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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大惊，忙上前扶住小子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子抹去嘴角的血痕，眉宇间露出了几分哀凄之色，轻声道：“你可知道，你就是我的命啊。”
小清闻言，心头一酸，低头沉默了半晌，方道：“我可以跟你走，只是不是现在。”
听到此话，小子心中大喜，连忙回道：“只要你愿意跟我走，无论多久我都能等你。”
小清撇了撇嘴，嗔道：“不是等我，而是等你。你现在身体如此虚弱，如何能带我远走高飞，只怕还没走出甘单城你就要倒下了。”
小子咧嘴笑了起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调养身体，这些都是小毛病，我保证很快就好。”
“好，那你快快养病，什么时候你病好了，我们再好好商量。”小清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绢帕替小子擦干净嘴角的血渍。
小子一下抓住了小清的手，抱在怀里说道：“那我们可说好了，一言为定。”
小清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虽然明知这是自己敷衍小子，以求让他安心养病的谎话，但是不知为何，当那句“我跟你走”说出口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希望和雀跃。
待小子沉沉睡去之后，小清这才将手轻轻从小子怀中抽出，望着他乖巧的睡颜重重叹了一口气。
随后她起身出了房间，打算去后厨，亲自给小子做些他爱吃的小菜。只是万没想到，刚走出杂役院，迎面就看到赖花子嬉皮笑脸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小清一惊，心中暗忖莫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小子就是战离，所以特意来找他。
“我来找我的好女儿啊。”赖花子说着，走到了小清身边，目光却越过她，朝其身后望了望。
“看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小清没好气地说道。
赖花子瞄了她一眼，歪着嘴巴笑道：“我听说你在街上被人泼了粪，是两个少年帮你解的围？”
“你问这个干嘛？看我笑话吗？”小清说着，抬脚就往外走去，想赶紧引赖花子离开这里。
“别急嘛。”赖花子伸手拽住了小清，继续说道：“我还听说，这两个人都在仙女闾做活儿，按理说，他们应该就住在这杂役院中吧。”
“你到底想干嘛？”小清一把甩开了他，可心中却打起了鼓。
“他们救了我的女儿，我自然应该去好好感谢他们一番，大家见见面，在一起吃顿饭难道不应该吗？”
赖花子说罢，作势就要往杂役院里进。小清连忙反过来拽住了他：“不过是两个小杂役，有什么好谢的。我随便拿些银钱就把他们打发了。”
“哦？是吗？”赖花子停下脚步，嘴角露出一丝诡笑，“你不说我倒忘了，如今我女儿是仙女闾的采买总管事了，手上有的是银钱。只是怎么不见她拿些银钱来孝敬她阿爷呢？”
闻言，小清眉头紧锁起来，咬着牙恨恨说道：“我每个月的月俸几乎全都交给了你，你还想要什么？”
“那些钱只够我吃饭，我还要喝酒呢？”说着，赖花子伸出一只手摊在了小清面前。
“没有。”小清拒绝得很干脆。她知道赖花子就是一个无底洞，无论给他多少钱都填不满。
“没有？”赖花子眯起了眼睛，一反常态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地说道：“刚才我在来找你的路上，凑巧碰见了李护院，他告诉我有个姓战的小护院生病了，而我女儿好像特别关心他……”
话音未落，小清脸色刷一下变得惨白，紧握的拳头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祸害我一个人还不够吗？能不能放过他，他已经死过一次了。”小清放低了姿态，柔声恳求道。
赖花子晃了晃脑袋，不置可否，只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最近衙门缉拿案犯的赏金有没有变化？”
“你要多少？”小清问道。
“不多，二十两。”赖花子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伸出了两个指头。
“我现在身上没有，等明日我亲自给你送到家里去。”
“好，爽快，那明日我就在家等你。”说罢，赖花子顺手拍了一下小清的屁股，乐颠颠地走了。
小清望着赖花子逐渐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只是用力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良久，她忽然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痛苦和挣扎。
她没有再去后厨，而是转身回到了杂役院中，进屋坐到了小子的床边。
小子本就睡得不踏实，听见有动静立刻就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瞧见小清如雕塑般，直挺挺地坐在自己身边，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
“我脸上有花吗？”小子笑道。
小清没有回答小子的问话，反而一脸严肃的神情反问道：“你真的要带我走？”
小子这才注意到她有些异样，立马翻身起来，也正色回道：“当然是真的。无论天涯海角，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
“好。”小清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其实，我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不想为之。”
小子闻言，马上反应过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清垂下眼睑，咬着嘴唇，轻声道：“他刚才来找你了。”
小子眉头一皱，脱口而出：“赖花子找到这里来了？”
小清点点头。
她原本打算先稳住赖花子一段时间，待小子一切都安稳下来后，再偷偷离开。那时就算赖花子知道小子没死，也找不到他在哪里，而且只要她消失了，哪怕他告到官府，单凭一面之词，官府也绝对不会采信。这样，小子顺理成章就能开始新的生活，彻底摆脱以前那些腌臜龌龊，令人不堪回首的往事。
然而，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偏偏在这个时候，赖花子自己找上门来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子问道。
“你知道有一种丹药叫神仙散吗？”小清的瞳孔忽地收缩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