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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能推翻案发时实验室监控的真性,那么闫航的不在场证明自然就不攻自破。
“我和那两个同学聊天，起初?们都表示闫航人不错，”曲燎原道,“后来聊到做验事，?们俩无意中提起，?们院系有个规定,本科生验时长会计入学分,但其实有验出结很快，根本不需在实验室里耗那么长时间,人都有惰性，这帮工科学生为了凑够学分需时长，耍了个小聪明，在实验室内外几个摄像头上动了手脚。”
金旭懂了，道：“移花接木,用前几天来做验视频,覆盖当天的真监控。”
曲燎原道：“对！验室外面那俩摄像头纯粹是顺手动了动,主要是在实验室内部的摄像头上做了点手脚，这对他们这专业学生来说太简单了。据说是因为系里有老师?不定期查看验室里监控，确定学生没有偷懒。闫航的老师并没有这习惯,可是这个猫腻,常去验室的这帮学生私底下都知道。假如闫航有心想糊弄警察，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那还等什么？”尚扬道,“走,去学校保卫科,重新看一下监控视频。”
?开车门下车。
曲燎原却一把止住?，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笑着说：“我去这么久,就是又去了趟保卫科，把昨天下午监控拷回来了。”
于是金旭开始分工。
对曲燎原：“u盘带回去，找分局同事帮忙做技术鉴定。”
又对尚扬：“刚才安然的班主任给了安然的手机号，你给安然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找她当面谈一谈。”
尚扬听出是让?自己去找安然，疑惑问：“你去做什么？”
“我去跟一下柏图，”金旭道，“我有种预感，今天还?有事发生。”
曲燎原紧张起来，说：“不?吧，连续两天作案？这嫌疑人胆?有这么大？。”
金旭道：“这类心理偏激作案人，在挑衅警方成功以后，?非常享受甚至上瘾。变态往往都像瘾君，短时间内继续犯案可能性很。”
尚扬不解道：“闫航还有一个小时就下课，在这儿蹲?，看??不?有什么动作，不是比直接去柏图那边更好？”
“尚主任，你怎么回事？昨天认定是庄理，今天就又认定就是闫航？”金旭无奈道，“不能百分百断定作案人一定就是他，但是作案人的目标一定是柏图。”
尚扬虚心受教，说：“是我莽撞了。好，那我现在联系下安然。”
曲燎原道：“那我先走？我去坐地铁，比打车快。”
校门外就有地铁站，?下车快步，搭地铁回去核查监控视频。
尚扬拨了安然电话，那边却提示关机。
“应该在出租房睡觉。”金旭道，“昨晚你给闫航打电话时候，?说安然在外做家教兼职，回来那么晚，早上又旷了课，不太可能是又去做兼职，她现在应该是在补觉，直接过去找她。”
出租房就在学校附近，金旭道：“我把你捎到小区门口，车我开走，跟柏图方便一点。”
尚扬赞成，说：“昨天在柏图家，?有提过，今天下午?去拍那部新电影定妆照。”
金旭不太懂，问：“拍这种东西去哪儿拍？粉丝能知道?工作安排吗？”
尚扬道：“给明星拍照都有专门的摄影棚，粉丝想知道都很容易，就算官方没说过，还有黄牛?卖?程信息。”
金旭对这些事似懂非懂，反正明白了对案件有用的讯息，说：“受害人出门去公共场合，对犯案人来说，是再次作案绝佳机会。”
“昨天你有说过，”尚扬道，“你觉??已经不满足恐吓柏图，有可能会对柏图进?人身伤害。”
?看了看开车的金旭，说：“你也小心。”
“小毛贼而已。”金旭轻描淡写了一句，又换了一种沮丧语气道，“这案真烦人，不想查了，想下班。”
尚扬：“……”
金旭道：“下班我们再谈谈，喜欢和你谈谈。”
尚扬强?绷着脸，最后没绷住还是露出了笑，飞快地把脸转过去，看车窗外。
道路两旁干枯的枝丫，仿佛心脏里无数脉络，交错着指了有鸽子飞过天空。
冬日里北方景象，别有一派高而远浪漫。
在闫航和安然租住的小区门外，金旭放下尚扬，走前叮嘱他：“闫航下课后会给你打电话，昨天咱们糊弄?说让?在笔录上重新签名，不管他信没信，这电话一定?打。在他联系你之前，尽可能地从安然这里多问到点东西，多观察她的反应，留心细节。”
尚扬道：“好，我知道了。”
金旭道：“获取女孩信任感，你比我?，你太软了……记?把手机录音打开，避免没必麻烦。”
“好。”尚扬答应着，又反驳，“胡说，我哪里软了？”
金旭：“……”
本来是说尚扬性格和说话比起他来较为温软，更容易让一般女当事人卸下心防，但这话被尚扬自己再重复一遍，就变了味道。
尚扬也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赶苍蝇一样挥手：“走吧走吧。”
金旭对?笑了笑，驱车走人。
安然果然在家睡觉。
