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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夜雨又道：“若非顾忌这是巴家祖传的秘籍，我早就想公之于众了。”
闻言，小清便面露讶异，这丹砂炼制之法极为珍稀，普通人家若是得了，靠这法子吃上好几辈子，巴家亦是靠着这个法子得以在巴都城声名远播，是为名门望族。
他竟舍得叫众人知道？
许是看出她的疑惑，巴夜雨淡淡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小清便明白了，却不由问道：“你当真如此大方，就不怕叫别人都知道了，可谓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巴夜雨微微一笑，并没什么所谓：“这有什么的，巴家手握丹砂炼制方法，其实说白了，并不是什么好事，皇上乃至于各个商户都虎视眈眈，为的不就是这个？”
就连丁贺也跟着插一脚，他很庆幸小清并非那种手段毒辣的姑娘，否则他还真不一定防备的住，谁叫这姑娘实在是聪慧，又有手段。
小清便笑道：“那倒也是，若非有这个秘方在这儿，丁贺也不会盯上。”
“我在巴家待了十几年，可其实……”巴夜雨微微叹息，面露惆怅：“这样富庶的生活，我早就已经过够了，巴家独霸一方，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许许多多的危险，但若是小富即安，生活平静也算不错。”
小清微微有些出神，忽然想到当初在寒国的日子，虽然清苦，虽然经常被赖花子欺负，但不知为何却总是出现在她梦里，尤其是他们四人一起去枫树林放风筝的情景始终萦绕不去……
想到这儿，她的脸上便浮现一丝黯然，转瞬敛去。
巴夜雨本就一直观察着她，自然看出她眉间有一缕愁绪化不开，略作沉吟后，试探着问道：“你在想他？”
小清并未回答，而是转移话题：“你可是想要把秘方公开出去？”
巴夜雨顺势回答：“恩，不过我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恐怕办不到。”
巴家祖训，不得将秘法公之于众，更不得让除了巴家家主的第二个人知道。
事实上，他已经犯了训诫，即便是巴家媳妇也是不能看得，他娘也是嫁过来几十年以后才有幸见过一次，连内页都没翻过。
“你若真的有心公开，这个其实也好办，不一定要公布秘法。”小清倒是有一个想法，“我们可以采取授法制。”
“什么意思？”
“我们与别人合作，而冶炼时，用我们巴家的人，冶炼出来的丹砂自然是交给合作伙伴来售卖，或者炼制胭脂入药等等，这样既不用透露秘法，又可以让我们巴家不要处在众矢之的。”
巴夜雨细细琢磨这个方法的可能性，眼睛顿时就亮了：“小清，你当真聪慧。”
“这有什么的。”小清哑然失笑：“我觉得你也能想出来，只是你身处巴家，便被处处限制。”
他嘴上说不看重秘法，甚至心里也是这般想，但是他到底是巴家子孙，不能违背祖宗意思，所以对于这份秘法，总是珍之重之，便少了几分随意，多了几分束缚。
“姑娘教训的是。”巴夜雨表示受教了。
“我可没有教训你。”小清笑着瞥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道：“不过现在不能实施，别忘了还有一个丁贺在虎视眈眈。”
“你可有想法了？”巴夜雨细细看她，发现她似乎胸有成竹了。
“没有，这是你的事，当然要你自己想办法了。”
“什么？”巴夜雨一怔，随即看到她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就知道这是故意逗自己的，不由摸了摸鼻子：“小清，你快说吧，你到底有什么好法子？”
小清也不再逗他：“这件事势在必行，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瞒住丁贺，势必要先把秘药换回来，至于这秘法……”
她望着手里的古籍，眯了眯眼睛。
“如果要秘药，秘法就一定要给他。”巴夜雨倒是没什么不舍得，倒了杯茶，慢悠悠地抿了一口：“反正我已经拿给你了，给不给他，何时给，怎么给，这些都由你自己决定。”
“谢谢你。”小清轻声道，这秘法如此珍稀，巴夜雨肯拿出来，她真心感激。
“不客气。”巴夜雨笑道：“先不说你愿意帮我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经历这么多，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这还是第一次和女子做朋友，他有些紧张，怕被拒绝：“对吗？”
小清点头：“对，我现在很庆幸当初和你做这个交易。”
巴夜雨笑了笑：“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你等等。”小清起身到梳妆台便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许多古籍旧纸，还有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宣纸。
“你这是打算……伪造？”巴夜雨瞬间就猜出来了。
小清歪了歪头：“有何不可？”
当初两人在山洞里面说开之后，回来小清就想过要如何对付丁贺，不过她不知道这秘法是什么样的，只好每样纸都找来了。
“那我帮你。”巴夜雨挽起袖子，他经常看秘法，对里面的字体熟知甚深，他来仿字再好不过，别说丁贺一个外人，就是巴萧寒也不一定看得出来。
小清自然明白，就将此事交给他。
巴夜雨的速度很快，不过一个时辰就全部抄写完了，当然，其中有些细节，他改了。
乍然一瞧，这本秘籍简直和原来的一模一样，只有看过的人才知道其中有诈，第一次见的人压根就看不出来。
小清略作沉吟，翻到了其中关键几页，撕了下来。
“这是为何？”巴夜雨有些疑惑。
“丁贺这人多疑，若是我们就这样给他，恐怕他反而会怀疑这份秘籍的真假。倒不如藏起几页，让他交出秘药后再说。”小清虽然只跟丁贺见过几次面，但对于他的秉性已经有了三分了解。
“你果然聪慧，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谢谢。”
小清神色专注地写了封信，随后封好，连同秘法一起封好让人送了出去。
她虽然表现得胸有成竹，可到底心中仍然有些忐忑。
平静的时日一晃就过了大半个月，丁贺那边却迟迟不见回应，这让她不免有些心焦。
这日，她吃过早饭，正在看账本，只觉心中烦躁，看得心不在焉。
就在这时，门外小厮来报：“少夫人，憷国有人来找，说要见您。”
来了？
小清猛地站起来，见到小厮讶异的目光，这才恢复镇静，双手放于腹前，缓步往外面走去。
还没有进正厅，她就看到了客厅里的人，本以为来的就算不是丁贺，也应该是丁贺的徒弟，但……怎么是个女子？
女子转身，小清心中咯噔一下。
眼前赫然就是余家大小姐，余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