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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四夫人也停下脚步，旋身看向她，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笑意：“大夫人的地位可不是一日就可以撼动的。”
小清行至她身旁：“言之有理。”
“虽说还没有万全把握，不过……”四夫人重新抬起脚步，语气有些轻飘飘的：“此时若是给她制造一些麻烦，方能暂缓三夫人的困境，二来，也可以让你入府之事更加顺利。”
小清心中也是赞同这话，而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我一直奇怪，为何大夫人最近悄无动静，如今听你所言，似乎背后藏着什么厉害的杀招，或许是想要在祭祀之日要我好看。”
四夫人不可置否，心中暗叹：这丫头着实聪明，笑道：“即如此，不妨去我院中吃些夜宵，再好好商议一番应该如何应对。”
……
终于到了大寒这日，怀府准备家祭。
不到四更天时，怀府上上下下就都起来了，早早开始忙碌。
下人们分为两拨，一拨忙着布置祠堂，挂上了绸子，而另一拨则是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往祠堂端贡品。
蜡烛、青果、各式糕点都摆在供桌上。
小清这日也早早起身，今日可不止是怀府家祭，还是她认祖归宗的日子。为此，即便二夫人不用参加家祭，也特意起了大早，精心为她妆扮，帮她穿上了新做的衣裳。
只见小清上身穿着浅绿色深衣，披着嫩芽绿色法织锦缎，粉红鸣鸟纹锦荷叶裙垂到脚踝，脚上是一双绣着荷花的绣花鞋。
头上绾了个流云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翠玉簪，曼妙的细腰上系着粉紫色花卉纹样绣腰带，上挂了个折枝花的香袋。
好一个端庄娴雅大家闺秀。
二夫人十分满意，连连称赞：“真是太好看了，简直有你阿娘当年容动荆州城的风姿。”
“多谢二夫人。”小清微微福了福身，脚边的裙摆漾开一些弧度。
二夫人忙将她扶起：“莫要与我客气。”
见小清的绝色容颜，她忽然心生感慨，叹了一句：“只要顺利的过了今日，你就是怀府中人了，也算了了你阿娘的一个心愿。”
“小清明白。”
“嗯，如今进府得到宗室的认可才是要紧事。所以今日无论遇到何事，都必须要忍耐。”二夫人犹有些不放心：“切勿意气用事，待入了府中家谱，那日后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小清微微颔首：“您放心吧，我心中知道轻重，绝不会在祠堂上做出什么过分之举。”
二夫人闻言却是一顿，叹道：“你若是知道轻重，又怎会公然与大夫人撕破脸皮？如今你已经得罪了她，想必今日祠堂之上，她免不了刁难你一番。”
小清却早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道：“二夫人且放心，我既然已经做了，就从未后悔，只做好防备就是了。”
二夫人摇摇头：“你这般说却也不能让我放心，家祭不许侍妾参与，今日我是帮不了你，只能你一人独自应对。”
想想大夫人的为人以及手段，她就诸多不安。
正在她担心之时，四夫人到了，一进来瞧见小清，眼中闪过一抹惊艳，随即笑道：“如今怀府之中的小辈，也就只有小清才生的这般出色，简直就把梦禅那丫头也给比下去了。”
小清浅浅一笑：“夫人过奖了。”
四夫人却上前细细打量她：“这话可不是恭维，我是真没想到，你这孩子穿上这身衣裳竟如此清丽脱俗。”
“我当初叫人做时就觉得小清穿上会好看。”二夫人笑着搭话，又为小清正了正头上的发簪，而后满意点头。
“是，还是二姐姐眼光好。”四夫人从袖中掏出两个小瓷瓶递给小清，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轻声说道：“蓝色救命，红色要命。”
小清会心一笑：“多谢四夫人。”
二夫人在旁边瞧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迷，又听到什么救命要命，只觉得心惊肉跳，忙问：“这到底是什么？怎么还扯到人命上了？”
“二姐姐不必担心。”四夫人宽慰道：“不过是一些防身之用，你也不希望小清孤军奋战，连个武器都没有。”
这话说的有理，二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放心不下，虽没有继续追问，却也神思不宁，欲言又止。
见状，小清便道：“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昨日练习时将琴落在了三夫人处。”
二夫人心思单纯，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那你赶紧去取，今日家祭说不准用得上，届时再取就来不及了。”
“我和你一起走吧，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四夫人向二夫人告别，同小清一起离开。
两人离开之后，走出一段距离，四夫人方才问道：“小清，你所说的那个登徒子会不会临时怯场？”
小清微笑自如：“此人色欲熏心且见钱眼开，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能够得到怀家大小姐的芳心，怎可能放弃这个机会，还请夫人放心，他今日一定会来。”
四夫人心中稍定，想了想，又道：“今日祠堂中恐怕风云多变，你一定要随机应变，多加小心，凡事多思多虑，谨言慎行。”
小清微微颔首：“您且放心。”
“你办事我自然放心。”四夫人想到什么，不由面露遗憾：“就是可惜今日要上演的一出大戏，我却不能亲眼看见。”
小清便笑道：“不看也好，省得脏了眼睛。”
四夫人一愣，看了她一眼，嗔道：“你这丫头，可真是嘴上不饶人。”
“四夫人虽然话不多，但其实巧舌如簧，小清自叹不如。”她微微眯起眼儿，笑得俏皮，竟是调侃起四夫人来。
“嘴刁的丫头。”四夫人轻轻地拍了她一下。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三夫人的院子，门口的丫鬟一看到她们立刻转身进屋通报，两人对视一眼，颇觉无奈。
自从上回一事之后，三夫人院中的老老少少所有的下人都对她们毕恭毕敬，态度更是比之从前好了不知多少。
此时，那丫鬟扶着三夫人出来，四夫人与小清连忙行至门口，二人合力扶住她，往屋中走去。
四夫人训斥：“你起来做甚？早就说过不让你起来了。”
小清也道：“正是，你如今正需要静养之时，你若是随意乱动伤了身子，我们俩就白忙活了，你可不能辜负我们。”
“是，我都听你们的。”三夫人有些无奈，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随她们二人进屋，在床边坐下。
“无事千万不要起来，好好养着。”四夫人再次叮嘱，对面这可是一位不听话的病人，总是没事瞎起来折腾。
“好，平时我都不起来的，今日这不是看你们来了，方才起来。”三夫人转头看向小清，眼中浮现一抹担忧：“今日之事恐怕并不顺利，你一人可能应付？”
小清笑道：“夫人且放心就是。”
三夫人微微颔首：“你万事小心。”
“是，小清明白。”她顿了顿，又道：“如今三夫人身子不便，还要感谢您不惜名声帮我当初消息引君入瓮。”
三夫人苦笑一声：“我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早就已经是残花败柳，再则，你让我帮的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她似是想起什么，不由红了脸：“不瞒你们说，我本来的确也在今日约了一人，只是不知那人会不会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