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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嘲风是寒江雪睡之后走的,赶天彻底亮起来之前,到了驿站。谁也没有发他曾经离开过,他的手里除了寒江雪最后给他的锦袋,就是他自己的衣服。
嗯,当一条说飞就飞的飞龙,背后其实需要付出不的东西。
比自己给自己拿衣服,不然他这场浪漫的月上柳梢头,就有变成变-态『骚』扰的风险。咳,当然,这些就不是寒江雪需要知道的了。以寒江雪的『性』格,他不可能考虑不到,他没有提,就证明了他……
喝真的挺多的。
寒江雪晚上和向小园聚会的事,闻嘲风自然也是知道的。
闻嘲风的人打起了不知道比往日多多倍的戒备。因夷王离京前曾耳提面命,不能再发生意外。而这是向小园发起的聚会,是众人包下的酒楼里的,各种危险的旗子感觉已经『插』满了,闻嘲风的人是一点也不想昨日演。
也因此,寒江雪宴会上干了什么,负责暗中保护他的人,已经事巨细的说给了闻嘲风听。
自然也就包括寒江雪的酩酊大醉。
这也是闻嘲风一开始不想叫醒寒江雪的原因,他不确定他叫醒的寒江雪,脑子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目前来看,寒江雪还是个寒江雪,就是比平日里多了么一些……热情。
闻嘲风到房间后,才打开了寒江雪的锦带,里面有一张事先写的纸条,看来寒江雪也很了解自己喝醉了后是什么样子。
纸条上只有三行很简短的话:
一,我喝醉了,但不会断片。
二,我说的每一个字是真的,这酒关。
三,等你京之后,咱们再谈谈。
寒江雪料到了每一件事,从闻嘲风和寒夫人等人京的速度,到闻嘲风看到信后的反应,甚至包括了这一晚的夜会。而他也考虑到了自己喝醉后的表,不酒精支配的时候,他是不会这么情绪外『露』、敏感多思的,但他对他说的每一个字也不会后悔就是了。
他带给了闻嘲风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
等寒江雪醒来时,已是二天的日上三竿,他头痛欲裂,一边喝解酒『药』,一边拿起了床前小桌上闻嘲风留下的宣纸,上面只有三个字:“京城见。”
证明了昨晚不是一场梦。
也证明了闻嘲风真的很怕寒江雪赖账。
寒江雪没能床上忆很久,就他爹给从子里揪了出来。寒武侯脸上的络腮胡不翼而飞,『露』出了本来爽朗英俊的面容。整个人年轻了十岁有余。
寒江雪整个人是懵的:“帅哥,你谁啊?”
寒武侯“咳”了一声,懒得和他儿子耍嘴皮子,只一个劲儿地催促:“寒江雪你能不能动作快点?你娘一会儿就要来了!”
寒江雪一边慢吞吞地洗漱,一边表示:“阿娘不是说下午才会来吗?”寒老夫人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精神不济,寒夫人想让老太太休息一上午再动身,反正已经到了京城地界,没什么担忧的了。
“就你话多,快点,咱们再不出门就来不及了。”自从习惯了失忆的寒江雪之后,寒武侯就越来越像曾经个爹了,对小儿子是一点也不客气。
“反正你孩子多,我就不值钱了,是吧?”
父子俩惯例斗嘴之后,寒江雪就他爹裹挟上了马,从侧城门奔驰而出,一起前往郊外接寒老夫人和寒夫人了。
真的很郊,也很外。
寒江雪眼睁睁的看他和他爹过了四一寺,过了是鞍山,然后还不断的往外奔驰。这哪里是去城外等人,根本就是去驿站接人啊。
如今等驿站里的,不只有寒夫人,还有闻嘲风和江王。
他们俩带人马,进京之路到了这一步,就已经是极限了,下面就是给皇帝递请安折子,看皇帝允不允许他们入京,什么时候入京,能带多人。如果没有江王,闻嘲风其实不这么麻烦,但江王,他就只能比他更守礼。
江王边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
寒武侯带儿子赶到拥挤的驿站时,寒夫人和寒老夫人才刚刚准备动身。寒老夫人先一步带闻希声上了马车,从车窗里看到飞驰而来的骏马就笑了,对儿媳道:“我就说吧,他肯定等不及。”
知子莫若母,自己的儿子儿媳『妇』面前什么德行,寒老夫人再了解不过。
若不是有寒夫人数次写信劝阻,寒武侯怕不是三天前就要出他们的队伍里。真的是一个一刻也等不住的急『性』子。寒老夫人嘴上嫌弃儿子,心里却是有些骄傲的,她自己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最不想看到的便是儿子变成前夫的渣样。儿子和儿媳越是举案齐眉,她便越开心。
寒江雪远远看见等驿站前的寒夫人后,记忆便跟解锁、复苏了一些。
当年他随祖母京时也是如此,队伍刚到京郊,阿娘就已经骑马远远地朝他们驰来。一刻也没有办法等下去的焦急,寒武侯夫妻俩其实是一样一样的。
如今近到眼前再看,阿娘忆碎片里的她既相似,不是么像。发型变了,气质变了,甚至连脸上的皱纹像多了几道,但阿娘眼中的思念却从未改变。她看到寒江雪时的激动神情,当年如出一辙。
她当时明明应该是没有见过寒江雪的,却一眼就认定了眼前这个男孩是她的骨肉,不是随便的什么小童,也不是儿子差不多大的闻念,她就是知道,他是她的孩子。
他她血脉相连,密不可分。
一如寒江雪看到寒夫人的一刻,就忆了起来,她是他的阿娘。
不过,寒江雪速度再快,也没快过他爹,寒武侯抢先儿子一步,拥抱上了两年多未见的娘子,不顾别人是否看。他只想一诉相思之情。
从这点上来看,寒江雪和他爹还是蛮像的,让他们最怕的便是分别。
寒江雪只能蹭到了马车前,敲了敲窗,看到老祖母从车帘后,『露』出了促狭的眨眼:“变成电灯泡了,嗯?”
