事,慌了神,眼泪如同会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二叔……”
“听话,现在家里已经乱了,你必须主事。”巴萧寒面色严肃。
巴夜凤哽咽着点头:“我知道了。”
巴萧寒转身就准备离开,可是刚翻身上马,就听到远处天边“轰隆隆”一声响雷。
他脸色一变,抬头看去,只见先前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忽然空中阴云密布,天色暗然,顷刻间下起了倾盆大雨。
巴萧寒脸色隐隐发白,心中咯噔一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