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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洞之中一直处于黑暗。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干粮已经没了。
原本巴夜雨带的就不多,就算在省着吃也还是支撑不了几天,就只有水还剩下一点。
小清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靠坐在洞壁上,声音里都带着一股虚弱:“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她的声音很小,可是洞里空旷又寂静,一点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
巴夜雨即便身子弱,也是个男子,到底比小清撑的久一点,安慰道:“不会的,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有人?
小清勾了勾嘴角,不会有人来了……吧。
轰隆!
伴随着石头落地的声音,眼前忽然出现一丝光亮,虽然微弱,但的确是阳光。
光芒里,浮现一张脸,是差点喜极而泣的管家:“大公子,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
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大,巴夜雨素来内敛,也忍不住勾起嘴角,转身挡住小清的眼睛,长时间的黑暗,双目是不能忽然适应阳光的。
“我就说了,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掌心里的睫毛微微一动,小清笑着点头:“是,巴公子说的都成真了。”
……
管家和下人帮忙,把巴夜雨和小清都抬了出去,巴夜凤和巴夜明乃至夏姬都在。
见他们平安出来,巴夜明咬了咬牙,心中暗道一声可惜,老天爷怎么就没能让他死在里面?
可无论心里怎么想,他还是得上前表示关怀。
夏姬也主动上前嘘寒问暖,巴夜雨却没工夫搭理她,叫管家准备马车,赶紧送他和小清回去,管家小跑着去了。
等待时,他却自己其实也很累,可还是在和小清说话:“一会儿就到家了,没事的。”
夏姬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红了,纯粹是嫉妒,巴夜雨从来没有对她这般温柔过,更没有这样的软语安慰。
这个怀清,何德何能?
管家很快回来,马车准备就绪,巴夜雨带着小清和巴夜凤上了马车,直奔巴家。
等到了家,他终于放松下来了,身子一软,晕了过去,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巴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巴夜雨被送到房间,有人去请了大夫,小清则回到房间收拾,然后一头栽到床上睡着了,一直到傍晚,方才醒来。
初时还有些茫然,待记忆回笼,她坐起身,揉了揉额头,唤琥珀进来。
“小姐,你可醒了!”琥珀差点激动地哭出来。
小清笑了笑:“巴公子如何了?”
“您放心吧,他也无大碍,大夫说就是需要好好休养。”
小清微微颔首,掀开被子下床,决定去看看他,好歹共患难了。
……
与此同时,夏姬也收拾了一下,准备去看巴夜雨,还没出门,就被堵回来了。
来人正是巴夜明,他掩上房门,递给她一个药包:“今天是最佳的动手时机。”
夏姬捏着药包的手紧了紧,想到今天巴夜雨对怀清呵护有加的样子,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无踪:“我知道了。”
……
巴夜雨的房间里非常热闹,巴夜凤与巴母都在,下人们进进出出,又是端热水又是送药。
小清与夏姬几乎是前后脚到门口,小清对她倒是没什么敌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进屋了。
巴夜雨看到小清,便露出笑容:“我听说你睡了一个下午。”
“要不是惦记着来看看你,我到现在都还没醒呢。”小清真是恨不得睡个天荒地老。
在那矿洞里压根就没怎么睡,怕身体会失去温度,两人几乎几日没有合眼了。
见两人似乎经过此事后,感情更好,巴母也很是欣慰,拉着小清与巴夜雨说话,巴夜凤时不时说上一句,一家人其乐融融。
夏姬却只能在旁边干看着,只能端着药汤过去:“夫君,你该吃药了。”
巴母等人赶紧让开,小清也侧过身子,可就在夏姬端着药碗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微微一顿,看了一眼那乌黑的药。
方才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细细辨别,确定自己没有闻错,便上前抓住药碗:“我来吧。”
夏姬顿时僵住:“不用,你也受惊了,需要好好休息,还是我来吧。”
“没事。”小清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手下猛然用力。
药碗瞬间从夏姬手中翻了出去,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要不是夏姬躲得快,这药汤就洒在她的绣花鞋上了,她脸色变了又变,泪眼涟漪:“你这是做什么?若是不想要我喂药就直说,何必打翻?”
小清没有回答,夏姬便转过身哭诉:“母亲,我知道夫君喜爱清妹妹,可是我们既然都嫁给了夫君,就应该齐心协力照顾好他,怎么能……这般对我?”
她极会掌握角度,哭起来自然是极美的,惹人怜惜。
方才两人被对着巴母,巴母根本就没有看清两人是如何争夺药碗的,但到底夏姬进门更早,她也更有感情,下意识就相信了她。
对小清训斥道:“眼下是什么时候,还有心思争风吃醋,当然是要照顾雨儿要紧。”
“阿娘,嫂子也是想照顾哥哥嘛。”
巴夜凤其实也没看到,但是她下意识地选择相信小清。
巴母没说话,可是脸色依然不好。
巴夜雨是唯一一个看到了小清的小动作的人,心中疑惑,却知道小清这么做必有缘由,便替她说话:“娘,清……清儿不是会争风吃醋的人,想来方才必然不小心,你不要多心。”
他下意识地要说清姑娘,幸好及时改了过来。
其实他也是好心,却不知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巴母更不开心了,向来孝顺的儿子,居然开始顶撞她,而且又是为了一个女子!
但巴母绝对不会怪自己的儿子,只会去怪那个让她儿子和她离心的人。
“行了,你也吃了不少苦,赶紧回去休息吧。”
小清微微垂眸,柔声道:“我还是想留下来照顾他。”
别瞧她柔声细语,但态度却十分坚持。
纵然她并没有不敬的意思,巴母却还是不高兴了,淡淡道:“我是你婆婆,我的话你都不听?”
巴夜雨觉得这话有些重了:“阿娘……”
一听就知道要为小清说情,巴母越发不高兴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便是如此,从前再欣赏小清,意识到儿子已经被她夺走,一种危机感便油然而生。
她当即道:“原以为你是个好性的,却不想竟如此善妒,莫说在我们巴家,便是寻常人家也要不得,你便回房去抄家规吧,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
“阿娘!”
巴夜雨连忙开口。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听小清柔声应了,态度十分恭顺,他便有些意外,分明小清不是个会吃亏的性子,为何要答应?
小清微微福了福身,转身道:“夫君好生休息,明早我再来看你。”
她给了巴夜雨一个笑容,颇带安抚意味,随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