不说,这话一听就是跟寒江雪学的。
“快上来吧,他们不要咱们江江,阿『奶』和你天下一。”寒老夫人总是会哄寒江雪,就像他还是一个孩子。因不管寒江雪到底多大,寒老夫人眼中,他永远是个有点傻,甚至分不清小猫和念念的孩子。
想及此,寒老夫人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怀中哼哼唧唧的闻希声。经过寒老夫人和寒夫人的精心喂养,他已经胖了不,但头上的角却始终没有下去。
寒江雪坐上了马车,看到了满头银发的祖母寒老夫人,她寒江雪记忆里的祖母几乎没有什么变,像时光格外地钟爱。脸圆,微胖,气质朴实亲切,一见寒江雪就会笑弯一双杏眼,问他有没有饿了,有没有累了。
“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便是寒老夫人对这个她觉得亏欠良多的孙子全部的期待。偏偏她不的日子里……
一看祖母的样子,寒江雪就赶忙开始转移她的注意力,老人家可不兴哭的。
寒江雪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但身体会替他记得,他惯『性』地依偎了年迈的祖母身边,闻到了让人舒心的独属于祖母的味道,是雨后的甘橙,清自然。
据说是淑妃娘娘送给祖母的一款香,也是寒老夫人人生中的头一款,她了很多年,一直到今天。
“这就是念念的孩子吗?”寒江雪问。
“对啊,快看,他叫希声哦,你阿娘给起的名字。”寒老夫人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她像天生就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对每一个她带身边的孩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关爱,“大音希声,大象形,是个名字吧。”
闻希声也跟“啊,啊”了几声,就像是对寒老夫人的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灵动漂亮。
寒江雪总算明白了,他的名字肯定是他阿娘起的,既文艺浪漫。至于他哥和他姐种“一生一世”的起法:“大哥和二姐的名字是阿爹起的吗?”
“可不是嘛,你娘当初了这个名字,和你爹还生了大的气呢。”人老了就爱忆当年,寒老夫人提起过去的事时,总会格外的神采飞扬,“你娘觉得孩子的名字,该有自己的『色』,或者家人的祝福,而不是成父母爱情的附属品。”
不过最终寒夫人还是没有拗过寒武侯的坚持,有了一对“一生一世”的龙凤胎。
“你爹本来还想给你起名叫寒一双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嘛,但你娘打死不同意,而他当时边关,说了也不算。你娘直接给你上了户籍,就赢了。”寒老夫人继续道。
这大概就是夫妻吧,有时候互相斗法也是一种乐趣。
寒江雪:“……”感谢苍天,他没叫寒一双。想一想,如果他真的叫寒一双,他的小名岂不是要变成双双了?寒江雪整个人就有点不。
寒家团聚的这个温馨时刻,偏偏就有牛鬼蛇神要跳出来强调自己的存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龙孙他爷,江王。
江王其实年岁也不算别大,还没有寒武侯和寒夫人大,但他的孙子已经快要六岁了。他的外表和大部分闻氏皇室一样,平均值以上,一脸的长胡须,显得整个人还有么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寒江雪一开始就对江王印象不的原因,他总觉得对方笑起来充满了伪善。
“没想到这里竟然会遇到子立。”
“子立”是寒起的字,随比他年长、他同辈的人越来越,几乎已经很能听到别人这么称呼他了。
寒江雪心想,江王和他爹很熟吗?
然后,寒起就一个恭恭敬敬的对亲王的请安,来答了这个问题,不熟,他们一点不熟:“江王殿下金安。”
寒起对所有试图拉拢他的王爷的态度是如此,不管你叫我什么,是你的问题。我和你之间就只有“你是王爷,我是臣”的距离。
闻嘲风也出了门口,毫不客气地看起了笑话。
江王却面『色』不改,像一点也不尴尬,只这个脸皮,就能看出来什么夺嫡之战里,他能活到很后面了。能屈能伸这种极其能忍的『色』,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不仅如此,他还会祸水东引:“嘲风也是出来见子立的?”
谁不想拉拢寒武侯呢?
寒江雪正从车窗里探出头,开开心心地挥了挥手:“嘲风,这边。”
闻嘲风对江王假笑了一下,错身而过,不,我是出来见我未来王妃的。