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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中狭窄,庄灵紧紧缩在墙角,蜷着身体不让人发现。
对面少年冷冷靠在铁架一侧,身体挨着冷硬的箱角,清隽脸颌微垂,沉默地抿紧唇角。
庄灵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手里团吧团吧抱起一颗魔晶,抓在手里努力汲取。
她的头太疼了,魂灵能量耗空之后,带来的是头痛欲裂的撕裂感,她现在打不开荆棘门,连抬头都没力气,更别说安抚毛绒绒了。
庄灵低下头,努力让自己不要出现异样,竭力汲取魔晶里的能量点。
微弱的能量自手心传来,若有若无抚平着痛意,她眼帘微眯着,忍不住陷入昏沉。
恍惚中,她感觉身体仿佛在往下坠。
庄灵以为会跟以前一样有人来接住她,然而对面那人却一动不动,冷漠地阖着眼皮。
庄灵屁股一错,蓦然撞上一堆尖锐的杂物,疼得忍不住泛起泪花。
庄灵顿时觉得更委屈了,趴在杂物堆上胸腔起伏,曲着手臂偷偷瞄了下那人的脸。
“弟弟,我撞疼了……”
“……”
对面毫无动静。
庄灵假装痛哭出声,“弟弟,我的腿好像扎到了,流了好多血。”
“………”
少年阖着眼侧过了头。
作了半晌,对面一声不吭半点动静都没有,庄灵擦擦不存在的眼泪,咬牙坐起身。
就在她着急犹豫要不要服软时,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动静。
“静地巡视过没?”“好了,那该交接了,走走走,去喝几个。”
外面嘈杂几句,渐渐没了声音,一直静默着不动的身影也终于侧过身子。
庄灵连忙跟着站起。
“弟弟你去哪?我们不回去么?”
庄灵终于找到话头,紧紧攥住他衣袖。
那人却冷冷抽回衣角,垂着眸兀自向外走。
出了密室,外面昏暗无光,隐隐露出远处的辉煌灯火。
少年像是自辨方位似的,熟练踩过每一块砖头,避过重重防守,疾步来到一处破败的静谧林地前。
庄灵跟在后面,心底疑惑得像有八只爪子在挠。
听那些人说,这里恐怕是魔宫,弟弟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他以前来过这么?
庄灵想起他先前被困住的样子,不由蹙起眉,紧紧跟在背后。
少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一路迈步穿过林地,步伐快速沉稳。
等到了林地内,庄灵恍然一惊。
这里竟是一处庵堂,其内灯火昏沉,周围黑寂无边,小小的庵堂隐在漆黑的竹林里,破败诡异,却又庄重异常,甚至还有人把守。
庄灵有点看不明白,如果庵堂不重要,为何派这么多人守卫,可看这庵堂破落的样子,又不像是魔宫应该有的。
庄灵蹙起眉,下意识收敛声息。
跟前少年眼眸静静垂着,指骨一张,数缕幽风顿时迎面朝守卫拂去。
不到两息,附近看守的护卫顿时齐齐闭上眼睛,诡异地陷入了沉睡中。
庄灵讶然看着他清隽的脸。
弟弟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挥挥手就让人睡着,而且连她都无法穿过斑驳能量的战场,弟弟却可以轻而易举做到。
他好像越来越厉害了,懂很多她不知道的东西。
庄灵看着他走过林地,连忙跟过去。
穿过正门,里面冷寂清幽的布局顿时显露出来。
庵堂打扫得很干净,除了供奉神像之外还平立摆放着数个灰扑扑的陈旧灵牌,上面字迹模糊,显然已经摆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没有人清理。
庄灵看着令牌上整齐刻上的苍族姓氏,惊讶地瞪大眼睛。
苍姓,是弟弟的族人么?他们怎么会供奉在这里。
无人回答她。
灵牌前香炉沉静无烟,里面灰烬干硬,并没有人祭拜。
苍泽站在神像前,静静看着灵牌,眸眼平静无波,既没有跪拜,也没有别的动作。
庄灵忍不住好奇地望向他,刚想问点什么,远处忽然隐约传来几道脚步声。
“殿下,还未有头绪么?”
