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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沉默不语，大风忽地转过身来，大声道：“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认的？”
“是，我喜欢她。”
听到小子的回答，大风心口一滞，顿时有些憋闷。尽管他心里早有答案，可听到小子亲口承认又是另一种感受。
也是，若不喜欢小清，何苦为她冒这样大的风险，杀人可不是小事，只是朋友的话，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既如此，你怎的不告诉我？”大风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他早就告诉过小子自己喜欢小清，还曾要求他帮自己一起追求她，可小子自己却从未表露过一分一毫。
再仔细回想他们几人一起相处的时光，虽然小清并没有和小子有过多亲近之举，可单论当日放风筝，小清会和小子单独离开，即便她并不知道小子在筹划杀死赖花子的事，但就从这态度来看，小清至少是不讨厌小子的。
大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忽然觉得小清与小子或许本就两情相悦……那自己岂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瞧着大风面上的神情变化多端，小子虽不知他到底再想什么，可也料想他必定要生自己的气。
“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和你提及。”小子又解释道。
这个回答让大风无从回应。的确，兄弟俩人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若他早知道小子喜欢小清，也定然不知该如何面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小雨的感受！”大风又道。
小子皱着眉：“跟小雨有什么关系？”
“别说你不知道，小雨喜欢你。”大风白了小子一眼，觉得他就是在装傻，“只要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我想小清应该也看出来了。”
小清也知道这件事吗？那她心里是怎么想的？
小子一听，满脑子想的都是小清的想法，直到大风推了他一把，“你倒是说话！”
“你该知道的，我只是将小雨当做妹妹，平日里她也总是唤我兄长，已然习惯了。”小子的回答不温不火。
“你该早些告诉她，如今她满心都在你身上，我不管，你不能辜负她，她可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她伤心。”大风竟有些无理取闹了。
许是有些私心，若是小子能跟小雨在一起，那么自己跟小清或许……
小子最讨厌别人威胁自己，哪怕这人是大风也不行，当即冷了脸，“感情之事不能强求，我也从未说过自己喜欢她。”
“你就真的不怕小雨伤心？”大风急道。
小子沉吟片刻，“这事确实得早些说清楚，我会找时机告诉她实情，与她解释清楚。”
“你……”大风气得无话可说，冲着小子哼了一声，抬脚就要往外走。
殊不知，门外有个人早已在寒风中站了许久，此刻听见大风似乎要出来，便赶紧掉头跑开，直跑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心心念念恋着小子的小雨。
她已有好些日子没见到小子，刚刚听到闾里的人说见到他回来了，便急切想要来见上一面。正好也将刚刚学好的枣泥糕端给他吃，希望他能喜欢。
可万没想到，当她怀着少女的羞怯来见心上人时，却亲耳听到了他吐露对另一个女人的情意，还再三强调只是把自己当成妹妹。
小雨宛若遭受了当头一棒，原来他对自己的好只是把自己当做妹妹吗？
她的心碎了，也不顾得怀中的枣泥糕，生怕被大风发现，只得脚步踉跄地逃跑。
呜咽的哭声在冬夜凄凄惨惨，听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在屋子里待了许久出来透气的小清循声而来，远远就看见了窝在墙角的小雨。
“小雨，可是谁欺负你了？”
听见是小清的声音，小雨立即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信口敷衍道：“无人欺负，只是为你难过，失去了那样重要的亲人，看你那样伤心，我心中也很难过。”
小清掏出绢帕，温柔地替小雨擦拭着泪痕，心中却暗忖：刚才小雨哭得那般凄惨，明明其中夹杂着不少委屈，绝不似为他人伤心。
“人皆有命，赖花子本就坏事做尽，能活到现在实属不易，老天爷许是睡醒了，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便顺手处置了。”小清说着，抓住小雨的手放在嘴边哈哈气，“入冬天冷了，快些回去吧。”
小雨心中一动，明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抢了她爱人的人，可为何自己对她却一点恨不起来？相反，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就连自己也忍不住心生喜欢。
“你也早些回屋吧，莫要在为了此事伤心。事情过了这么久，说不定你阿爷早就重新投胎去了好人家呢。”小雨下意识安慰着。
小清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他死有余辜，此刻怕是正在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呢。”
闻言，小雨大感意外。明明之前小清不是这样的态度，众人都能瞧见她日日祭拜，茶饭不思，形容枯藁的模样，谁人不说她是个大孝女？可此时她这句话不仅是在说赖花子罪有应得，还诅咒他坠入炼狱。
这一前一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小清？
见小雨面露疑惑，小清也不解释，只是淡淡叉开了话题，另说道：“我打算搬回家去住了。”
“啊？”小雨十分意外，“可是那毕竟是死过人的地方，大家都不愿意靠近，你如今回去……”
小雨话没有说完，小清就扯了扯唇，将她没说完的话补上，“你是怕我招惹一身晦气？”
小雨没敢点头，也没敢否认，总觉得眼前站着的小清似是另外一个人，她有些认不清，也不敢随便乱说话。
小清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他，死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难不成他成了鬼，还能追出来继续打我不成。晦气？我本就是苦命人，没什么好失去的，怎么怕什么晦气。”
小雨愣神半天，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小清旋即转身道：“我明日便搬走了，大掌柜那边也已经说明白，往后你们兄妹在仙女闾中要谨言慎行，多加小心。”
小雨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挽留的话，望着小清的眼神却十分复杂。
她对自己有心防，小清感受的到，当下只是莞尔一笑，便转身离去，一个人裹着冷风回到了屋中。
出门前，她忘了熄灭的蜡烛此时已燃得只剩烛底，微弱的烛火被冷风一扑，陡然灭了，同时一个人影从暗处闪出来，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