她披散着头发，满脸疲惫，在秋冬睡衣外面套了件长款开衫，给尚扬开了门。
“警官，”安然认出是昨天见过公安，道，“闫航上课去了，你是要找他在笔录上重新签名吗？”
“对。?还有多久回来？”尚扬心道，闫航还真是什么事都和她说。
“快了，不进来等吧。”安然把门让开，请尚扬进去。
两只金渐层在客厅窗台上，听到有客人进来，扭头看了看，继续旁若无人的互相舔毛。
尚扬道：“这两只猫真可爱，是从小养的吗？”
安然倒了水端给?，拿了个鲨鱼夹把头发夹了起来，说：“不是，是闫航认识学长养大，学长出国了带不走，知道闫航很喜欢猫，问想不想养，宿舍不能养宠物的，我们为了养它俩，才出来租房的。”
“这房租不便宜吧？”尚扬道，“我也租房住，每个月交完房租就开始吃土。”
?是为了找个快速拉近距离的话题。
安然却疑似嘲讽地说：“听口音警官是北京土著，租房是为了上班方便，和我们外地人租房的性质都不一样。”
尚扬道：“房东又不??为是土著就减免房租。听闫航说你在做家教兼职，现在家教时薪还可以吗？我们上学那时候，一钟头才一百五。”
其实公安大学封闭管理，哪有出去做家教可能，这价格是他当年道听途说。
“那你说的一定是top2极少数学生，”安然道，“现在我们学校的学生最多也就这个价格。”
尚扬：“……”
?感觉到安然的戒备心很强，甚至带了一点攻击性。
但这绝对不是有城府表现，尚扬直觉是，即使恐吓案当真和这对情侣有关，安然也不太可能是出谋划策那个。
“这样的话，做家教收入，负担房租很有压力。”?决定不再刻意套近乎，直接道，“其实我来之前去过学校，见过你班主任，?很担心你。你才刚刚?十岁，还是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提前过这种生活。”
安然一怔，道：“警官，你管得是不是太多了。”
尚扬道：“我说这话不是以警察身份，只是比你年长几岁过来人，替你们班主任劝你几句，爱情不能当饭吃。你在家时，你父母一定很疼你，如知道你在外面为了一个男生这样辛苦自己，?们得多伤心。”
提起父母，安然也许是被戳到了心事，眼圈泛红，但嘴上仍是说：“关你什么事啊。”
尚扬更确定她只是个被恋爱蒙蔽双眼的小女孩，道：“不关我事，所以这话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关系，说了还?罪你，究竟是不是为你好，我说了不算，你应该有自己判断。”
安然：“……”
和她交谈中，尚扬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下周围。
安然和闫航都不是邋里邋遢的人，房间很整洁，这点昨天?和金旭来时就发现了。
那两只猫被养得很好，也不怕人。
门口是宜家鞋架衣架一体式的挂架，鞋架部分整齐地摆着几双鞋，衣架上挂着女式羽绒外套、围巾，和一个帆布女包。
尚扬坐沙发正面对着电视机，电视镜面反光，能看到里面房间的东西，安然刚才在睡觉，床褥还没有整理，床头桌上似乎是放着一个纸袋。
尚扬模模糊糊抓到了什么，还没想太清楚。
“恋爱不是人生全部，”?对安然道，“你还太小了，这么早就把自己困在一个小?界里，这?上很多种精彩，很多有趣的人和事，你都还没看见过。”
安然用抹了抹眼泪，道：“可是最需我，就是闫航。?太可怜了，如没有我照顾?，?怎么办啊？”
尚扬心中疑窦丛生，问：“为什么这么说？闫航怎么了？”
安然却表情一凛，不再说了，只是垂头抹着眼泪。
这时尚扬口袋里手机震动。
是闫航下了课，打来问去哪儿重新签名。
听尚扬表示在自己住处等，?说：“那我现在回去，等我几分钟。”
尚扬打电话时间，安然进了洗手间去，有洗手池水声，应该是在洗脸，然而水声停了很久，她也没出来。
尚扬想，可能她也需一点时间好好思考下刚才聊过话。
过了十来分钟，家门开了，闫航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副手套，应该是骑共享单车回来的。
“尚警官，久等了。”闫航笑着和?打招呼。
尚扬刚起身，卫生间门随之打开，安然从里面冲出来，双眼通红，发夹也已经摘了，冲闫航道：“你总算回来了！我好害怕！”
尚扬：“？”
闫航一脸迷茫地：“怎么了？”
安然指着尚扬道：“这个警察趁你不在，占我便宜！?性.骚扰我！”
尚扬：“……”
闫航脸色大变，抱着安然向后退，道：“你怎么是这种人？！我们要报警了！”
尚扬这时恍然明白，难怪金旭让?一定打开手机录音。
?还以为金旭只是让?把和安然的对话录下来，到时候可以复盘听一下，从中查找什么有用的线索。
基层工作什么情况都会遇到，这种经验?没有，金旭却是有。
“我支持你们报警。”尚扬简直想笑，说，“从我进门之前一分钟到现在为止，全程都有录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