“苍族余孽毫无音讯,此事急不得。”
两道声音相继传到庵堂外,守卫们不知何时醒来,先后冲其行礼。
男子抬眸迈过阶台,他生得剑眉星目,面貌俊朗,腰上漆金狮首暗扣及飘逸的白底长袍将他衬得俊逸非凡,身旁跟着的女子也是精致华贵,美丽的五官上挂着柔美的笑容。
“这庵堂久无人祭拜,也是可怜。”
迦娜望着破败的灵台,面露不忍。
她以乐善好施闻名,是魔人心中高贵的神女,塞亚对此见怪不怪,“不必为这些东西费心,九州那边怎么样?”
说到这个,迦娜移开目光。
“有魔人说追踪到了苍族的痕迹,可惜他们神出鬼没,根本捕捉不到踪影。”
迦娜顿了顿,蹙着秀眉问,“殿下,我们一定要如此么,苍族已经近乎灭绝,也许我们追踪的,根本不是苍族余子。”
“那不是你该问的。”
“好。”迦娜善解人意,顺从地转移了话题。
庄灵躲在供桌底下,听着两人话间传来的信息,惊讶地抬起眸。
苍族?是她想的那个苍族么?
毛绒绒无缘无故来到这里,对这里又那般熟悉,再看那两人话语间对苍族的敌意,难道,古堡的阵法是这些人弄出来的?
庄灵豁然绷紧心神。
跟前,少年屈着膝半跪在身前。
他的脸颌低垂着,手臂紧紧撑在她脸侧,身躯克制地停在她肌肤半寸之外,憋屈地与她共处狭窄一角。
庄灵感受着那人身体间不可忽视的毛绒气息,灼热的呼吸熔炉似的包围她让她不自觉脸颊发热,心跳一阵乱蹿。
抬眼闭眼,都是少年那张近在咫尺的清隽的脸。
庄灵忍不住蜷紧手心,心思开始偏移。
这么近的距离,好犯规啊,弟弟真是无死角,太好看了!
近距离美颜暴击之下,庄灵刚才被冷待的那点不适顿时消散一空,神采奕奕地盯住他的脸。
噢,毛绒绒说不让碰,现在还不是自己靠了过来。
这身材,这脸,啧啧啧,鹅子不去做明星真可惜,这么好看的毛绒绒,有点傲娇也是可以原谅的。
庄灵刹那间就写好了原谅书,瞬间满血复活,盯着他看个不停。
“……”
苍泽眼眸一垂,漠然无视。
等那两人走远,苍泽手臂一撑,整个人豁然站起。
庄灵跟在后头好奇地小声问他,“弟弟,你认识那些人么?这里莫非就是你的族人?”
苍泽没应声,抬眸静静看着那些灵牌,良久之后极浅地抿住唇,“是。”
庄灵霎时顿住心神。
果然是这样,毛绒绒的家人……
她望向灵牌,从老到幼,案台上刻着的全是一个姓氏的同族名讳。
刚才那个人说,苍族已经几乎灭绝了,所以毛绒绒他,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么……
庄灵忽然觉得心口突兀地涨痛了一下,堵涨得说不出话来。
怪不得毛绒绒一直没有安全感,除了她从来不亲近任何人。
原来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啊……
庄灵蜷紧手心,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安慰。
少年眼眸低垂着,眸光扫过女孩儿紧蜷的手,漠然望向神像。
他张开掌心,指尖血光化作红点,蓦然落下神像眉眼。
下一秒,一颗晶莹璀璨的晶点倏然从神像眉心飘了出来,无声无息落向少年额角。
几乎就在晶点飞出的那一瞬,神像骤然土崩瓦解,外部陷入恍惚中的守护诧然惊醒过来,慌忙冲入门内。
可惜庵堂早已人去楼空,碎落的神像肢体掉落一地,它的眼帘低垂着,眼尾红渍落向眼角,看起来就像一滴血珠。
守卫们冲来时无意踏过,血珠顿时化为溃粉,淹没在尘土之内。
庵堂被盗,魔宫骤然纷乱起来,到处都是搜捕以及奔跑的嘈杂声。
