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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煤山亦化冲天炬,新骨将叠旧尸骸,屠鬼魔,丰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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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煤山亦化冲天炬,新骨将叠旧尸骸,屠鬼魔,丰碑立!(第1/2页)
    茶啊冲的秋夜,寒气已然透骨。
    南湖宾馆三一零二室的落地窗外,湖面漆黑,只余远处桥灯投下的几道破碎金痕,在墨色水波间摇晃。岸边枫树的残红早已褪尽,枯枝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如同无声的叹息。
    林彦坐在毛毯上,屋内没有开灯,他扭头时,能看见玻璃上映出的自己——穿着柔软的灰色毛衣,脸颊干净,远处城市的光晕温柔地漫进夜空,勾勒出现代楼宇冷硬的轮廓。一百年的时光,在这里仿佛只是一层薄纱。
    他深吸一口气,窗外的萧瑟与室内的温暖形成残酷的对比。那股熟悉的、撕裂时空的眩晕感好像正在呼唤他。
    “这样的景色,下次再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不再犹豫,转身拿起桌上那顶线条流畅、泛着金属冷光的全息头盔。
    冰冷的触感贴合额头,内部柔和的指示灯如同呼吸般亮起。
    黑暗吞噬他眼前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仿佛从温暖明亮的云端,一头栽进冰冷污浊的泥沼。
    耳边依稀残留的城市夜籁被瞬间掐灭,取而代之的是……
    让他觉得不适的耳鸣,以及,无孔不入的、令人作呕的气味。
    酸臭的汗馊味、伤口溃烂的脓血腥气、煤灰的粗糙颗粒感,还有角落里便桶散发出的、混合着霉变的恶浊……所有这些气味拧成一股粗粝的绳索,猛地勒紧他的鼻腔,灌入肺叶。
    林彦猛地睁开眼。
    他的眼前一片昏花,片刻后才适应眼前的昏暗。
    头顶是低矮、歪斜的圆木棚顶,缝隙里塞着污黑的破布和枯草,几缕惨白的天光从更大的破洞漏下,照亮空气中飞舞的无数尘埃。
    身下是冰冷坚硬的木板,只铺着一层薄薄、板结、散发着霉味的枯草。剧烈的酸痛从他四肢百骸深处汹涌而来,像是被重锤碾过每一寸骨头,又被冰冷的钢丝反复勒紧肌肉。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背部撕裂般的痛楚,那是这几天在井下疯狂劳作留下的印记。
    他艰难地偏过头。
    旁边,耿长生靠坐在霉湿的圆木墙壁上,身上裹着那件几乎看不出原色、四处绽开破洞露出黑硬棉絮的破袄。
    尽管满面煤灰,形容枯槁,但那五官的轮廓依旧硬朗凸出,像是一块被恶劣天气反复捶打却未曾磨去棱角的岩石。他嘴里叼着一根枯草茎,见林彦醒来,他咧开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锈铁!
    “醒了?时辰差不多了,马上又该轮到咱们下矿了。”
    林彦咬着后槽牙,用手肘支撑起仿佛散架般的身体,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声响。
    “知道了,不过这次下矿……”
    他喘息着,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异样的重量!
    “和以往都会不一样……矿区里的同胞们,都通知清楚了吧?”
    耿长生吐出嘴里嚼烂的草茎,浑浊的目光扫过棚顶漏风的缝隙,那里透下更多惨淡的天光,雪似乎小了。
    “嗯呐。”
    他应了一声,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沉凝!
    “照你定的那“链子串蚂蚱,单线不走风”的法子,一层层递下去的话。”
    他微微直起身,棚内其他角落似乎有一些细微的动静,但无人靠近,只有他们两人低哑的声音在污浊的空气里交换。
    “能信得过、也愿意跟着咱们豁出命去的……”
    耿长生压低声音,那双深陷的眼窝里闪烁着幽冷的焰火!
    “主要是我这些年摸爬滚打认下的老兄弟,各个工棚里都有挑出来的……都是血海里滚过几遭、跟鬼子有血仇、家里人要么死绝了要么也被抓进来没了指望的硬骨头。人不多,但各个都能顶上去咬鬼子肉的,差不多……在整个矿区里能有两成到三成……话已经给这些人递到了,他们都愿意跟咱起义,只等矿区外的枪声响起!”
    “至于矿区里其他的,半数以上的矿工!”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更沉!
    “还都在观望!”
    “他们的妻儿老小都被鬼子一起抓进了矿区……他们心思重,顾虑多。怕事败牵连家小,骨头缝里都透着怕。但也正因如此,他们心里头的恨,埋得最深,只是不敢露。我让最靠得住的人,只跟他们透了点风声,没说具体时辰,只告诉他们,听到外面响起三短一长的哨子声,看到咱们的人动了,就往西边废矿道口冲!他们是柴火,堆得干透了,一点就能着,八成会跟咱们走。不敢说的太细,怕人多口杂,也怕他们自己吓破胆漏了馅。”
    “最后那一两成……”
    耿长生的嘴角扯出一抹冷峭的弧度,像是讥讽,又像是漠然!
