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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去。
那是莫离在她手心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那时他已经不能说话，他甚至不能发出声音，最后她的记忆中，就留下那样深邃充满不舍的眸子，还有手心里的触感。
巴夜凤说了半天，小清似乎都没有反应，她有些泄气，可她觉得小清不应该是这样的，一直以来，她虽然身为女子却好像无所不能，这是第一次她什么都不做，连反抗都没有，就好像她的心已经死了。
“凤儿，算了。”巴母将她拉到身边，“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让她好好想想吧。”
巴夜凤看了小清一眼，嘴唇翕动两下，只觉得嗓子眼发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牢中重新陷入死寂。
不多时，外面响起脚步声，一个狱卒走了进来，打开了关押小清的牢门：“出来吧。”
所有人都看着他。
唯独小清没有反应。
狱卒沉声道：“快点！”
小清终于缓缓抬头，右手握拳收进了袖中，她望着狱卒一言不发，狱卒其实也没多少耐性，便干脆进来撤她出去，小清没有反抗，倒是巴夜凤和巴萧寒抓着栏杆质问狱卒。
“你要干什么？”
狱卒呵斥：“闭嘴。”
随即他拉着小清转身离开，巴夜凤还想要质问，巴萧寒却忽然一把扯住她。
“二叔？”
巴萧寒摇摇头：“不要嚷嚷。”
他觉得那狱卒有些不大对劲，好像对小清并没有恶意，但他也说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隐约有种感觉，也许小清此去还能保住性命。
狱卒把小清带出去，来到了一处偏僻处就离开了。
小清望着他的背影没吭声，她这两日心力交瘁，着实有些累了，便靠在墙上缓缓。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没有抬头，那脚步却在他面前停下，眼帘映入一双锦白靴子。
“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清顿了顿，终于缓缓抬头，看向李戬：“你怎么来了？”
李戬望着她惨白的脸色，心中一痛：“我都知道了，我能力有限帮不了你多少，也只能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顿了顿，道：“我没有证据，不能替你洗清嫌疑，但是我可以帮你躲起来，其他人虽然是流放，但好在保住了性命，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在路上照顾他们。”
小清沉默片刻：“谢谢。”
李戬目光沉沉地望着她：“小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照顾你……”
“李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清打断，瞬间握紧拳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紧张。
小清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但是我心里已经被填满，装不下第二个人了。”
李戬怔了一瞬，低声道：“我都明白，只是未来没有人照顾你，那怎么过？”
“没关系的。”小清垂眸，专注地养着自己的右手，眼中翻涌着无数复杂的情绪，“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李戬沉默，有些心疼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有点酸涩，但他终究做不出强迫人的事：“好，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小清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戬想了想，又道：“最近巴都城不安稳，祥鞅城也不平静，过几日就是储君的登基大典，吕韦应该顾不上你，你可以找一个地方暂时避避风头，等到……”
“秦正登基？”小清豁然抬头看他，“他没事了？已经被救出来了？”
“是。”李戬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何这么大，但还是回答道，“他早就被救出来了，不过当时立刻就被带回宫中，但朝廷官员都是知道的，唯独你们还不知道。”
小清冷冷一笑，吕韦可真行啊，他说好了会帮忙救人，只要她一个人的性命可以换其他人平安，可如今呢？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巴夜明会不管不顾地要杀了她，原来是因为吕韦这边没有了后顾之忧。
她心头忽然涌现一股恨意，那是对吕韦对丁贺对巴夜明的恨，他们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理由，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却害了一条又一条性命，而且都是她身边重要的人。
小清的眼圈慢慢红了，但是却没有眼泪落下来：“你可以带我去见秦正吗？”
李戬一愣：“你认识他？”
他最近都没有来巴都城，刚一回来就听说了小清出事，甚至都没有打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凭着对她的信任把她救了出来。
小清颔首：“是，我答应过巴夜雨，不能让巴家毁在丁贺和巴夜明的手里，还有母亲二叔和凤儿，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们。”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还想着家人的安危，李戬对她更是刮目相看，温声道：“好，你想去，我就带你过去，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们有可能见不到他。”
小清微微颔首：“我明白。”
结果成败，她总要试一试。
李戬说到做到，隔日就躲过了巴夜明和丁贺的眼线，带她去了祥鞅城，就连吕韦留下来的眼线都没有发现。
两人是骑着快马去的，速度很快，当天傍晚就进了祥鞅城的城门，为了怕被人发现，李戬和小清特意伪装一番，穿上了布衣，脸上也涂抹过了，完全看不出来原本出色的两个人，对外托辞是从外地而来的兄妹。
小清发愁该如何向宫中递消息，然而李戬却为她解决了这个难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不到中午就把小清到达祥鞅城的消息送到了宫中。
“这一次多亏你了。”小清表示感激，她经过装扮的脸有些普通，没有原来看起来那般惊艳，甚至因为赶路有些憔悴，但一双眸子却十分深邃黝黑。
李戬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没有她那般客观：“虽然我已经送到宫里去了，但是秦正能不能看到还不一定，毕竟吕韦在宫中的势力非我能及，所以我们还需要等上几日。”
小清有些着急：“可是母亲那边马上就要流放了，拖延越久，对她们越不利。”
“这倒是不急。”李戬倒了杯茶递给她，“流放并非处斩，不可以立即执行，更何况巴家人犯的罪本就不是很重，这罪名多少有些勉强，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是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