庄灵躲在暗室一侧,贴着先前的狭窄墙角,眸眼望向苍泽,心底疑惑,又不敢问。
苍泽手心已经快速凝聚起六星芒。
他眸眼低垂,神情跟之前一样平静冷漠,谁也看不出刚才就是他吸收了神像之上的那一枚晶点。
鹅子身上也好多秘密啊。
庄灵好奇地想着,身影渐渐虚无。
魔宫内,塞亚去而复返,看着碎裂的神像,面沉得滴水。
守卫慌忙跪下,“殿下,您走之后就再没人来过了,我们一直守着,神像忽然就碎了。”
他们也没想到只是恍惚一瞬,里面就碎成这个样子。
众人惶恐得不行,接连跪低身子。
塞亚看着满地破败的狼藉碎块,眸眼从倒塌的灵牌上扫过,气息逐渐阴沉。
这地方保存上千年,千百年来,他们想过无数办法在此寻找那东西的痕迹,始终不得其法。
可如今才一转眼,神像蓦然碎裂,是魔宫闯进了什么人,还是另有天机……
塞亚面沉如水,冷冷扫过地面这些奴仆。
“搜,每一处都不要放过。”
“带人去魔渊,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人群戒备,全城防御骤然开启。
百姓们诧然看着防御罩蓦然出现在空中,城门阵法间到处是巡逻的兵士,全城戒严,人人惊惧不已。
庄灵躲在昏暗的阁楼内,听着外头戒严的杂乱声,不由紧张地缩紧身子。
身旁,少年低垂着眸,银白尾巴蜷着,淡淡倚在墙边。
外面肃穆搜寻的杂乱声接连作响,像是踏上了阁楼,然后不知为何又逐渐远去。
庄灵紧绷的心神渐渐松缓下来,忍不住好奇地望向少年,“弟弟,刚才我们拿的是什么东西,那些人,你认识么?”
如果没猜错的话,之前那对男女好像是魔王之子以及那名神女,毛绒绒一个人呆在魔渊,居然跟魔宫有关系?
是他们把他关起来的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灵抓着衣角,七挠八攘等了一会,就在她以为少年不会回答时,那人忽而抬首。
“认识。”
苍泽眸眼低垂,灰蓝瞳孔透过薄长的睫翼落在她脸上。
“古堡的阵法,就是他们刻的。”
他倾近身,幽深的瞳孔看着她,像要把她困住,又像要逼她远离。
“我现在是潜犯,是囚徒,得罪的是魔宫,趁现在还有时间,你可以自己走。”
“我……”
庄灵下意识抬眸,对上那双沉恹的眼睛,又不自觉避开,“我不走,而且我也走不了。”
如今整座王城被无边防御阵笼罩,传送阵法无法打开,她勉强支撑到现在,汲取到的能量只有一点点,根本无法打开荆棘门。
跟前人又靠近了点。
“你想好了?”
庄灵点头,“嗯。”
“就算得罪魔宫也无所谓?”
庄灵继续点头,“嗯。”
“好。”
少年眸眼一深,蓦然靠回墙角,又恢复了低眸冷淡的姿势。
庄灵蹙着鼻子回视,“哎不是,我都答应这么多了,弟弟你还要生气么?”
按常理,他不是应该十分感动并原谅她,继续和谐友爱地当小伙伴么,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庄灵怨念不停,鼓着脸庞瞪他。
少年垂眸斜靠着,清冷得仿佛方才的对话不存在似的,继续晾着。
庄灵翻来覆去强忍了一会,实在受不了这种古怪的氛围,忍不住偷偷捏住他衣角。
“弟弟,别生气了。”
“……”
苍泽不为所动。
庄灵继续买惨,“我今天头好疼,真的没注意那么多,也不是故意要抱别的狗的。”
“……”
苍泽翻了个身,背对一旁。
庄灵绞尽脑汁哄了一会,识海能量逐渐耗空,身体顿时控制不住地往下倒。
下落的那一刻,苍泽接住她,看着她痛苦的眉眼,心里疼得厉害,却又忍不住压下声。
“知道错了?”