    “骨头彻底软了,脊梁被打断了,只想苟着喘气,当顺民也许能多活两天。试探了几回,屁都不敢放一个,躲闪得像见了鬼,生怕沾上咱们这点‘晦气’。放心,他们压根不知道咱要干啥,具体何时动手,更是一无所知。只当又是我这个‘丧门星’憋着疯劲想找死,或者是你这新来的不懂规矩瞎折腾。就算他们现在心里打鼓,跑去鬼子那儿磕头告密,鬼子也只会当是疯话、屁话,赏他俩耳刮子都算轻的。”
    他眼神幽冷!
    “我的‘疯话’,鬼子们听得太多了。”
    林彦缓缓点了点头,胸腔里那股滞闷感稍稍缓解。
    “要跟随我们,第一批去抢夺鬼子装备的那些人手,也安排好了吗?”
    耿长生眼中骤然闪过一抹饿狼般的凶光,他用那残缺的手掌一捶身下的草铺,发出沉闷的响声!
    “当然!都在咱这间土房里憋着呢!就等时辰一到,枪声一响……”
    林彦闻言,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这间昏暗破败的工棚。
    方才意识初醒,周身剧痛,未曾细看。
    此刻他才赫然发现,这狭小逼仄、充斥着恶臭的空间里,竟或坐或卧,挤满了不下三十条汉子!他们一个个缩着膀子,身上裹着同样破败不堪、油光锃亮、露出黑硬棉絮的袄子,几乎与棚内深重的阴影融为一体。有些人靠着墙,闭目养神,但眼皮下眼珠的滚动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有些人低头反复检查着手里紧紧攥着的物件——磨得尖利的铁钎、沉重的鹤嘴锄头、甚至只是半块边缘锋利的锈铁皮;还有人用粗粝不堪、指甲缝里嵌满黑泥的手掌,无意识地、反复地摩挲着冻得皲裂发紫的脚踝,那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毒蛇在草叶间游走。
    光线从门缝和破洞漏进来,微弱地勾勒出他们的轮廓。无一例外,都是面庞精瘦,颧骨高耸得像要刺破皮肤,眼窝深陷成两个黑窟窿。长期的饥饿和劳累抽干了他们脸上多余的脂肪,只剩下紧贴着骨头的、被煤灰深深浸透的皮囊,像是再也洗不掉的屈辱刺青。
    然而,与工棚外那些眼神空洞、步履蹒跚的行尸走肉截然不同!
    这些汉子的眼睛!
    那一双双眼睛,在昏暗中竟亮得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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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积压了太久太久的炭火,被无边的绝望和刻骨的仇恨层层覆盖、压实,此刻终于被一丝微弱的、名为“希望”的火星引燃,透出一种近乎疯狂的、灼人的光。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迟疑,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一种压抑到极致、即将爆发的、近乎狂暴的力量。
    他们沉默着,但那沉默本身就像一张拉满的弓,弦绷得咯咯作响,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张力。
    林彦看着这一双双在黑暗中燃烧的眼睛,恍惚间仿佛置身于狼窝。
    周围是几十头被饥饿、屈辱和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了太久、獠牙已在黑暗中磨得锋利的饿狼,只待头狼一声嗥叫,便会毫不犹豫地扑出去,用牙齿和爪子撕碎眼前的一切猎物。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沉默而坚硬的面孔,从那个缺了门牙却咧嘴笑着的刀疤脸,到那个啐着唾沫眼神凶狠的矮壮汉子,再到角落里那个气质不同、曾当过兵的中年人……
    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扯起,露出一抹复杂难言的笑容,混合着悲壮、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怆然。
    “诸位!”
    他的声音低哑的切入这死寂的、即将爆炸的压抑之中!
    “咱们矿区里,上万老少爷们儿,爹娘姐妹,能不能从鬼子那夺回一条活路,挣断这锁链,呼吸上一口自由气,就看咱们这第一批冲上去的同志了!”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更加沉凝,如同实质般扫视着每一双骤然聚焦在他身上的眼睛!
    “难听的话,我说在前头。咱们要干的,是刀尖上舔血、阎王爷殿前跳舞的勾当!抢夺鬼子的武器库,那是虎口拔牙!谁也说不好,下一刻,子弹会不会咬穿你的脖子,刺刀会不会捅进你的心窝!咱们这些人,可能……大多都会成了烈士,埋骨在这黑煤窑里,连个名字都留不下!”
    工棚内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如同风箱在拉扯。
    然而,那一双双眼睛里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炽烈,没有退缩,反而像是被这残酷的预言浇上了滚油,腾起更高的火苗。
    “但是!”
