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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清佯装惊讶，一把抓住那小厮，急急问道：“你说什么？此言当真？公子为何掉进江水，不是那么多人一起去的吗？”
“小的也不知道，您去看看吧！”
小清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拎着裙摆跑了出去，马车早已备好，车轮飞转，很快就到了江边。
富商们都站在江边捶胸顿足，似是十分心惊胆战，她忙快步上前，看了一眼湍流涌动的江水：“到底怎么回事？我夫君怎么会掉下去？”
富商们面面相觑，却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林斯玉呐呐道：“当时事发突然，我们谁都没来得及出手相助，是李姑娘想先失足落水的，巴公子许是为了救人吧，紧随其后跳了下去。”
李文摸了摸大肚子：“要我说叫下人去就好了，为何要亲自下去？”
这声音虽小，可嘟嘟囔囔却叫在场众人都听到了，众人皆知二人曾有旧情，此时不言而喻纷纷望向小清，别有深意。
小清蹙眉：“若真是如此，那也只能说明我夫君是为了救人，你们可有派人下去打捞？”
“当然啊。”孙贵瞪了一眼李文，忙道，“只是人也去了，却一直没有找到，我听人说，这江水一到晚上就要上涨，只怕是……”
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的。”
小清满面忧色，想也不想地道。
立刻便将一个心系夫君，不愿接受事实的女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李文低咳一声：“这件事可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派人去救人了，少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听这语气似乎认定了巴夜雨掉进去便回不来了。
这也难怪，之前刚掉下去的时候，江水还是平静的，可是现在波澜起伏，江水开始上涨，即便是去救人的人腰间也要拴着绳子，稍有不行就马上拉上来。
众人心中知道，生还的希望十分渺茫。
四个人对视一眼，见小清怔怔地看着江水，忙七嘴八舌地围着她说话，言语间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小清却没理他们，她失魂落魄地盯着江面，眼都不眨一下。
众人瞧了只觉心酸，推卸责任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开始纷纷安慰她。
小清本就没打算追究，此时也压根没搭理，只是抓着江边负责搜救的人：“我夫君真的掉进去了？当真掉进去了？”
那人以为她是伤心过度，乱了心神，心中怜悯，声音都放柔了许多：“夫人请节哀，我们会尽全力搜救，若真是上天庇护，定能化险为夷。”
旁边的林斯玉心生不忍，却还是说道：“夫人，我们都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他二人一落入水中，瞬间就没了影子，似是……”
似是直接沉底了。
这话他不忍心说，便叹了口气，没有再说。
众人纷纷保证自己的确是亲眼所见，然后就见她伤心欲绝，眼泪刷刷地流下来。
“夫人节哀吧。”
“如今大公子出事，诸多事宜还要你来安排，你可不能倒下。”
“夫人还请振作起来，眼下找人要紧。”
众人的安慰开解，小清仿佛根本没听到一般，只低声呢喃：“不会的，怎么会掉进去呢，那水那么深……”
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噤声。
是啊，那江水深不见底，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就在这时，李戬疾步而来，脸上也满是急切，随手抓了一个人，凶巴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会落水？”
众人七嘴八舌地解释，有些乱套，但李戬还是明白了，一下就扑到江边，眼泪也落了下来，忍不住哽咽：“妹妹，我就说了不让你来，你为何不听话，这下可好，连命都搭在这里了！”
他与小清对视一眼，二人都是满身悲戚，叫人瞧了就觉心酸。
李戬哭了一会儿，忽然回头怒斥：“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富商们一噎，面面相觑。
孙贵岁数最大，上前一步，面上难掩愧疚：“我等当时看到他们掉入水中，本想下去救人，可转瞬间人就失去了踪影，即便下去了也于事无补，再则老夫岁数大了，若是下去只怕不能救人，反而添乱。”
李戬便瞪向另外三人，林斯玉低咳一声：“我身子骨不好，别说救人，我自己都不一定能上来。”
“我当时都蒙了，哪想到救人，不过我立刻就找人来救援了。”
李文也道：“我这样子，别说救人，下水都难。”
他拍了拍大肚子，笑得尴尬。
李戬却不管，指着他们好一阵指责，说的几位富商们都怂头搭脑，毕竟他们理亏，的确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人，说的再冠冕堂皇也不能掩盖这个事实，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人反驳。
李戬骂的唾沫横飞，几人先还能听着，可时间长了，也有点受不了，再说他们也不觉得自己错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李公子，你……”
林斯玉最先要开口，准备和他好好掰扯白扯，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凭什么要求他们一定要救？
小清看出要糟，这家伙演过头了，反而把几位富商给弄出火气来了。
便在此时开口：“诸位，眼下救人要紧，你们不要吵了，人命关天，有什么比这个还重要？”
她双眼通红，脸颊上还余泪痕，可眼中却隐隐透出坚毅。
众人便都低下头去，没人开口。
小清暗暗瞪了一眼李戬，这人是没演过戏还是怎么？懂不懂过犹不及的道理？
李戬挑眉，那意思是越生气才越显得真实。
小清翻了一个白眼，众人一心看着江面， 谁也没看到他们俩的你来我往。
李戬走到她身旁，低声道：“少夫人，你莫要太伤心了，我相信老天会把我妹妹和你夫君带回来的。”
众人忙应声，连连说是。
小清吸了吸鼻子，耳边忽然响起一声低沉嗓音：“不如你给我演一个看看？”
她一愣，转头去看，却发现李戬有眼中充满挑衅，她顿时柳眉微条，回了一个走着瞧的眼神。
然后李戬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先前还一脸坚强却残留泪痕的女人，瞬间就伤心欲绝，似乎是难以忍受这个打击，哭的哽咽起来，犹如一头小兽的呜咽，听的人心中酸楚，眼眶也跟着发热。
他简直目瞪口呆。
这家伙演的还真不错！
小清哭着哭着，就觉得有些头晕，晃了晃身子，便软倒在了李戬怀中。
众人一瞧，均是一惊，想必这是伤心过度，可又想起她似乎这几日一直生病，还疑似瘟疫，谁也不敢靠近，都远远地瞧着。
李戬也懵了。
这姑娘怎么忽然就晕了，是真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