“错了。”
女孩儿趴在他胸膛,手心无力蜷着,弱弱应声。
苍泽看着她低垂的小脸,克制着绷紧颌角。
“错哪了?”
“错……”
女孩蹙着眉头,手指抓着他衣襟,“不该抱别的狗。”
“还有。”
“不该抱别的狐狸。”
“然后?”
“……”
庄灵顿时说不出了。
她总共就犯了这么几条罪,数来数去都数不对,双眼忍不住委屈地红了起来。
苍泽看着她通红的眼角,心底抽疼着,但还是隐忍着推开她额头。
“想不出来,不许抱我。”
他眸眼冷冽,指骨强硬地把她推离身体。
庄灵猝不及防又离开能量源,魂灵身体剧痛的感觉顿时再次袭入心头,系统警戒声一声比一声刺耳。
庄灵忍不住伸出手,“弟弟……”
不受控制地,她想抱他,疯狂渴望能量填满身体。
苍泽冷冷看着她。
“你想好了,为什么抱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随便一个人,都可以这样抱么?”
苍泽越逼越近,灰蓝的眸紧紧盯着她眼帘,逼迫她说出口。
他的手撑在女孩两侧,冷冽脸庞更深一步地贴近她鼻尖,坚实的臂弯近在咫尺。
只需一秒,她就可以靠近他,放肆享受他的怀抱。
苍泽脸颌停在她颊边,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那双幽深的眸,蛊惑而热烈地看着她。
“想好了么,要不要我抱你?”
“——”
眼前的怀抱越靠越近,狭长眼睫就要与她交织,庄灵看着触手可及的能量,手掌忍不住颤抖着触上他衣襟,“要……”
那人手掌贴在她腰上,缓缓收紧,“要什么?”
庄灵本能地颤.栗。
“要抱。”
少年掌心扣了过来,结实的臂弯环住她。
庄灵听到耳边蛊惑压沉的声音。
“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弟弟……”
庄灵意识朦胧,迷迷糊糊张开唇。
那人却蓦然攥紧她的腰,眸眼矃着她,狠狠咬住她的唇——
“不对。”
“再答一遍。”
他眸眼低垂,修长指骨攥着她的腰,更深一步把她拢进怀里。
冰冷的唇却粗劣摩.挲着她的唇,一遍遍吮口及啃.咬。
庄灵快要被这异样的感觉折磨疯了。
她的身体虚软,被迫趴到少年怀间,红润的唇被他粗.暴汲取,浑厚能量自唇齿间不断传入识海,随着战.栗颠簸飘摇。
那人炽.热的身躯仿佛火炉般禁锢着她,大手攥住她腰间,唇齿摩.挲,逼着她亲.热纠缠。
可是不对,弟弟他,不应该这样……
庄灵艰难抵御能量袭来的满足感,竭力提起力气按住他胸膛,然而手心刚动,那人便强硬裹住她指间。
修长指骨一寸一寸紧扣她五指,无底洞般撬开她的唇,强横扫过每一寸甘甜。
他忍耐得太久了。
冷落她恼怒她的每一刻时间,既是对她的惩罚也是对自己的折磨。
他无时不刻想要把她拢入怀里,像现在这样狠狠惩罚她不听话的唇齿,彻底将她占.有。
什么狗屁隐忍,他不忍了!
苍泽绷紧胸腹,唇齿狠狠摩上她的唇。
怀里女孩迷蒙轻喘着,听着他哑着声对她宣告。
“现在知道没有。”
“我跟你,是这种关系。”
“——”
庄灵手心一颤,蓦然对上那双狼一样凝视她的眼睛。
那人唇齿贴着她,凝视过来的目光热烈深沉,唇下的动作却粗劣而疯狂,一次次吮.咬着她唇间。
她一定是疯了!居然喜欢这种感觉,跟毛绒绒,怎么能……
庄灵魂海一颤,脸颊无力地靠在他怀里,意识渐渐陷入模糊。
作者有话要说:苍泽:不忍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