    林彦的声音陡然拔高!
    “诸位同志!迟早有一天,咱们会把小鬼子彻底赶出东北,赶出大夏!到那时,太阳会堂堂正正照在每一个东北老乡的脸上!你们的家人会因为你们今日的壮举而挺直腰杆!子孙后代会永远铭记咱们,是咱们这群不怕死的老爷们儿,给他们换来了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是咱们让子孙后代过上了好日子,是咱们,让那群侵略者知道,大夏的老百姓,骨头是硬的,脊梁是折不断的!我们的国家,坚韧不拔,不容屈辱!!!”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污浊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胸腔剧烈起伏!
    “诸位,做好准备了吗?”
    那些汉子,一个接一个的咧开嘴角,露出残缺的,脏兮兮的焦黄的牙齿。
    那刀疤脸汉子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咧嘴笑道,露出缺了门牙的牙床!
    “您都这样说了,那还说啥了?这条烂命,就算今儿个交代在这儿,也无怨无悔!值了!”
    那矮壮汉子狠狠啐了一口唾沫,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那群糊涂蛋看不清,老子可是看得清!不反抗,迟早是个死,被炼人炉烧成灰!反抗,还有一条活路!干他娘的!豁出去了!”
    角落里,那个一直沉默着的中年汉子缓缓抬起头,他脸上虽然同样布满煤灰,但眉宇间依稀可见一丝过去的硬朗!
    “老子当年也在东北军里扛过两年枪,吃过军粮!要不是家里老娘病重无人照料,老子早就跟着队伍进关打鬼子了!少帅他丢下东北不管不顾,但老子不行!这黑土地是咱的家!为了家乡和家乡老百姓而死,我心甘情愿!”
    ……
    林彦看着这一张张瘦削的脸孔,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又被他死死压了回去。
    “好!那就请诸位兄弟,随我一同走这一遭独木桥!前方是阳关大道,还是阴曹地府,全凭咱们我们自己!这世上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能改变我们的命运,让我们不当亡国奴的,只有我们自己!”
    而就在这时……
    呜!呜!
    尖锐刺耳、如同恶鬼嚎哭般的哨声,骤然在工棚外凄厉地响起,粗暴地撕裂了棚内那悲壮而炽热的氛围。
    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那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破碎的木屑混合着更加冰冷的雪沫子猛地灌了进来。
    凛冽的寒风如同冰刀般瞬间涌入,吹得棚内那点可怜的、由人体汇聚的暖意荡然无存,也吹得那几盏豆大的油灯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一个穿着臃肿黑色棉大衣、戴着狗皮帽的矿警堵在门口,肥硕的身躯几乎塞满了门框。他手里拎着一条黝黑发亮、浸过油的皮鞭,脸上横肉堆叠,写满了惯有的不耐和凶戾,张嘴喷出带着浓重蒜臭和劣质酒气的怒骂!
    “操你们妈的!一群懒骨头死瘸猪!都他妈滚起来!干活了!磨磨蹭蹭的,找死啊?耽误了太君要的煤,扒了你们的皮点天灯!”
    林彦眯缝起双眼,将所有翻腾的情绪瞬间收敛进眼底最深處,只余下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没有说话,只是和耿长生对视一眼……
    随后,他缓缓地、沉默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不堪却已然绷紧的筋骨,目光越过那骂骂咧咧、如同肥硕屠夫般的矿警,投向木屋外。
    风雪正从破门处呼啸卷入,漫天皆白,天地间一片混沌。
    凄冷的雪沫子拍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却也让他胸腔里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燃烧得更加冰冷、更加沉静、更加致命。
    耿长生和其他汉子们也纷纷沉默地起身,重新佝偻起背,脸上所有的锋芒和决绝瞬间隐藏,眼神变得麻木空洞,仿佛刚才那一切从未发生。
    他们变回那群温顺待宰的“牲口”,低着头,一个接一个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向着那风雪肆虐、如同巨兽咽喉般等待着吞噬一切的漆黑井口走去。
    林彦走在最后,他最后看了一眼这间拥挤、破败、肮脏、却刚刚承载了一场无声却惊天动地的誓言的工棚。
    然后,他毅然决然地抬脚,迈入了门外那片茫茫的、充斥着未知与血火的风雪之中。
    寒风卷着雪粒,疯狂地抽打在他的脸上、身上,冰冷刺骨。
    但他胸膛里那团烈火,已然燎原。
    “黑狱深坑,千尺下、凛凛寒铁。恨寇仇、榨筋吸髓,鞭笞无歇。暗夜终闻狮吼起,镐锤俱作刀枪列。炸雷响、血火照崑峦,乾坤裂!焚鬼窟,仇必雪。断链索,颅堪掷。纵此身碎尽,不跪而生!煤山亦化冲天炬,照彻神州重嶂岳。看未来、新骨将叠旧尸骸,屠鬼魔,丰碑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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